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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0章

    “師父?”韓穆薇非常驚訝,瞪圓了一雙杏目看着眼前這人,多年未見,他還是如此俊才風逸,而且大概是因爲結嬰了,氣息更加的內斂,愣了好一會,她才又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是師從我姑祖,還是靖元老祖?”

    沐堯遞了一杯清薴茶過去,打趣道:“我是師從你爹爹。”自蘄州一別,他們已有十多年沒見,她還是這般煥發,單瞧着就舒服。

    “靖元老祖,”韓穆薇這就放心了,接過清薴茶坐到桌邊,輕抿了一口:“那我還是喚你師兄吧。”

    雖然按他現在的修爲,已是與她師父平輩,但真要開口閉口喚沐堯師叔,她還是有些彆扭,畢竟心中還存着點不可言訴的小心思。

    “我也已經聽習慣你叫我師兄了,”沐堯淺笑着垂目,微斂眼睫,攥動着青玉杯:“韓穆湯築基了,同你一樣也是十六歲,鍾前輩在鍾曉祕境中順利拿到了魂寅石,現僅差一步之遙,神魂修爲便可入出竅境後期,你父母族人也都很好。”

    韓穆薇認真地聽着,心稍安,小二胖資質擺在那裏,成功築基是在她的預料之內,不過她現在比較好奇的是另一位的情況:“未名二師兄怎麼樣了?”

    “未名?”沐堯輕捻茶杯的手微微一頓,擡眼見她眸中盡是興味,後無奈笑道:“當年你在千陽山消失後,他就被掌門師兄扔去了莫日森林,至今未歸宗,不過魂牌沒事。”

    韓穆薇就知她親師叔是疼她的,不過她在千陽山出事還真不怪未名:“估計我回宗,他就敢回去了。”做她師兄也不容易,做她師父的親師侄那就更不容易了。

    沐堯笑而不語,她在未名眼前出事,掌門怪罪也屬正常,去莫日森林再磨鍊一番於未名實是好事。

    凝視着坐在對面的人,看着他舉止優雅地喝着茶,韓穆薇是從心底佩服他,她兩眼的目光如火一般,他竟還能如此氣定神閒,真是叫她自愧不如。

    “大師兄,此次我進逆毓祕境有幸得遇了君御老祖,”看了這麼久,她就沒能在沐堯的臉上找出一點君御老祖的影子,取出一隻儲物袋:“這是君御老祖交代我給釋甲老祖的。”

    “多謝,”沐堯沒多問也沒打開儲物袋翻看,就直接將儲物袋收進了儲物戒:“君御老祖有傳信迴天衍宗,我和善德師兄來霄瑱界就是爲了接你回蒼淵。”

    一聽這話,韓穆薇就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我早猜到會是這樣,”君御老祖就跟她師父、師叔是一個德性,“君御老祖還給了我一份逆毓祕境的藏寶圖,我拼死拼活纔將將去了一半藏寶點。”

    沐堯聞言竟笑出了聲:“那真是辛苦你爲天衍宗勞心勞力了,”他雖沒見過君御老祖,但宗籍中都有記載,自家老祖是個什麼性子,他多少知道一些,“等回了宗門,你可以把那張藏寶圖賣給掌門,想來掌門是十分願意買的。”

    韓穆薇笑了:“嘿嘿……,我也是這樣想的,”辛苦費,她親師叔總不會少了她的,畢竟她師父還在。

    二人又說了一會話,沐堯便告辭了,韓穆薇送走了沐堯還沒走到牀邊,門外的禁制就又動了,用腳後跟想她都知來的是誰,趕緊回頭去開門。

    善德真君站在門口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孽徒,還算滿意:“不錯,沒缺胳膊斷腿,”走進屋中一屁股坐到桌邊,就立馬拿出他的白玉茶具,開始泡茶。

