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月柔說道:“簡單的說,就是我們喪失了在海族中與其他兩脈的並列的資格。”
慕飛說道:“那你父親可犧牲夠大的。”
海月柔低下頭,握緊雙拳,顫聲道:“所以,我更要爭口氣,在書院好好修行。”
“總有一天,我會將失去的拿回來。”
慕飛讚歎道:“好,有魄力。”
海月柔問道:“不說這個了,你來御和堂幹嘛?”
慕飛一愣,說道:“其實我只是瞎晃悠,到了這裏。”
海月柔“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很閒嗎?”
慕飛搖頭,說道:“我很忙,只是在想事。”
海月柔問道:“能告訴我是什麼事嗎?”
慕飛嘆一口氣,說道:“你知曉慕天歌嗎?”
海月柔問道:“他是你的什麼人?”
慕飛說道:“他是我父親,你知道關於他的事嗎?”
海月柔搖頭。
“唉。”
慕飛再嘆一口氣。
海月柔說道:“我可以幫你去查一查。”
“怎麼查?”
海月柔說道:“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等我消息便可。”
“多謝了。”
海月柔說道:“你我之間無需如此。”
“我們也算共患難了,不是嗎?”
慕飛擡頭看向海月柔,海月柔也正笑着看着他。
二人相視一眼,無言片刻。
“慕雲,我們以後還能如此平靜地坐下來聊天嗎?”
慕飛說道:“有何不可?”
“那就好。”
海月柔笑道,從身上取出一枚銀簪,遞給慕飛。
“這枚銀簪,原本是你送我之物,如今再由我送你,當做一個念想。”
慕飛不禁無語,這枚銀簪,由琴衣以海月柔的名義贈予自己,又由自己贈予海月柔,此刻卻又由海月柔贈還給自己。
但雖如此,慕飛還是接過了海月柔的銀簪。
“不過一枚銀簪而已。”
慕飛如此想道。
海月柔問道:“我將銀簪贈你,你不給我一樣東西嗎?”
慕飛疑惑,“你想要什麼?”
海月柔掂起腳,將慕飛的發繩取下。
慕飛的束髮頓時披了下來,顯得無比邪魅。
海月柔的舉動甚是顯得親密,慕飛想出手阻止,但卻不知該如何出手,甚是糾結。
慕飛的臉色變得通紅。
海月柔咯咯一笑,說道:“沒想到你還有害羞的一面。”
“咳咳。”慕飛只得乾咳兩聲,掩飾尷尬。
海月柔說道:“放心吧,我知曉你心中已有盈歆姑娘了,我不會多做念想。”
慕飛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他可不想海月柔變成第二個紅嫣。
正當他如此想着,海月柔忽然說道:“其實你早就知曉我對你的情意了,不過是不忍心拒絕我,不是嗎?”
慕飛沉默不語,默認了海月柔的話。
海月柔又說道:“似盈歆姑娘這等天姿絕麗,不說天下無雙,也差不了多少了,我輸給她,倒也可以接受。”
海月柔點頭,說道:“我可以理解,若你並非這樣的人,我也不會看上你。”
“你能諒解便好。”慕飛說道。
忽然,海月柔一個瞬步衝上前,將慕飛抱住。
慕飛頓時感到不知所措。
海月柔輕聲道:“雖然日後做不成道侶,但至少,現在這一刻,我希望你能暫時能忘記盈歆姑娘。”
慕飛張嘴,還想在說什麼,但卻隱約感覺到自己的背部有點溼潤。
“眼淚麼。”慕飛苦笑。
雖然海月柔竭力剋制,眼淚卻還是忍不住從臉頰落下,身體也微微顫動。
“自古紅顏債難還。”慕飛感慨道,他總算體會到這句話的意思了。
慕飛整個人僵着,摟着海月柔也不是,掙脫開也不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片刻後,海月柔忽然說道:“把眼睛閉上。”
慕飛雖然疑惑,但還是照做了。
海月柔附過身子,對着其額頭輕輕一吻,悄然起身,從御和堂離開。
慕飛剛想起身,海月柔便叫住了他。
“至少,我希望讓我笑的樣子,留在你的腦海裏。”
慕飛只得繼續坐着,任由海月柔離開。
低頭看着手中的銀簪,慕飛只覺得心中猶如打碎五味雜陳一般。
遺憾?欣喜?慶幸?憂傷?
他自己也已經說不清了。
……
不知過了多久,慕飛才緩過來,離開御和堂,前往韻華閣。
他的《雷法天決》愈發精粹,而今已然到達
第二式的頂峯,隨時可以突破。
據雷王所言,《雷法天決》第三式,比起第二式的難度有天壤之別。
因爲這是由凡歸真的轉變。
一旦突破,那便不再是普通的雷法,而是會變成真雷。
韻華閣乃玄殷書院靈氣最濃郁之處,也是天地精華最精粹之處。
在此地突破,自然對慕飛最有利。
慕飛端坐於石臺上,不斷有雷光於手中躥動。
雷光跳動的非常有節奏,與慕飛的吐納聲一致。
衆人一臉嚴肅地看着慕飛,因爲據雷王所言,《雷法天決》第三式若是進階失敗,是很有可能造成反噬的。
慕飛手中的雷光不斷擴散,逐漸流散到全身。
雷電不斷在慕飛全身遊動,淬鍊着其體質,讓其以最好的狀態突破。
一轉眼,便是三個時辰過去了。
慕飛一直在用雷電淬鍊己身,卻絲毫沒有要突破的跡象。
彌真忍不住問道:“怎麼還沒開始?”
雷王哂笑道:“你以爲是你修肉身,只要無腦練就好了呢?他在等一個時機。”
盈歆疑惑,“哥兒在等什麼?”
“我知道我知道,小飛飛在等日落時半陰半陽的時刻。”小幽急急忙忙說道。
雷王點頭,“《道德經》總算沒白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