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上學不用工作,起來做什麼嘛。”流初委屈地睜開了一隻眼,昨天被打的地方經過一夜的沉澱現在痠痛而又疲憊,又要起牀,太慘了。
阿青這段時間便發現了流初愛睡懶覺的習慣,十天裏有八天都是在日曬三竿以後纔起來。
衝着阿青傻笑了一下,任阿青給她系衣帶,仰頭閉着眼睛能眯一秒是一秒。
“都睡到太陽曬屁股了,還這幅樣子。”景老太太笑。
“祖母給初兒送好喫的來啦。”流初眯着眼看到小丫鬟手裏的食盒,衝景老夫人討好地笑。
洗簌之後,流初非常滿足地吃了早午飯,坐在軟榻上用圍棋和祖母下五子棋,老夫人第一次見流初要玩圍棋還激動了一下,以爲這孩子會,當流初跟她講了方法,這哪是圍棋。
“老夫人,來人了。”老宅的小丫鬟站在門口沉聲稟報。
“下去吧。”景老夫人應了一句和流初專心下棋,這丫頭一次都沒輸過,今天流初失誤了一次,她當然得抓到機會。
“祖母覺得自己能贏”流初擡頭衝着景老夫人嘿嘿壞笑。
“怎麼,我還用你讓我才能贏”老夫人擡頭斜了流初一眼,“不要太得意。”
“姑姑,把棋局保護好,回來再和祖母下。”流初調皮地挑了挑眉毛。
老夫人忍着笑,拿起旁邊的書看起來,流初則蜷着一條腿低頭玩剛繡好的手絹,雪白的緞面上只有一朵嬌豔的梅花。
景德海此時到了門口,喚了句娘,景老夫人應了聲,他和泰香蘭才進來。
“你們這個時間來做什麼”景老夫人並沒有擡起頭來,仍舊面色平淡。
“娘,今天宮中設宴,要帶上妻女,流初也要去。”泰香蘭低頭回答。
景老夫人一想到她們故意的,她就有氣,聽到她說話,臉色馬上就變了,放下書,擡頭看着這夫妻二人。
景海德臉色稍有難看,他也是剛纔問起才知道他們都忘記告訴景流初宮宴的事。
“宮宴爲什麼不提前告知”老夫人年輕時跟着老將軍南征北戰,身上本就有一股震懾之感,更別說她如此生氣了。
“是兒媳疏忽,忘了告知娘。”說話間泰氏就跪下認錯,聽得流初都懷疑她是不是不知道疼。
一番責備,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阿青聽着老夫人說的差不多了,給老夫人端了杯茶,勸說道:“老夫人,還是抓緊時間給小姐打扮,別耽誤了進宮的時辰。”
“你們回去吧,等下初兒梳洗之後我會送她出去。”老夫人說完,看着阿青,“伺候初兒更衣。”
景海德和泰香蘭也沒有再說什麼,便離開了院子。
流初第一次梳古代的頭髮,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有些入鄉隨俗的意思了,換上了梅花白底紋理長裙。
“好看”老夫人伸手拉住流初,上上下下打量,“比花都美。”
“一會兒拄上拐,就掉份了。”流初說完哈哈一笑。
阿青從旁邊把準備好的一個拐拿過來,上面雖然按照流初說的用粉布把木頭包好。
“這個裝扮,一定會引起一大片目光,馬上你孫女就要火了。”流初越想越好笑,看着她們呵呵直笑。
“祖母”流初摸着頭上的玉簪,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這是太皇太后當年賜給我的。”老夫人淡淡地笑,“你帶着,沒個像樣的首飾怎麼行,祖母把它送你。”
“小姐,這是老夫人被先帝封爲第一夫人時,太皇太后親自賞賜給夫人的,它是當年太皇太后出嫁時的嫁妝。”阿青笑道。
流初謝過老夫人,下人就來稟報,說到了時辰該出發進宮了。
當流初在阿青的攙扶下到了景府大門,立馬迎來了很多目光,除了等在門外的景家人,還有一些百姓,總是相傳景家三小姐癡癡傻傻,卻無一人見過她的模樣,這次宮中設宴要全城大臣的未出閣的適婚女子都參宴,自然也好奇景家會不會帶這個癡傻的姑娘。
流初帶着整個頭紗,只留眼睛,一就是不想在進宮之前就被泰家那幾個先下手,二則是臉上真的有疤痕,額頭和眉骨上,雖然不是那麼猙獰,但是在一張女子的臉上已經是相當毀容了。其實她心理並不介意,在現代,這算個屁啊,有些姑娘臉上的痘印都比這個難看。
流初並沒有和景家姐妹兄弟一起乘坐馬車,老夫人不放心親自送到了宮門口。
“照顧好初兒。”老夫人看着景海德說了一句廢話,當然是廢話,可還是要說,總比跟泰氏說要好一點,又看着流初說道,“初兒,照顧自己,多加小心。”
流初看着她,衝她笑了一下,在外人眼裏,這傻子只會笑。
宮門口非一般熱鬧,來來往往的車輛都停在這兒,所有人都交談一兩句,就像早晨小區裏大爺大媽,又像菜市場競爭的攤子,面和心不合。
流初的出現影響了一衆好事之徒,有的不屑,有的譏笑,有的喫驚
“肅王殿下來了。”一陣紛亂的馬蹄聲,幾個身影就到了宮門前,從馬上躍下,赫連朝塵下馬,大搖大擺走過來,衆人紛紛行禮,流初看了他一眼,這把他能的,咋不橫着走呢。
“景老夫人。”赫連朝塵衝衆人點了點頭,緩緩走到景老夫人的面前,“身體可好”
“肅王殿下,好久不見,老身都認不出來了。”景老夫人含笑。
“是晚輩疏忽,應該常去拜訪老夫人才是,”赫連朝塵淡淡一笑,目光看了看景流初,“這位是景大人的女兒嗎這腿”
“望王爺贖罪,小女不慎傷了腿,不能給殿下行禮,壞了規矩。”景海德低頭回道。流初見誰都沒行禮,一來不熟悉還不會,一時間忘了,二來這腿真是不方便。
“傷了當然不能行禮,不礙事。”赫連朝塵看着接他的馬車,回頭笑道,“既然不方便,本王帶你一程。”
衆人還沒來得及反應,景老夫人就謝過肅王,讓阿青扶着流初去坐肅王的馬車。
“那景大人,就宮裏見。”赫連朝塵轉身,便上了馬車驅車向宮中駛去。
景老夫人心中一笑,便轉身上了馬車離開,至少不用走路,對初兒來說就是大好事。
泰香蘭面色不變,目光卻漸漸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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