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言流傳之快,待流初高燒完全好了,腿也重新結痂漸漸好轉之時,景流初就成了京城各家公子的搶手貨踏進景家的人突然一下子多了起來,若是以前都是衝着那兩姐妹,現如今更是繞來繞去都是衝景流初。
而這其中最着急的,一是景老夫人,不過是高興的憂愁,這景府大門每天上門之人從王孫貴族到商賈富人,從公子到媒人,進來的人都不亞於當初景簡芙在京城露面的那般風頭,她一下子不知道該選誰。
原本這婚事就是父母之命,可景海德和泰香蘭哪裏做得了景流初的主,誰人都知這景三小姐是老夫人的命,雖然有心在幾位世家裏選一位公子,對景泰兩家都有很大幫助,但老夫人始終淡淡應對,禮物照收,人卻一個都沒見。景老夫人沒見過,景流初就更見不到了。
景流初此時正在各種禮物中東看看西摸摸,一邊感嘆古代人的真材實料,一邊把各家的禮物都分類好,才坐下來休息。
“這點心是肅王府送來的”流初吃了一口桌子上的綠豆糕。
“這都吃得出來”阿青笑道,給流初倒了杯茶。
“只要是好喫的我都記得住。”流初嘿嘿一笑,看着阿青問道,“肅王府的人今日又來了”
“小姐午睡時候來的。”阿青點頭,“特意做了小姐喜歡的點心送過來。”
“肅王府的廚子手藝倒是不錯,回頭應該讓人去拜師學一下。”流初看着景老夫人一笑,“以後我做給祖母喫啊。”
“自己想喫不要以老人家當幌子。”景老夫人笑着拍了下流初的手,想了想,“初兒,這些人都是來提親的,你”
“祖母,我暫時沒有意願嫁人。”流初打斷她的話。
“早晚都要嫁的。”老夫人看着她並沒有繼續說的意思,也不勉強,容她想想再談也罷。
流初想嫁什麼人老夫人問過,阿青也問過。然而流初只說,要嫁相愛之人。
說的是實話,也是有些不知輕重的實話。她是要嫁相愛之人,而最重要的是這相愛之人,一生再無其他女人,一雙一世到白頭,在這古代,並不易。
何況她景家之女的身份實在特殊,她只希望能盡力保全自己的初心罷了。這景家跟其他人家還不一樣,人家兒女分開按長幼再分,她家倒男女混合,說白了,泰香蘭是想那樣分,也是要給她景流初一個難堪。
花落誰家哪有那麼容易泰香蘭恨她入骨,就算嫁人,也不見得能抱着一顆送走瘟疫的心,那麼既然不容易,那就索性趟渾水這件事,不難。
“初兒的婚事我自有主張。”老夫人淡聲道。
“這是好事,我們一家人都替她高興,都希望早點喝上喜酒。”泰香蘭也不生氣,看着景海德,“老爺,你不也說這幾位公子才貌出衆嗎”
出衆不出衆流初不知道,就知道泰香蘭這麼肯定對他們有好處,對她,呵呵吧。
“是啊娘,這麼多戶人家都等着,時間久了還以爲我景家有意調笑他們,日後”景海德說道。
“是他們主動上門來的,我們也沒有請他們來”流初從門外走進來,看着景海德,“您不願得罪他們,不讓他們進門便是。”
“沒規矩。”景海德看着她,“大人商議,你來做什麼”
“父親好像忘了,這裏是女兒住的院子。”流初淡笑。
“你還要趕爲父出去不成誰教你的”景海德瞪着她。
“就因爲沒人教”流初嗤笑,“我只是聽說因爲我的婚事,幾個長輩在這裏討論,我便來聽聽。”
“流初來的正好,”泰香蘭一笑,“你看看這幾個公子可有中意的”
下人把畫像拿到流初面前攤開給她看。
“祖母可看過了”流初看着景老夫人,“看來祖母都不喜歡,那我也不用看了。”
景老夫人白了她一眼,是她之前都看過就說沒喜歡的。
泰香蘭眼色微涼,隨即一笑:“這裏還有,老夫人還沒看過,流初先看看。”
“聽聞大姐與太子有婚約。”流初看着泰香蘭。
“你大姐的婚約和你有什麼關係”景海德冷言道,這孩子讓他越看越不舒服。
“自是大姐先嫁人才輪得到我,”流初一笑,“不過算命先生說這兩年不適宜嫁娶,既然大姐也沒辦法成婚,我覺得我就沒必要了,還是父親覺得,我不用在意算命先生的話。”
泰香蘭尷尬一笑:“瞧我們這記性,都忘了這個,不過你可以先與哪個公子定下婚約,待兩年之後再結婚也不遲。”
“兩年之後的事兩年之後再說吧,”流初笑,“可能我命薄活不到那天,害了人家公子就不好了。”
“無言亂語”景海德一怒。
“父親可能忘了,我是怎麼活過來的”流初不氣反笑,目光直視景海德的眼睛,“怎麼也都是閻王殿上走過一遭了。”
景海德一愣,這個眼神他不熟悉,從這個女兒身上也從未見過,甚至她的母親身上都沒有見過。
泰香蘭聽得心裏一驚,這個景流初竟然三言兩語就把問題送回給他們,不急不躁,卻笑裏藏刀,這不是景流初打死她也不願意相信這個淡定自若的女子是那個孽種,可是,她不可能是旁人啊,她就一直躺在這院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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