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越來越費解,這景流初到底有怎樣的本事,讓王爺神魂顛倒,皇上也寵愛有加,一個不受待見的女兒,搖身一變就成了獨一個郡主多次化險爲夷,不但沒死,還一次比一次逆轉,不得不奇。
有人越來越惶恐,若是景流初是個有手段有腦子的女子,皇上的看重倒讓人越來越擔心,朝中大臣本以爲太子之位穩固,這麼多年沒少巴結着太子,可如今,這心裏竟然不安起來。若太子位子不變,爲何皇上對肅王百般遷就,對景流初非一般就是例子,他們纔不相信一個小小的女子就能靠着進宮伴駕做飯的幾日就能俘獲了皇上的心,君心不可測,豈有如此不慎重的道理
難不成,儲君有變
衆人心裏一顫,那豈不是江山都要變了
春分,京平城的街上站滿了人。
流初坐在茶樓一角看着樓下,都是來看夏侯五馬分屍的。
若是換了旁人,她或許真的要說一句:看人死還這麼積極,這世道真是蒼了天了。可她無法置身事外,儘管她總覺得決定一個人的生死是不對的,可,這樣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難道留着他的命,讓被欺辱的百姓繼續痛心疾首嗎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主子。”鐵木看着對面一個熟悉的身影,低頭對着流初說道。
流初擡眸,跟着鐵木的手,看向對面,一笑,跟鐵木說了幾句,鐵木便下了樓。
赫連朝塵來了很晚,還一臉嫌棄的模樣,看到流初再一看她對面坐着的人,臉更臭了幾分。
“王爺,這是哪裏惹來的不高興”解海雲看着赫連朝塵一笑。
“你爲何在這”赫連朝塵挑了挑眉,阿敢上前給赫連朝塵整了整看不見的灰塵和褶皺。
“郡主請我來的。”解海雲抿脣笑道,“王爺怎麼來得這麼晚”
“殺人有什麼好看的”赫連朝塵不滿道,不過這話卻是對景流初說的。
好好的,看什麼五馬分屍,忘了自己看見血之後嚇成什麼樣子了女人果真是麻煩
“王爺不是不來”流初也不看她,翻着手裏的民間,喝着茶水道。
“本王不來,怕你想本王”赫連朝塵很不要臉的說道,一屁股坐在流初身邊,拿過流初看的書,肆意翻了幾頁,遭了流初幾記白眼之後,這才把還給她。
“不要個臉”流初白了他一眼,此時,便聽見下面喧鬧開來,不遠處便看見張英押運着夏侯緩緩走來,周邊的百姓就像說好的一樣,菜葉子雞蛋,能扔的都扔了出去。
電視上看了太多這樣的場景,流初甚至想過自己到了這裏不一定哪一天就會這樣,卻想不到,現場竟然這麼大陣仗
“雞蛋不是挺貴的嗎”流初看着下面的百姓扔的很起勁兒,不解問道。
“霓虹沒來”赫連朝塵看到劉秀,卻沒看見霓虹,看着龍三問道。
“夢聲這個時辰在書院拜師敬茶。”龍三笑道。
“你們似乎和郡主關係很好。”解海雲看着他們,道,“剛剛劉秀也認得郡主。”
衆人心裏一緊,剛剛只顧着看熱鬧,倒是忘記了他們與景流初的關係,解海雲是外人,他們都沒想起來。好在,除了劉秀也沒有什麼特別的。
“劉秀是我救的。”流初看了看解海雲身後有些慌張的劉秀,一笑道。
衆人不語,這是不打算瞞着了
赫連朝塵倒是淡定非常,給流初倒了杯茶,學着流初磕着瓜子,興趣缺缺看着樓下被扔的不成樣子的夏侯。
“我去接祖母,碰見了她被人欺負,就順便救了一下。”流初對着解海雲道,“然後就介紹到滄笙樓去做工了。”
“這倒是符合郡主的性子。”解海雲以茶代酒表示敬意,“解某佩服”
“多管閒事的性子”赫連朝塵及時補了一刀。
衆人哈哈一笑,劉秀也是一笑,眼底有些淚花,看見肅王審案,她就知道她爹的罪名能洗脫了,聽說夏侯被定了罪,陷害她爹的人被定了罪,她真的想給恩人磕頭感謝。可滄笙樓裏的人都告訴她,郡主不喜這套,反而是討厭,就讓她免了。
流初懶得理他,夏侯也終於被從到了刑場上,這個茶樓位置剛剛好可以看到刑場,龍三找到這個位置也是用了心了。
樓下還有百姓呼喊着什麼,有一些是被迫害的家屬,有一些是曾經喫過夏家虧的人,牆倒衆人推,這道理,不得不懂。
張英讓侍衛攔住百姓,這才把夏侯拉到了刑場。此時已經不是寒冬,春分,倒有了幾分暖意。
張英說了些官方的話,卻是振奮人心,百姓歡呼,夾雜着咒罵夏侯的聲音。
“你確定你要看”赫連朝塵看着景流初,那邊已經綁好了手腳,綁住了脖子,問道。
“恩。”流初擡眸,淡淡看了一眼刑場,淡聲道。
五馬分屍,如此殘酷的刑法,讓人不忍直視,卻還是圍滿了人,
“行刑”張英沉聲道。
低吼,嘶喊聲傳來,有人不忍閉上了眼睛。赫連朝塵本還擔心景流初,磚頭,卻抿脣一笑,衆人聞聲紛紛轉過來,卻見景流初仍舊低頭看着,外面的撕心裂肺,她卻像是充耳不聞。
“怎麼不看”赫連朝塵問道。
“多血腥。”流初聽着外面的慘叫之後的聲音,整個京城靜悄悄,心裏也鬆了口氣。
衆人一笑,合着你是來聽人家死的。
“去廟裏上柱香吧。”流初起身,把書遞給鐵木,對着赫連朝塵道,“開春了,太喪氣。”
衆人無語,要來的是你,說喪氣的也是你。
從廟裏出來,流初呼了口新鮮空氣,看着天空一笑:“初春來了,太陽都暖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