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分鐘後。
嘩啦!——一桶透心涼的水,劈頭蓋臉地潑在米卡卡的身上。
“別裝死,快起來。”那個惡毒般的後母聲又響起了。怎麼,齊木在和他說話?他不是死了嗎?這是傳說中的詐屍,美劇中的《行屍走肉》?
齊木使勁用皮鞋踩在死狗般一動不動的米卡卡臉上,揉啊揉……
“呸呸呸!”米卡卡推開他的臭腳,跳起來,臉上全是鞋印。不用說,這又是齊木發明的喚醒人方法之一。上次用的是熱水燙……也罷,人活着,世界就是美好的。米卡卡也不斤斤計較了。“咦?聖甲蟲怎麼沒有喫掉我?”米卡卡驚訝地檢查自己,竟然毫髮不傷,就是有種便便味,不知道哪隻不講衛生的聖甲蟲把他當公廁了。
“爲什麼要喫你,你以爲你是二徒弟嗎?”
這人說話真損。米卡卡心裏罵道,你纔是二徒弟。我最差也是唐三藏。當然,這種話最好別說出來。
“聖甲蟲難道不喫人?”
“它們不喫肉。”
“What?!”米卡卡感覺被古埃及人擺了一道。明明把聖甲蟲渲染得那麼嚇人……再說好萊塢的大片裏,那些聖甲蟲都喫人吐骨頭的!
“那它們喫什麼?”米卡卡不解。“喫素嗎?”
一羣信佛的蟲子?善哉善哉。
齊木盯着他,嘴裏蹦出一個不講衛生的字:“屎。”
米卡卡“噗”地噴口水,“齊兄,請注意文明用詞好嗎?”
雖然你是男神,但說屎尿屁是自黑行爲啊!
齊木不屑地冷哼一聲:“你書讀得少,不知道聖甲蟲是屎殼郎我不怪你。”
“什麼?”米卡卡再倒。
傳說中的聖甲蟲是屎殼郎?米卡卡撿起地上一隻掙扎的聖甲蟲仔細端詳,小東西全身黝黑的,長着三對小腳。除了背上的甲殼嚇人些,看樣子完全無害。沒想到,這就是傳說中勤勞本分,充滿糞土氣息的人類好朋友——“集翔物”屎殼郎。
這時候,米卡卡很想穿越回古代,把埃及人給掐死。明明是屎殼郎,偏偏要取那麼高大上的名字。要早知道它這麼屌絲,米卡卡會至於被它們追着跑?!對了,米卡卡這時忽然明白自己身上爲啥有一股便便味了……
它們剛纔是飯後運動吧。嘔嘔嘔!
“對了。”乾嘔中的米卡卡忽然想到:“好吧。那爲什麼這些聖甲……不,屎殼郎的行爲這麼奇怪,總是適時地成羣結隊出沒,還好像很配合法老?”
“我想它們應該被訓練過。”齊木說道。“法老故意讓它們造成恐怖視覺,好達到自己的作案目的。”事實上,本來就沒有什麼詛咒和復活的法老,只有精心設計的陰謀詭計和叵測的人心。聰明的法老想必也查到盧秋宏要離開,所以先讓真正的木乃伊被發現,然後趁機換到棺材裏,追到機場。一方面,這樣做可以不被發現。另一方面,可以讓別人更確信它就是復活的法老。
除了齊木,它幾乎騙過了所有人。特別是有着被聖甲蟲猛追三條街黑暗經歷的米卡卡,幼小心靈更是備受創傷。
他沒命地逃跑,行李也不要了,只抱着懷中的黃金之書。整個機場的秩序此時早亂了套,比惡魔還可怕的法老在狂奔,人們只敢瑟瑟躲在一邊,不時發出尖叫。盧秋宏快跑到大廳出口時,空中飛來一根青銅長矛,猛然扎入他的大腿。他整個人發出慘叫跌倒在地,捂着大腿哀嚎不斷。
法老追逐的腳步慢了下來,步步朝他逼近。
“別……別來找我。”盧秋宏嚇得退後,拖着一條受傷的大腿,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的,但他仍出於本能,拼命地爬啊爬,地上拖出一道豔麗的血跡。
隨即,強烈的劇痛像炸彈在他大腿上炸開。“啊啊啊!”他發出無比淒厲的慘叫,在地上打滾。法老剛剛拔出了長矛。盧秋宏感覺自己的大腿骨都被刺穿了。黃金之書從口袋裏掉落出來,他再也不管了。
“黃金之書給你!不要殺我!不要!”
無論多利慾薰心的人,他們最愛的,仍是自己的小命。
法老只瞄了一眼那本書,根本沒有撿起來的意思。
它的目標不是書,而是殺人。
它冷冷說道:“去死吧。”
它舉起長矛,將要刺下之際,一根銀光嗖地飛過鼻樑。要不是它躲得及時,差點中招。它充滿怨恨地盯着側方,輕輕咬牙:“又是你!”
站在它對面的那個少年,折射着光線中的清冷,純粹的黑眼睛裏燃燒着一簇冷火。
紅色犯罪師VS法老。
“膽敢與埃及之王作對。你死定了。”法老慢慢轉過身,對着他。
要解決盧秋宏,不幹掉紅色犯罪師是不行了。
即便它和幽靈有過約定,這個人要留給幽靈對付。但如今這種情況,它管不着。
齊木冷笑,似乎在說:儘管放馬過來。
兩人遙望對峙之時。
“哇,是黃金之書!”趕來的米卡卡無端搶戲。他發現了好寶貝,趕緊撿起來。
“那是我的!”躲過一劫的盧秋宏這時又惦念起他的寶貝了。米卡卡纔不管他,抱着書就跑回孟勁和李安娜身邊。
隨手翻開,全是密密麻麻的古埃及文。
“最後一句,是能令法老消失的咒語,快!”孟勁大喊道。
米卡卡撓撓頭,“大叔,雖然我英語經常得滿分,不過,埃及語我可不會。”
“讓我看看。”在大學教古埃及歷史的李安娜自信地拿過黃金之書,一字一句地念出口,唸到最後,突然她發出驚訝的“咦”一聲。
眼前的法老沒有消失。咒語失靈了。
米卡卡百思不解:“怎麼回事?不是說唸了咒語法老就會消失嗎!”
“這句不是咒語,而是……”李安娜有話想說,卻又忍住了。
齊木冷冷說道:“別浪費力氣了,他根本不是復活的法老王。而是人類!”話聲剛落,他便趁對方不備,縱身一躍到法老面前,輕而易舉地摘下了它的面具。那張夏教授的臉赫然露在衆人面前。
“別裝神弄鬼了,你到底是誰?”他冷冷地將黃金面具丟到一邊。
這個舉動激怒了法老,它眼神犀利得想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