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三國之最風流 >327 入情入理荀貞之
    劉協不解荀貞之意,說道:“袁本初其何人也?荀公,你此問何意?”

    荀貞說道:“陛下,此前,特別是臣在奏請陛下拜袁紹爲大將軍時,曾經向陛下說過,袁紹其人,素懷不測之意,雖其家四世三公,累受漢家之恩,而究其本質,其人卻與袁術並無不同,他兄弟兩人俱是有不臣之念的。比如,這次臣討伐袁術,那袁紹起先不就欲出兵以助袁術麼?唯是因他如今與公孫瓚對峙於易縣,並臣在進討袁術之前,先在青、兗與冀交界之處佈置了兵馬,又河內太守張揚別有所欲,不肯從其命令,他之此念才未有得以實現。”

    劉協點了點頭,說道:“公言甚是,朕對此亦知。”

    劉協他當然知道。

    卻是張揚爲了表示對荀貞和朝廷的忠心,於前時寫了一道密信,派人送給荀貞,把袁紹令他整頓兵馬,南下攻河南尹此事,告與了荀貞知曉,當時荀貞身在前線,看完後,特地遣人張揚的這封信送到了朝中,祕密地呈報給了劉協。

    如前所述,因爲袁紹曾想立故幽州牧劉虞爲天子這件往事,劉協對袁紹本就心存忌憚,無有好感,又再看了張揚的這封告密信,對袁紹其人的觀感自然也就更加的差,因對荀貞對袁紹作出的“懷不測之心”云云的評價,深以爲然。

    只是劉協一時不知荀貞提這話頭是爲何意,偏着腦袋,想了想,試探地問荀貞,猜測說道:“公忽說起此事,莫非公是因已滅袁術,而起了用兵冀州之意?”

    荀貞搖了搖頭,笑道:“陛下,袁紹和袁術是不能相比的。袁術暴虐無道,且只據了南陽一郡,其帳下也沒有什麼出衆的智謀之士、勇悍之將,討滅他時還有劉表相助,故滅之不難也;但袁紹他於今已是竊據一州之地,又通過高幹、曹操,佔了幷州半州,其帳下更是智士雲集、勇將頗多,若沮授、逢紀、許攸、郭圖、田豐者,皆謀士也,麴義雖已爲其所害,而復仍有淳於瓊、顏良、高覽等,俱勇將也,可謂兵強馬壯,地廣糧足,因此,陛下,他的不臣之心儘管已經昭然若揭,卻臣以爲,現下還沒到討伐他的時候。”

    劉協說道:“去年底時,劉和他們不是派鮮於銀、閻志、尾敦等來了朝中麼?公不是當時對朕說,劉和等可爲朝廷所用?幽州在冀州之北,若得劉和等相助,討袁紹還會很難麼?”

    “陛下,如果故幽州牧劉虞還活着的話,那麼與幽州聯手,共討袁紹,倒是可以,問題是劉虞已死,劉和雖爲其子,但劉和在幽州並無根基,他雖然得到了朝廷幽州刺史的任命,但實際上他並沒有實權在手,鮮於輔、閻柔諸輩,現各擁兵馬,已是各懷心思,所以他三方至今仍然保持聯兵狀態,並不得不遣使來朝,向陛下獻輸忠誠,實僅是因公孫瓚猶存、袁紹兵強也,……陛下,簡言之,如今之幽州,可以說是分崩離析,並不團結,因要想指望幽州相助討伐袁紹,首先不易做到,其次就算得了他們的相助,用處大約也不會太大。”

    劉協對軍事並不精通,而他知道荀貞無往不勝,百戰百勝,對荀貞的軍事能力則當然是非常信任的,聽了他這麼說,便也就不再多提此節,乃問荀貞,說道:“既如此,那麼荀公剛纔提及袁紹,是爲何事?”

    荀貞說道:“陛下,臣欲向陛下進奏者,是想請求陛下暫將許縣定爲新都。”

    搞了半天,荀貞是想說這個,這還真是劉協沒有想到的。

    他愣了愣,說道:“暫定許縣爲新都?”

    荀貞說道:“陛下,臣之所以此時提出這個請求,是出於兩個緣故。”

    “哪兩個緣故?”

    荀貞說道:“一則,即是因臣適才提到的袁紹他心懷不測,有不臣之圖。陛下,洛陽與冀州隔河相望,中間只隔了一個河內郡,今雖河內太守張揚不願從袁紹之令,可他一向爲袁紹的淫威凌迫,如果袁紹悍然動兵南下,料張揚最終也只能屈從,至少他不敢阻擋,如此,袁紹的兵馬就能夠長驅直入,兵臨河之北岸,至其時也,洛陽必然震動。”

    “公的意思是?”

    荀貞總結了下他的這番話,說道:“陛下,這是洛陽目前不宜再作都城的第一個緣故。”

    “其二故是何?”

