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澤敢以演員的身份洗白毒梟家族傷天害理賺的那些錢,她利用下他對自己的感情又怎麼了?
對待什麼樣的人用什麼樣的方式和手段,這向來是林然的行事準則,對這種害人殘暴的毒梟,講什麼君子之道?
喬睿宣依然難掩擔憂:”小舅媽,不如我跟你一起去吧!”
他實在不放心讓林然獨自去面對歐陽澤。
雖說歐陽澤看起來溫柔無害是個謙謙君子,但本質上還是個心狠手辣的毒梟,尤其還和裴雲驍有着殺父兄的仇恨在,所以他是真怕歐陽澤會喪心病狂,對林然做出什麼事情來。
林然握緊拳頭在他面前揚了揚:”你當我一直以來的訓練都是喫素的?”
再說還有何誠在暗中保護她,有什麼好擔心的?
反倒是他,莫名其妙的跟着,只會讓歐陽澤心生戒備,她的目的反而難以達到。
喬睿宣也明白她的想法,只能叮囑她:”你萬事小心!”
林然對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信心十足的道:”放心吧!”
…………
歐陽澤帶林然到了自己的會所。進去之前,林然看向某一處,對那個方向微頷首。
優雅的包間裏,歐陽澤爲林然點了杯果汁,但林然卻不悅的拍案,豪氣沖天的道:”上酒!”
服務生愣住了,不知所措的看向歐陽澤,惹得林然更爲不悅,挑眉質問:”怎麼,我喝酒還要看別人的臉色?”
然後拎起包就要走:”既然這麼沒誠意,那我們也沒什麼好聊的了。”
歐陽澤立刻制止了她,然後吩咐服務生:”拿瓶紅酒過來。”
紅酒上來後,林然爲自己倒了杯,拿起來一飲而盡。
看起來粗魯的樣子卻讓歐陽澤越看越喜歡,覺得跟生動的林然比起來,那些所謂的名媛簡直無趣至極!
林然強忍着對酒精的排斥。將酒杯狠狠摔在桌上,不耐煩的質問歐陽澤:”說吧,想跟我聊什麼!”
歐陽澤鄭重的對她解釋:”西北的事情我不知道,是秦北臨瞞着我做的。”
他不想林然對自己有任何的誤解,尤其是在針對她的問題上。
還有她那麼喜歡和重視那個叫齊佑煜的少年,他是真的不希望那個少年的死會讓她聯繫到他。
但林然卻不以爲意的回了他一句:”是不是你做的有什麼重要的?”
歐陽澤被她給問住了。
林然冷嗤道:”反正就算沒有西北的事情,也還是會有別的事情,反正你是不會放過我三哥的不是嗎?”
對此歐陽澤無言以對,因爲這的確是事實。
林然冷笑着質問他:”你口口聲聲說在乎重視我,其實你捫心自問,你真正在乎的是什麼?不過是自己而已,而我不過是你針對我三哥的一個重要籌碼罷了!”
”不是這樣的!”
歐陽澤急忙否認:”我對你的心意是沒有摻雜任何雜質的!”
他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曾經他也怨恨過那個生下他卻將他拋棄,讓他們母子受盡唾棄白眼和磨難的所謂父親,也曾發誓這一輩子絕不會原諒。
母親是個善良柔弱,永遠都在一味隱忍的女人。總是不斷的告訴他,父親有自己的苦衷,身爲人子不能怨恨自己的父親。
那年,他們逃到了西北偏遠的一個村子,但那個女人派來的人還是找到了他們母子。
母親爲了救他,死死抱住了殺手的腿讓他趕快逃,他親眼看到殺手手中的槍不停的在母親身上投射出子彈。母親渾身是血的停止了呼吸。
在最後的時刻,氣若游絲的母親還是拼盡全力,絕望的對他說了兩個字:”快逃!”
母親至死都抱着殺手的腿一直沒有鬆開。
他不能不珍惜母親用命爲他換來的生機,強忍着心中的仇恨和悲傷,轉身跑開了。
那天他只記得自己拼命的往山上跑,更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下起的雨,他從山上滑了下去。
以爲自己是必死無疑了,不僅讓母親白白的丟了性命,連爲他報仇都做不到。
但醒過來的時候,他卻是在一個簡陋的農房裏。
小女孩端着藥過來,看到他醒了過來,興奮的小臉放着光:”爺爺,他醒了!”
小女孩身上的衣服髒兮兮的,臉也因爲西北強烈的陽光而曬得黑紅,真說不上漂亮。
後來等那位老國醫來給他換藥的時候,他才知道這對祖孫兩個在上山採藥救了他。
那個女孩就是林然。
母親在他眼前被人射殺,這對他造成了強烈的衝擊,他夢裏一直都是母親渾身是血的樣子,總是半夜被驚醒。
然而最重要的是他因爲這樣的衝擊失語了,完全說不出任何話來。
”啞巴哥哥,你看這花環漂不漂亮?”
她用漫山遍野的野花編成花環戴在頭上,憑良心講,又髒又黑又醜的她戴花環的樣子不僅更醜,而且還有幾分滑稽。
可是他就是覺得她很好看,就像陽光一樣的直擊人心。
他由衷的對她豎起大拇指。
”啞巴哥哥,他們說山裏有狼,你見過嗎?”
”啞巴哥哥,你比我大那麼多,怎麼都不認字呀?”
”啞巴哥哥,你家人怎麼都不找你?他們不擔心嗎?”
”啞巴哥哥,爺爺說我爸爸媽媽空難死了,你知道什麼叫空難嗎?”
”……”
跟他們祖孫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她一直叫他啞巴哥哥。
那時候他很想去找母親的遺體,想要去將她葬了,可是卻不知道地方,找了很多次都無功而返,然而年幼的林然每天都陪着他一起找,走很遠的山路都沒有半句怨言。
直到有一次,他看到她粉嫩的小腳丫磨起的血泡,腿上都是磕傷之後。最終也放棄了。
內心不忍林然渾身是傷,更重要的是知道那些殺手不可能放棄找他,繼續下去可能會連累到他們祖孫二人。
在他決定要離開的那一天,小小的農院裏出現了一堆人,他下意識認定是來殺他的,直到一個高大好看的男人出現,對他說是他的大哥。
除了母親之外他沒有任何親人,這個男人卻說是他的大哥,關心的問他有沒有受傷,這讓他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