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乾爹乾孃倒是比老夫人更像你家人了。”赫連朝塵一來便見着一屋子的東西,左翻翻右翻翻。
“流初本就是我鄭家女兒。”鄭遠之把赫連朝塵煩亂的東西又重新整理,沖流初擠眼睛。
流初笑,認識得久了,鄭遠之身上這些當兵的痞氣纔有所展現,耿直又實在。
“鄭遠之,你最近是不是跟景流初呆的時間太長了”赫連朝塵見流初跟他笑,心氣不順,側頭看着鄭遠之,“聽說讓你給新來的御林軍操練,你這個教頭,不忙嗎”
“我這個總教頭,也有休息的時候,”鄭遠之道,“何況我同我妹妹待在一起多久,旁人也說不得什麼。”
“別拿哥哥的身份趁機給自己好處。”赫連朝塵不屑道。
“那也是我們兄妹倆的事。”鄭遠之說得慢悠悠,赫連朝塵卻是相當不爽。
“這個好看嗎”在兩個男人相互瞪着眼睛,氣流波動,流初的聲音悠悠傳來。
“好看”
“好看”
兩個男子異口同聲。
“看都不看。”流初反手扔出兩個飾品來,糊弄姑奶奶呢。
兩人一陣尷尬,側頭看景流初,見她手裏拿着木質釵子,看着他們。
“這個呢”流初隨手拿起一個不知道什麼動物的毛做的披肩,問道。
“好看。”
“好看。”
二人這次再次異口同聲,說罷,還互相瞪了對方一眼。
“不實用。”流初撇嘴,不滿意地搖了搖頭,隨後扔在一旁。
“小姐,這個是好看呀。”綠影不解,問道,“又禦寒。”
“西和風沙那麼大,這白色的一會兒就一層土。”流初擺手淘汰,隨即道,“把一些好看不中用的挑出來,怪沉的,拿着也麻煩。”
“小姐,您去了西和是貴賓,也不會站在外面,這些衣裳也太過素了點。”綠影道。
“這次你這丫頭倒是比你有眼光。”赫連朝塵道,“也不用你背在身上。”
“那你看着選吧。”流初也不看衣服了,去一旁看別的東西。
鐵木和山立看着,不得不佩服小姐,幾句話就把兩個人的心思帶過去了。
午膳三個人算是和諧,除了爲座位問題爭了半天之外,最後以景流初坐在中間爲結束。
“鄭遠之,你好像忘了本王什麼身份”
“沒忘,”鄭遠之道,“但我是流初的兄長。”
同樣的話題,兩人不止一次提到。最後流初以睡覺爲由,把兩人請了出去。不料,剛要偷懶睡一覺,門口的護院便說泰尋來了。
“外面可暖和成這樣”流初看着泰尋,人瘦了些,也黑了些,穿着一個不厚的長衫,外面的棉襖也只是簡單棉襖,流初看着都冷。
“許是在外面呆的久了,倒也不覺得什麼。”泰尋一笑,坐在一旁,看着流初幾個火盆在屋子裏,穿的也厚實,不由微微皺眉。
“聽說泰尋大哥最近在外跑些買賣。”流初示意綠影給倒了杯熱茶,“可還順利”
“一切都好。”泰尋笑,看着流初的氣色,“你倒是胖了些。”
“好喫好喝的,不長肉還長什麼。”流初笑,示意綠影去弄些點心過來。
“到了這個時節,身上可有不舒服的地方”泰尋問。
“除了怕冷,我也懶些,更不愛動彈。”流初搖頭,不知是因爲這身子本身就虛了些,還是她對第一個冬天不適應,只是覺得冷,雙手總是冰着。
“我往來生意,有幾家藥材鋪,有些好的補品,我給你帶來了些。”泰尋聞言道。
“勞大哥惦記。”流初淡笑。
綠影進門,放了點心之後,收了泰尋的藥品,便退了出去,守在門外。
“聽說你過幾日便要去西和”泰尋聽聞消息,便進了京城,就來了這裏。
“是。”流初點頭,“看你這模樣,剛剛回了京城,可是有事找我”
“無事,”泰尋一笑,“只是出門在外,一切小心。”
“恕我直言,我知泰尋大哥對我沒有敵意,”流初看着他,“只是,流初一直弄不明白,其中緣由,向來你我接觸尚淺,而你也深知泰家對我更是沒有過多良意。”
“你也不必多心。”泰尋一笑,“只是看你面善有緣罷了。”
“大哥那次有意無意提醒,已經暗自幫了流初,”流初眼眸深邃,“流初自不會認爲你有害我之心,我只是好奇而已。”
“真的看你面善。”泰尋一笑,轉了話鋒道,“聽聞此次肅王也一同前行,你們一路多加小心,肅王身份非常,難保沒有小心算計,你不會武功,更要多帶些人手在身邊。宮中的人不能相信,而且不要離開肅王的身邊。”
“多謝提醒。”流初點頭,這些她自是知道,出了京城,也不算自己的地盤,而且到了西和,難不保喀雲那個女瘋子使陰招,那她這條命就要留在西天了。
“別逞英雄便好。”泰尋一笑,她機警聰明,自是能想到,可他還是不免擔心。
留下許多疑問,流初送走了泰尋,看着他的身影,說不上熟悉,也不陌生,這種感覺,流初實在不知是自己多心還是其他。
“少爺,咱們是否回府裏”夥計問泰尋。
“不必了,事情還沒辦完。”泰尋翻身上馬,側頭看了一眼老宅,便用力一拍馬身,出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