    荀貞說道:“二則,儘管去年朝廷暫遷到許縣以後,就已經給河南尹張紘等人下詔,命令他們修繕洛陽的宮城、宗廟,但是洛陽現下畢竟民力不足、糧食財力也不足,故卻是直到於今,還沒有能開始動工,……洛陽眼下也不宜陛下返還居住。陛下,這兩個緣故合在一起,因臣愚見,現似宜先將許縣定爲新都,以此來安朝野之心。”

    劉協琢磨荀貞話裏的意思,察覺到荀貞這兩大通話中,最重要的其實不是他主要說的那兩個緣故,而是他最後所說的那一句,那看似輕飄飄的一句,皺起眉頭,問道:“荀公,你說以此來安朝野之心,是何意也?”

    荀貞聽了劉協的問話,好像頗是驚訝,說道:“怎麼,陛下竟未曾聽聞麼?”

    “聽聞什麼?”

    荀貞說道:“陛下,最近朝野的大臣、士人們,可都是議論紛紛啊。”

    “議論什麼?”

    荀貞說道:“所論者多以爲,朝廷現在許縣,名實不符。”

    劉協怔道:“名實不符?”

    荀貞說道:“陛下,說到底,名正方能言順,彼等論者所憂,臣以爲也不無道理。說起來,陛下和朝廷遷到許縣至今,也已快一年了,可許縣一直到現在,還不是朝廷的新都,朝廷的都城仍然是洛陽,那麼接下來,是繼續留在許縣,還是儘快遷回洛陽?這件事情,如果不能儘快的作出決定,確也難免會致使人心不穩。”

    劉協喃喃說道:“人心……”

    “陛下,自董卓禍亂以來,天下大亂已久,州郡百姓無不人心思定,臣打個不恰當的比方,便是鄉里之間的農人,每天耕種完後,想的亦都是回到他的家去,一想到他的家,再苦再累,心裏邊卻就會覺得穩了,而現下之朝廷,如論者所議,卻竟是寄居在許。陛下,這就如水上之飄萍,難免使朝臣,乃至海內士民,覺得漂浮不定,若農人之無家,而漢室之無室也。陛下,農人尚且有家,陛下海內之主,固然率土之濱,莫非王土,可也總得有個定居之所吧?”

    劉協頻頻頷首,說道:“公言甚是。”

    荀貞說道:“所以臣斗膽進言,既然洛陽目前不宜還之,何不暫定新都在許縣?”

    正如沒有分辨得出中書丞擬旨時,荀貞叫中書丞只寫召董承還朝,與召董承及其部還朝之間的區別一樣,劉協雖是經過了不少的磨難,已有了一些政治上的判斷和見識,卻到底還不算目光長遠,所以對暫定新都在許和仍以洛陽爲都這兩者間的區別,他也未有看出。

    聽了荀貞的這些話,他深覺入情入理,便就說道:“公深謀遠慮,這些都是朕沒有想到的,公之所言,朕以爲然。”

    荀貞從容問道:“如此,陛下是贊同臣之此議了?”

    劉協遲疑了下,說道:“朕雖贊同,然而暫定新都允許,畢竟是件大事,荀公,朕以爲是不是宜先將此事下到朝中,請朝中公卿討論過後,再做決定?”

    荀貞撫短髭笑道:“陛下,這是自然之理。”

    正事說完,荀貞沒有立刻告辭,與劉協又說了些別的閒事。

    荀貞從南陽回許縣以後,這些日,因爲忙,一直少與劉協見面。

    剛纔尚書令說,尚書檯最近很忙,尚書檯忙,也就是荀貞忙,他是錄尚書事,尚書檯的大小事宜,都需要經過他的同意,並且對其帳下在南陽此戰中立下功勞的將士們,荀貞額外又有賞賜,又及數萬兵馬回到潁川,需給他們安排駐紮的地方,以及駐紮休整過後,又還要安排那些從兗州、徐州調來之各部兵馬回去本來駐地等等,實話說,荀貞這些天忙得是腳不沾地。

    劉協有很多想問荀貞的,比如南陽這一戰的具體細節,比如袁術在南陽的過往暴/政,之前都沒機會問,今日趁此機會,也都向荀貞問出。

    君臣二人直對談到傍晚時分,乃才罷了。

    劉協想要留荀貞用飯,賜他御膳,荀貞婉拒。

    荀貞這些天,不但見劉協的次數少,回家喫飯的次數也少,出了宮後,他臨時決定,便不回車騎將軍府,直接回家去了。陳芷諸女之前就因他越來越忙,而擔心他的身體,今晚難得荀貞回家喫飯,諸女盡皆相陪,家宴上,陳芷等陪着荀貞略飲了幾杯,——卻也是存了希望他於微醺之際,能夠睡個好覺的心意。

    然而酒下腸內,眼見鶯鶯燕燕,鼻中香氣陣陣,荀貞卻不免是心中盪漾。

    這天晚上,荀貞到底是沒有休息好。

    先是酒後沐浴之時,唐兒、遲婢等女親自服侍他,繼而前半夜他住在了陳芷屋裏,後半夜睡到了鄒氏房中,比起平日忙上一天,回家很晚的時候,還要累上許多。

    次日,荀貞沒有上表,而是叫荀彧上表,提出了暫定許縣爲新都的建議。

    表到朝中,劉協便如昨日所言,將這道上表下給楊彪等人,命他們討論。

    卻尚未到受命討論的公卿諸臣聚集討論之日,消息已然傳開,便有數人,到楊彪家中。

    衆人堂上坐定。

    一人怒不可遏,說道:“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車騎這是想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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