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影端着早膳進門,看見流初躺在軟榻上昏昏欲睡,失笑道:“小姐,您睡了好多個時辰還不夠啊。”
“這大冬天不睡幹嘛”流初打了個哈欠,看着綠影,“祖母還在佛堂唸經嗎”
“是。”綠影一笑,擺好膳食,道,“老夫人那邊說午膳便在後院用了,午膳便您和王爺一起用吧。”
“赫連朝塵今兒還來”流初無語道,“肅王府窮死了不成,整天賴在我侯爺府裏蹭喫蹭喝。”
“王爺還用來咱們府裏蹭喫蹭喝嗎”綠影好笑道,“這幾日大大小小送了不少東西給您,您還不嫌棄”
“他怎麼都是個王爺,真好意思白喫白喝啊”流初撇嘴道。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來賴在府裏也是常理。”赫連朝塵信步走來,淡笑看着景流初。
“王爺吉祥。”綠影一笑,行禮道。
“誰是你的王妃,我還沒嫁呢”流初白了他一眼,看到赫連朝塵身後跟着的王府管家,眼睛一亮,“可是帶了好喫的來”
“王爺說王妃昨兒想喫王府的廚師的肘子,今兒命人做好就帶來給您。”管家大叔一笑,把食盒打開,把裏面的膳食拿出來。
流初已經到了桌子旁邊,拿起筷子就要夾,赫連朝塵無語,這個媳婦對肉的感情比對他還親切,日後若帶不來好喫的,怕有一天被嫌棄也是早晚的事。
“宮裏來消息問你燒可退了”赫連朝塵坐在邊上看着流初道。
“太醫怎麼說的”流初頭也不擡,問道。
“太醫說燒是退了,但郡主身體虛弱,還不能下牀。”赫連朝塵看着流初的嘴角,擡手擦了她嘴角的油漬。
“嗯,說的有道理。”流初笑道,“等一下太醫來了,綠影多給些賞錢。”
“是。”綠影應道,隨即問,“郡主還要裝多久我看您這幾天悶的不得了。”
“悶”赫連朝塵笑,“你還悶”
“還好吧。”流初道,“喫喫睡睡的挺好的。”
“您這幾天把府裏的人折騰了好幾遍,連鄭將軍府裏的人都不來了。”綠影道,您倒是不無聊了,別人都快瘋了。
“有嗎”流初不以爲然,看着赫連朝塵,“有嗎”
“你若無聊,明日本王接你去王府。”赫連朝塵看着她,“你也放過他們吧。”
“說我好像我多嚇人似的。”流初癟嘴,“算了,裝病也不好玩,今兒讓太醫回話就說我好些了,明天進宮給皇上請安。”
“是。”綠影想了想,又道,“那明天泰家人”
“郡主。”鐵木到了門口,道,“景大人來了。”
“現在”綠影看着流初,還裝不裝
“算了,既然趕上了,就請景大人進來吧。”流初低頭繼續喫,吩咐道。
看到了景流初,景海德氣不打一處來,這哪裏有半點病態,簡直好得不得了。
“你鬧也鬧夠了,還不把人放了”景海德看見流初這般瀟灑,感覺赤裸裸在打他的臉,進門便道。
“給景大人看座。”赫連朝塵慢慢開口,卻是看着景海德。
“王爺。”景海德一時生氣,忘記了赫連朝塵也在,頓時心裏微顫,告罪。
“既然景大人說話要跟郡主說,本王也不便在場,本王去看看老夫人。”赫連朝塵看到流初給他使眼色,便開口道,說完,便起身出了門,一衆下人也一併出門候着。
“父親可是下了朝便來這裏興師問罪的”流初看了看景海德,道,“給泰家當說客”
“你不要太過分,關了爾善三天了,那裏是什麼地方,你無理取鬧也該適可而止了。”景海德也不客氣,直接說道。
“無理取鬧嗎”流初擡眸看了他一眼,低頭繼續喫,道,“既然是無理取鬧,便也沒有什麼適合而止的道理可講了。”
“景流初,你不要得罪進尺”景海德皺眉,冷聲道。
“景大人真是好大的口氣,敢問,景大人是何身份來跟我說話”景流初擡眸,擦了擦手,問道。
“我是你父親。”景海德冷聲不悅道。
“你還知道你姓景”流初冷笑,卻是字字戳心,“幫着姓泰的來找你的女兒來算賬”
“你”景海德氣急,指着景流初,“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流初瞪着他,“我欺人太甚,你一個姓景的把泰家人當祖宗一般,你不要忘了你是誰,你姓什麼你處處與泰家親近,想要你的榮華富貴,我不攔你,但我告訴你,你不要忘記了這是赫連的天下,你不要弄錯方向”
“景流初,你處處於泰家作對,對你有何好處”景海德怒道,“你要把景家鬧得雞飛狗跳你才滿意,拖着景家對你有何好處”
“好處”流初冷笑連連,“父親是覺得我擋了你的官路了,是吧,如今太子殿下有泰家扶持,你把着這棵大樹好乘涼,還有你旁門迎娶的小妾給你牽線,你日後太子成了皇帝,你這個尚書大臣會得到重用。我景流初突然得罪了泰家,你是擔心我拖了你的後腿,是不是”
“你”景海德說不出話,景流初句句如實,句句驚得不知如何對答,卻越發這個女兒他不認識,不瞭解。
“在家,你是我景流初的父親,可你向着外人,對親生女兒不管不問,這是你不仁,”景流初看着他,“在朝,你是這赫連之官,結黨營私,這是不義,不仁不義,你也配是景家子嗣”
“你混賬”景海德擡手就甩了景流初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