    韓穆薇關上門,慢吞吞地走向善德真君,駐足在離他三步遠的地方,拱手行禮:“弟子讓師父擔心了。”

    “那倒沒有,”善德真君擺手讓她起來:“只要你魂燈不滅,我就不擔心。不過一旦滅了,爲師就算是挖地三尺也定會將那人找出來,爲你報仇,”說着兩小眼還意有所指地瞥向小孽徒的儲物戒,“畢竟好東西不能便宜了外人,尤其這外人還是仇人。”

    “呵呵……,”差點就信了老頭的鬼話,韓穆薇嬉皮笑臉道:“您放心,就算是爲了您的道統,徒兒也一定會千萬珍重,”順手拿出一盒白雲淩水鴨的蛋,雙手奉上,“這是徒兒孝敬您的。”

    善德真君見此倒是一點不客氣:“還算你有點良心,到那邊坐吧。”

    “謝師父,”韓穆薇走到老頭的對面坐下:“師父,沐堯大師兄都結嬰了,您是不是該努力點化神了?不然我都覺自己突然矮了一茬。”

    “急什麼?”善德真君解開玉盒,拿出一顆白蛋,仔細瞧了瞧:“沐堯雖然已經結嬰了,但宗裏還未給他分峯。”

    韓穆薇聞言是秒懂:“那你還是慢慢來吧,”她師叔也夠磨蹭的,不會是就在等着老頭化神挪窩吧?這可不成,逍遙峯是她的,峯上都是她種的樹,她早就開始佔窩了。

    看了好一會,善德真君也未捨得敲開一隻白雲淩水鴨蛋嚐嚐:“跟你一起消失的那條魚哪去了?”天衍宗派人去無望海鮫人谷時,鮫皇驕牡蕁還算是客氣,不過她也讓人帶了一枚玉簡說是給她愛女驕顏汐的。

    韓穆薇見老頭難得的一本正經,就立馬將顏汐喚了出來:“在這呢。”

    顏汐看着沒有一點坐像的小老頭,扭頭凝眉問道韓穆薇:“這就是你師父?”她終於知道好友的性子是隨了誰了,果然是什麼樣兒的師父帶什麼樣兒的徒弟。

    “對,”韓穆薇介紹道:“這就是我師父,天衍宗的善德真君,”後又指着顏汐對老頭說:“師父,這位是驕顏汐,徒兒的好友。”

    善德真君瞪了一眼小孽徒,他是完全沒想到這兩貨竟簽訂了魂契,取出一枚玉簡遞給了顏汐:“這是你母皇給你的信。”魂契一旦簽訂,再想解開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了,不但要二者修爲相當,且還必須均屬自願才方可。

    顏汐沒成想會有這事等着自己,頓時淚涌上眼眶,眼睫輕輕一動,一滴晶瑩的淚珠便滾落眼眶,瞬間凝成墨色珍珠,顫動着雙脣,似不敢相信一般確認道:“我……這是我母皇給我的信?”

    “對,”善德真君有點不得意,心中慶幸自己只愛財不好色,不然要是搞出幾隻不聽話的小崽子,恐怕他會親自動手除禍:“驕牡蕁在無望海等你回去。”

    “我知道,”顏汐顫着手接過那枚玉簡,後小心翼翼地將神識探了進去,快速瀏覽,當看到最後一句話時,臉色忽變,右眼一凜:“我母皇說不出兩百年,妖族恐有動亂。”

    啪……

    善德真君拍案而起:“你說什麼?”妖族動亂可不是兒戲,但這話若是出自驕牡蕁之口,那必是有所依據的。

    顏汐也沒有想到:“我記得一千三百年前,蒼淵界萬獸森林的妖獸就有過一次動亂。”那時她還在千陽山虎頭崗下的地下暗河,每日裏聽着淨覃寺的和尚念着假經,“纔將將過去一千三百年,妖獸又要有動亂?看來是有新的妖帝將要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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