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奕的下頜緊繃在一起,語氣沉沉地道:“不用,請他到會客室。”
林越應道:“好的。”
容奕簽了手中的文件,將林越送進來的咖啡喝完,又去洗了把臉,這纔去會客室。
梁清池在林越的帶領下,早他一步進入會客室。
林越看到他進來,會意的退了出去。
梁清池慢悠悠的坐下,看向站在那兒的容奕。
看到他沒有昨天那麼憔悴,挑了挑眉頭。
“看你的精神不錯,難道是想通了?打算放手成全我跟暖暖?”
容奕精緻的下頜繃成了一條直線:“如果你是來看我笑話的,那很抱歉,我不奉陪。”、
說完他就轉身要走。
“彆着急啊,我來是有重要的事情找你,有關暖暖的。”梁清池及時出聲。
聽到蕭鬱暖的名字,容奕停下了腳步,之後轉身看向他。
梁清池朝着對面的位置揚了揚下巴:“坐。”
容奕走過去,在他的對面坐下,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暖暖在我那兒。”梁清池勾脣一笑,語氣裏隱隱流露着炫耀。
容奕心裏清楚,他越痛苦,梁清池就會越得意,所以他極力的忍着心口的絞痛,臉上強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看到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梁清池一點報復的快感都沒有了,他眯了眯眸子,拿出一份文件,沿着桌面推給容奕:“這就是我今天來的目的。”
容奕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桌上的文件,然後伸手拿起。
看到離婚協議書幾個大字,他的臉色刷的一下白了。
看到他這樣子,梁清池笑了起來。
容奕沒有看協議書的內容,急忙翻到最後一頁,看到蕭鬱暖已經簽了字,他整個人像是掉進了冰窟,手腳發涼,拿着協議書的指尖也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她竟然真的要跟他離婚!
雖然他早就猜到會是這種結果,也做好了心理準備,可如今真要面對時,他還是被深深的打擊到了。
盯着蕭鬱暖的名字,他眨了眨乾澀的眼睛。
“離婚可以,讓她來跟我談。”
梁清池諷刺一笑:“你明知道她不想見你,這樣有意思嗎?”
容奕握緊了手指,臉色蒼白如紙。
梁清池轉動着小手指上的尾戒,悠哉悠哉的道:“我沒時間跟你在這耗,趕緊簽了吧。”
容奕放下手中的離婚協議書:“她讓你來的?”
”她不想見你,所以就讓我拿來給你。你也看到了,她已經簽了字。她讓我給你帶句話——”梁清池故意停頓。
容奕看向他,眼裏隱隱有期待。
梁清池勾起戲謔的笑,給了他重重一打擊:“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容奕的心彷彿被鐵錘狠狠地砸中,五臟六腑都疼了起來。
原本就沒有什麼血色的臉龐,越發的慘白起來。
看着受了沉重打擊的容奕,梁清池的心情很愉快,視線不經意的在他的婚戒上定格,一雙桃花眼瞬間就陰鬱了下來:“簽字吧!”
見他看的一臉認真,生怕有什麼遺漏似的,梁清池的脣角勾起嘲諷:“放心,沒要你一分錢,我養的起她。”
離婚協議書是梁清池讓海陽擬的,爲了讓蕭鬱暖跟容奕徹底斷絕關係,他沒有替蕭鬱暖要容奕的任何財產,上面寫着她淨身出戶。
容奕認認真真的看完,擡頭看向梁清池,泛白的脣輕啓:“字我會籤的,但這份協議我要修改。”
“她沒有要你任何財產,你還需要修改什麼?”梁清池認爲這是他不想簽字的藉口
容奕道:“這你不用管。”
梁清池也不跟他糾纏,點點頭:“行,那麻煩你儘快修改,簽好字送到我公司。”
他離開後,容奕拿着協議書回了辦公室。
在辦公桌後坐下,他動了動鼠標,電腦屏幕亮了起來。
他輸入登錄密碼,然後打開了一個空白檔,準備擬一個新的離婚協議書。
當在敲下離婚協議書幾個字後,他的指尖慢慢停下。
——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梁清池的話在他耳朵響起,他的神色漸漸變得恍惚。
暖暖,你真的這麼恨我嗎?恨到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
那天在醫院裏,姜瑟問他後悔嗎?
當時的他沒有回答。
其實他的心裏一早就有了答案。
倘若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是會這麼做。
雖然他和她只有短短的三年,可這三年是他這一生最幸福快樂的時光。
若是沒有騙她,沒有娶她,那他連這三年都沒有,甚至還會遺憾一輩子。
閉了閉眼,壓下心頭的痛楚,他的指尖敲打下協議內容。
除了花都藝墅外,他將名下的另外兩棟別墅給了蕭鬱暖。
花都藝墅是他們的婚房,又是他們一起生活了三年的地方,那裏有着他們最美好的回憶,所以他想自己留着。
除了一些債券外,他還將容亞百分之十的股份給了蕭鬱暖。
雖然梁清池說了,他會養她,他也相信梁清池不會苦了她,但他還是想給她一些補償。
有了容亞百分之十的股份,她這輩子都不愁喫穿。
擬定好協議書,他點了左上角的打印,放在角落的打印機工作起來,發出滋滋的聲音。
等打印機停下後,他起身走過去,拿起打印好的東西,重新回到辦公室後。
他拉開抽屜,從裏面找出訂書機,將離婚協議書訂在一起,然後翻到最後一頁,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切弄好後,他打了內線,將林越叫進辦公室。
待林越進來,他把離婚協議書給他:“送去梁氏,交給梁清池。”
林越接過,看到首頁的離婚協議書幾個大字,臉色登時一變:“您要和太太離婚?”
容奕的眼裏流露着悲慼:“是她要和我離婚。”
他們兩人的事,林越是知道的。
林越的嘴脣動了動,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在他拿着離婚協議書正準備退出去時,容奕又忽然叫住他:“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