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另一端的人說了什麼,他的臉色變得陰沉,隱隱還透出幾分擔憂。
”我馬上到!”
掛斷手機,沉聲吩咐趙磊:”去大院楚家!”
能讓裴雲驍這麼沉不住,而且又姓楚的,林然只想到了一個人。
楚家籠罩在愁雲慘淡的氣氛中,楚老夫人無助的抹着眼淚。
”奶奶,他怎麼樣了?”
看到裴雲驍,楚老夫人就像是溺水的人捉到了浮木,急切的求助:”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拒絕一切治療,醫生說再這樣下去……再這樣下去……”
楚老夫人已經泣不成聲,再也說不下去了,但裴雲驍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這就去看看他,奶奶您放心!”
說完後便邁開長腿往熟悉的房間去了。
林然沒有立刻跟上去,而是先給趙磊打了個電話。
循着記憶找到房間,房門虛掩着,裏面三個男人,兩個站着,一個坐着,看起來呈對峙之勢。
”我知道自己的情況,你們不用再浪費時間了,回去吧!”
坐着的男人背對林然,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只從氣虛無力的聲音判斷,他真的是病的不輕。
”你知道個屁!”
站在裴雲驍身邊的男人氣急敗壞的怒罵:”你知不知道再繼續這樣自我放棄下去的話,是真的會死的!”
房間中陷入了沉默,三個人久久都未再出聲,安靜的讓人備感壓抑。
許久後,裴雲驍開口打破了這樣的氣氛:”景行,醫生說過,只要你積極配合治療,一定會好起來的。”
坐着的男人是裴雲驍的好友楚景行,另外一個是衛紀哲,三人從小一起長大,是可以爲彼此豁出性命的兄弟。
裴雲驍多年前那次受傷,是楚景行及時趕去救了他,雖然留下了頭痛的後遺症,但萬幸保住了性命。
當時楚景行爲了救他,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倒落的大樹,長時間的壓迫導致腿神經壞死失去了行動力。
熱帶雨林中瘴氣肆虐,楚景行將唯一的防毒面罩給了裴雲驍,自己卻因爲吸入過量的瘴氣令肺部受損,導致身體虛弱一直纏綿病榻。
也正因爲此,裴雲驍對這位好友一直深感愧疚,尋遍名醫爲他醫治,可多年來卻收效甚微。
林然記得,前世在她離開裴家兩年後,在網上看到了楚景行病逝的消息,也看到了爲他扶靈的裴雲驍。
雖然照片有些模糊,但她依然從照片中看出了他極力隱忍的痛苦悲傷。
”活着不容易,想死還不容易嗎?”
突然響起女孩清亮軟糯的聲音,在這個陽剛壓抑的房間中尤其顯得突兀。
林然無視三個男人投過來的目光,走到楚景行面前:”楚少如果真心求死,我倒是可以幫你一把,保證讓你死的沒有任何痛苦。”
”你胡說什麼?!”
衛紀哲憤然指着林然質問:”誰讓你進來的?”
她的存在感就那麼弱嗎?都進來老大半天了,竟然都沒發現她的存在。
不過衛紀哲向來看她不順眼,林然也懶得搭理他。
居高臨下的問楚景行:”怎麼樣,楚少想好了嗎?究竟是想活還是死?”
楚景行這些年雖然深居簡出,但對自己好兄弟放在心尖上的這個女孩還是見過那麼幾次的,也聽說過她因爲心有所屬鬧出的一系列荒唐事。
記憶中的認知似乎跟眼前這個女孩截然不同。
”一個大男人,能不能別這麼拖拖拉拉,給句痛快話行嗎?”
林然眉頭微蹙,已經表現出了明顯的不耐煩。
自從受傷身體變成得不堪一擊之後,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的遷就他,還從來對沒有人像林然這樣無所忌憚。
衛紀哲氣憤的要衝上去,裴雲驍卻伸手阻止了他。
”然後呢?”
一直以來心如死灰的楚景行,第一次露出饒有興趣的表情:”我給了痛快話之後呢?”
”我可以醫好你!”
她篤定自信的態度讓三個人都怔住了。
衛紀哲不屑的笑出聲,冷嗤道:”大白天的說什麼胡話?”
那麼多國內外名醫都束手無策,她一個小丫頭竟然大言不慚,也不怕閃到舌頭。
但林然再一次無視了他。
楚景行和林然對視許久,平靜的問她:”我憑什麼相信你?”
”就憑我是林逸清的孫女!”
其實就算她得了林逸清的真傳,以她現在的年齡和修爲,想要醫好楚景行還真是天方夜譚。
可誰讓她重生了呢?
前世爲了能配得上江宇辰,爲了能得到江家的認可,她填鴨式的拼命往腦子裏塞那些醫書,甚至不顧生死的跟着國家醫療隊去非洲援助,積累起了大量的實踐經驗。
正是因爲如此,纔有強大的自信能讓楚景行恢復健康。
林然挑釁的問他:”你敢讓我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