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初坐穩,隨即得逞地哈哈大笑,看着剛纔赫連朝塵一臉受驚嚇的表情,誰叫他佔她便宜嚇她一跳,一下子舒坦了。一個古代男子,論撩,還能比得過看電視劇長大的她
赫連朝塵看着她得逞的樣子,淡淡一笑,沒有再破壞這空氣中的氣氛。
突然馬兒嘶鳴,流初臉色奇怪看向赫連朝塵。
赫連朝塵眼神微擡,給了流初一個沒事的表情。
流初心裏可不覺得沒事,作爲一個現代人,電視劇裏壞人什麼的看得多了,一想到這氣氛有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那個“有刺客”的場景,她就覺得汗毛立起來了。
“怕”赫連朝塵看到景流初低沉的情緒,臉色變了又變。
“誰知道是怕不怕呢,”流初苦笑了一下,“我活着也不容易。”
赫連朝塵聽她如此說,眼神冷冽:“阿敢,不留活口,速戰。”
慌張歸慌張,流初很快就恢復正常,馬車已經停下,能聽到刀劍相撞的聲音,正常電視裏不還演着“嘿,哈”什麼的,至少這時候的歹徒還會報個備喊個拿命來啥的。
想着,流初就掀開簾子往外面看,要不是偶爾看到一個人倒下,她很難看出誰是敵誰是自己人。
赫連朝塵好笑地看着她,剛纔還有些怕,現在又好奇地扒着門看。
此時,不知從哪裏跳出兩個蒙面的黑衣來到車前,瞬間就舉刀劈來,流初反應及時,立馬身子往後一躲,流初下意識閉上眼睛。
“鐺”的一聲,赫連朝塵用流初的柺杖擋住這一刀,一腳又踹開另一個人,另一隻手護着流初。
流初迅速睜開了眼睛,馬上說道:“不用管我,小心。”如果他一心護着她,在這狹窄的空間,又沒有武器搞不好就會受傷。
聽她說完,赫連朝塵也馬上做出反應,用柺杖擋住再次劈來的刀,側身,一把抓住一人推向另一人,飛離了馬車。
阿敢聽到這邊聲響便來到赫連朝塵身邊,一劍刺穿了一個刺客的脖子,鮮血噴出,噴到了馬兒的身上,馬兒不安地動了動,卻沒有狂躁。
流初看見血,眼睛一閉別過臉。赫連朝塵一直注意着流初這邊的情況,見她臉色難看,眼神一冷,雙手一用力拗斷了一個刺客的脖子。
適應着空氣中的血腥味,流初調整着呼吸,盯着現場,她幫不上什麼忙已經有些抱歉。
阿敢動作很快,比剛纔還要快,眼見阿敢的劍劃過一個刺客的脖子。
“別看。”赫連朝塵一個閃身,來到車邊,捂住了流初的眼睛,也擋住了阿敢從刺客頸部噴出的鮮血,全噴在自己的身上。
赫連朝塵能感受到流初整個人都在顫抖。
儘管她死過一次,也不覺得死亡多可怕。但是她第一次這樣面對面見到殺人的場面,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平凡之人,不叫出聲,已經是她做的最大讓步。
“留一個活口。”流初雙手顫抖着,附在赫連朝塵捂住她雙眼的手,心裏好像安定了一點,“留那個淺色鞋底的。”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肅王要一個不留,她覺得還是有必要留活口查一查纔對。
赫連朝塵衝阿敢點頭同意。
流初完全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很快,或許很久,直到沒什麼聲音,拿着赫連朝塵的手往下移,看到他身後一片屍體,月光下冷風陣陣。
“是你”流初看着阿敢,眼睛一亮,她終於想起這個黑衣小哥是誰了。
赫連朝塵把染血的外衣扔掉,扶着流初坐回車裏。阿敢放好簾子,一直像沒聽到流初說話一樣,又把那個活口綁在了馬車後面,才驅車往景府走。
流初轉頭看赫連朝塵,原來要救她一命的是他,怪不得老夫人還放心讓她坐肅王的車,原來,她們早知道幫她的人是肅王。
打量着赫連朝塵好像沒有受傷的地方,卻看到他的衣服上幾道血跡,流初想起他剛纔突然站到她面前擋住她的眼睛。
“無話問本王”赫連朝塵面色仍舊清冷,仍閉着眼睛靠在軟榻上。
“謝謝。”流初轉頭看了看他一眼,又別開眼。
“爲何”赫連朝塵緩緩睜開眼睛看着她,只見她面色仍然慘白,卻盡力在恢復平和。
“所有。”流初擡頭,對上赫連朝塵無雜質的眼神,沒有躲閃,“藥,宮宴,剛纔。”
“不想問”對上她認真的眼睛,赫連朝塵有點不想移開視線。
流初搖了搖頭,淡笑,“你有沒有”
有。
你是誰一個人怎麼可能會轉變如此之快
赫連朝塵看着她的臉,片刻問道:“爲何留那個人活口”
流初讓自己屏蔽那些屍體的畫面,說道:“我發現有身份的多鞋底都是其他顏色,而宮女太監下人都是黑色鞋底。”
“憑鞋底”赫連朝塵看了下自己的鞋底,是白色的,難道真的像她說的那樣
流初擡起腳給他看自己白色的鞋底:“我發現是這樣的。”
赫連朝塵點了點頭:“如果你對了,我送你一樣東西。”
“先謝謝王爺。”流初笑了下,看到他臉上的血跡,拿出手帕就要去擦。
赫連朝塵避開她的手,一臉探究看着她。
“放心,這不是有毒的那條。”流初甩了甩手帕,上前,一手扶住他的臉不讓他躲,一手給他擦臉上的血跡。
看他脫了外衣的樣子就知道他定是討厭血跡,怎麼說剛纔都是擋在她跟前才染了血。
流初擦的認真,動作又輕柔,連赫連朝塵脖子上的也擦了乾淨,直到在她視線之內看不見血跡,才作罷。有一瞬間,赫連朝塵覺得討厭髒的不是他,而是她一樣。剛纔看不下去流血的畫面,現在卻能拿着手帕給他擦拭。
“你確定這是沒毒的那條”赫連朝塵見她收回手,才動了動脖子,隨即問道。
“不一樣。”流初白了他一眼,早已經忘了人家是王爺,拿出另一條手帕,上面都是梅花,不同的是,帶藥的那支梅花都是完整的,另一條卻是有一朵少了幾個。
“好好的梅花,幹嘛還落了。”赫連朝塵第一次見到梅花這樣繡。
“花哪有不謝的”流初笑了一下,“花謝花開嘛。”
此時馬車停下,流初簾子查看,到景府了。
“多謝王爺。”阿青扶下流初,轉身行禮道。
“嗯。”赫連朝塵笑了一下,便讓阿敢驅車離開。
“那是”阿青看着車子後面綁着個人,一愣。
“活口。”流初看着馬車,直到消失在拐角才摟着阿青,一瘸一拐的往回走,楚楚可憐地說道,“青姑姑,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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