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大家的表情分明透露着兩個字——不信!
米卡卡着急了:“是真的!我用我的人格發誓。”
“你的人格。”齊木慢條斯理地說道,“只值一斤一毛錢。”
這比收購廢紙的價格還低呢……
如此,米卡卡真是百口莫辯了。
“爲什麼大家就是不肯相信我呢?”他仰天長嘆。
而齊木決定給他一個證明清白的機會。
“是什麼?”米卡卡忙問。
如變戲法般,齊木掏出兩把湯匙,遞給他。
“呃?”他滿臉不解:“這是要幹嘛?”
齊木認真說道:“在古代,偷看女人洗澡,是要自挖雙目的。”
這種證明清白的方法真像犯罪師的畫風呀……米卡卡拿着湯匙,哭笑不得,十分窘迫。
就在這時——
院子裏突然響起了長長的警報,刺耳的聲音像炸裂的煙花般直衝雲霄,將黑夜的寧靜攪得支離破碎。
這警報聲從何而來?!
衆人狐疑四望,冉瀟卻面色鉅變:“不好!這是蜥蜴籠的警報器在響!”
就是那隻養着巨蜥的鐵籠。
這顯然不是好兆頭。
慌忙之下,冉瀟第一個跑出宅子,其他人則緊隨其後,紛紛跑向鐵籠的方向。
夜幕之下,冉瀟的背影怔楞在鐵籠前,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場景,面如死灰。
不消片刻,衆人追至。他們順着冉瀟的目光一看,竟紛紛倒抽一口冷氣。膽小的顧穎靚“哇!”地驚叫了一聲,幾乎跌坐地上。
原來,關着巨蜥的籠子此時敞開着。
兩道鐵門都打開了!
冉瀟捏着拳頭,柺杖氣得猛敲地面:“混蛋,究竟是誰打開了鐵籠!”
林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冉先生,這個鐵籠打開是要鑰匙和密碼吧。”
只要知道是誰拿走鑰匙,便可抓到打開籠子的人。
冉先生這纔想起來,“只有我和管家有鑰匙。”然後,他從口袋掏出自己的鑰匙,“我的鑰匙還在……”
那麼,就剩下管家老張有鑰匙了。
咦?他人呢?!
齊木趕緊掃視衆人,並沒有發現老張的身影。
而且,從剛纔起就沒見過他。
“是管家打開了籠子?”米卡卡問。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別人偷走了老張的鑰匙。”林杉分析道。
那個人,會是蜥蜴神?想到這一點,衆人面面相覷。
依眼前的情勢,管家老張極有可能是打開籠子的人。抑或是有人趁他不注意襲擊了他,從而奪走鑰匙。總之,只有找到他,才能夠找到答案。
然而,無奈鐵籠的大門敞開着,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那鐵籠裏關着的,可是喫人的巨蜥啊!
想起那天看到的工人險些被喫的驚魂一幕,米卡卡忍不住驚惶張望四周,“你們……你們說,那巨蜥還在裏面嗎?”
這句話一出口,衆人脊背一涼。
“我們得小心點。”林杉剛說完,功夫了得的李小崇已經從地上撿來一根木棍防身,並且擺出李小龍的戰鬥姿勢。在他身後,躲着米卡卡。
“阿蟲哥,交給你了!”米卡卡表現出無比的信任。
“就交給我吧!”李小崇正氣凜然。他回頭一看,米卡卡的身後還躲着齊木,便說:“這位兄弟,多謝你的信任。”
齊木不冷不熱地說一句:“非也,我只是認爲,那條蜥蜴喫掉你們兩個就飽了,喫不下第三個。”
這句話說的……
李小崇怎麼有種赴死的感覺呢。他忍不住嘴角抽搐了兩下,想起那巨蜥可能正藏在哪兒對自己虎視眈眈,心頭浮上一片涼意。
但不管怎麼樣,總得有人進去查看情況。這兒就數他功夫最好,他不下地獄誰下地獄?於是,李小崇眼一閉牙一咬,心裏唸叨着爲人民服務,拿着那根木棍就小心翼翼地踩着碎步走向籠子,走向那一片喫人的危險地帶。
冰涼的夜風吹過,葉子沙沙作響。被黑暗籠罩的鐵籠,讓人不寒而慄。
那巨蜥,它會躲在哪兒窺視着這羣人呢?
樹上?籠子的一角,還是草叢?
眼前那一片沉甸甸的黑暗,恰到好處地隱匿了所有危險。
壓着內心的恐懼,李小崇走得很輕,很慢。手電筒謹慎地移動,生怕一個不小心,便驚動了那喫人的祖宗。籠外的同伴都密切關注着他的舉動,屏氣斂息,不敢出聲。眼瞅着他的背影徐徐走進黑暗中,大家都忍不住吞了吞唾沫。
近了,更近了。
籠子的鐵網就在眼前,李小崇不禁緊緊地握着那把木棍,全身肌肉緊繃得好似堅硬的鐵皮,突然——
“阿嚏!”
身後響起一個噴嚏,嚇得李小崇“哇”地跳起來,木棍都掉在地上。籠外的人也嚇得汗毛倒豎。
什麼情況?什麼情況!
李小崇驚惶地四下張望,不見巨蜥的身影。回頭一看,乖乖……竟然是齊木的惡作劇。
這搗蛋鬼還揉着鼻子裝無辜:“不好意思,有點感冒了。”
真的假的?反正米卡卡不太信,他斜着眼,“你是故意的吧?”
“我是那樣的人嗎?”齊木反問,眼神凌厲如刀。
米卡卡哪敢說他的壞話,只得違心說:“不,你是世界上品德最高尚的人。”
僅次於雷鋒。
總之,李小崇被嚇得夠嗆。他警惕四周,生怕剛纔的噴嚏聲打草驚蛇,若是那條巨蜥被驚動了撲出來,後果不堪設想。他戰戰兢兢地撿起木棍,深呼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感到放鬆,然後……一步,一步地走進籠子裏。
當他的身體越埋進黑暗,心靈便越發被恐懼啃噬。不知爲何,周圍的空氣好像變冷了,冷得雞皮疙瘩都倒豎。
握着木棍的手在黑夜中微微發抖。
好歹他猶剩一腔孤勇,餘下的勇氣促使他用手電筒小心地探尋着地面。無盡的黑暗中,他整顆心噗噗直跳,彷彿自己正漫步在地獄。手電筒的光芒像一隻倉皇的小動物,緩緩遊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