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三國之最風流 >166 劉玄德思急勤王(三)
    通常而言,朝會是五天一次,但現在是緊急的狀態,也就無所謂再每等五天,朝會一次了。

    每天,公卿重臣都會聚集到宮中。

    這天早上,鍾繇一邊往宮中來,一邊坐在車中尋思想道:“卻也不知我給貞之的信,現下走到何處了?”計算路程,他又想道,“應該是快到盧氏縣。”

    盧氏縣是沿洛水,從京兆尹進到弘農郡後第一個縣。過了盧氏再往東走,穿越熊耳山,是陸渾縣。出陸渾縣,過陸渾關,便是河南尹地界。由盧氏到河南尹,還有兩百里地。

    如果速度快的話,兩天左右可以抵達。

    到河南尹後,再東北方向而行,入兗州地界,經陳留郡、濟陰郡,即至昌邑。這一段路程總共有七八百里地。爲了加強聯繫,荀貞已在河南尹、陳留等郡沿線設立了驛站,這段路程的行速會能更快。

    兩段路程加在一處,鍾繇估摸着,最多再有十天左右,荀貞應就能收到他的信了。

    從家裏到宮中這段上朝的路,鍾繇走了很多次了,需要走多長時間,他大概有數,卻感覺應該纔剛走了大半,坐車就停了下來。

    聽到前方傳來了嘈雜之音,鍾繇停下思緒,問車外的從吏:“怎麼回事?”

    從吏語氣驚慌,回答說道:“啓稟郎君,前頭有兵馬擋道!”

    鍾繇愣了一愣,說道:“有兵馬擋道?”掀開車簾,探頭朝前望去。

    卻見前頭果是如這從吏所言,有明盔執械的百餘兵士在路上設下路障,禁止行人通行。

    鍾繇心頭一沉,暗叫不好,急忙命令從吏:“快去打探攔路之兵是誰人所部。”

    從吏接令而去。鍾繇側耳細聽。順着風,從前頭攔路軍隊那裏傳來了軍吏們的閒聊聲音,鍾繇分明聽出,他們說的都是涼州口音。

    不多時,前去打探的從吏歸來,進稟鍾繇,說道:“啓稟郎君,攔路之兵自稱是副車中郎將李暹所部。”

    李暹是李傕的兄子。“副車”也者,皇帝的從車之意。

    鍾繇強自定住心神,說道:“李將軍爲何遣兵在此?”

    從吏答道:“這……,下吏未問。”

    鍾繇令道:“再去打探!”

    從吏應諾,趕緊又去,不多時轉將回來,神色越發倉皇,稟鍾繇說道:“不好了,郎君!”

    鍾繇目光微凜,沉聲問道:“怎麼了,如此驚慌?”

    這從吏答道:“郎君,下吏問得清楚,副車中郎將李暹之所以遣兵攔道,竟是因奉車騎之令,率兵前來迎天子臨幸車騎營!”

    饒以鍾繇的城府和鎮定,聽聞此言之後,亦是面上失色。

    李傕、郭汜兵爭起後,他所擔心的最壞結果,沒有想到會如此快地就出現。

    從吏問鍾繇,說道:“郎君,該怎麼辦?還進宮麼?”

    鍾繇心思電轉,臉上卻已恢復鎮定,把車簾放下,命令御者:“往前走!”

    車伕便就戰戰兢兢地趕馬驅車,繼續往前進。

    行了不遠,車又停下。

    外頭響起涼州口音:“奉副車中郎將之令,閒雜人等,不許通行。”

    鍾繇的從吏說道:“車中是黃門侍郎鍾君。”

    阻路的那涼州兵吏的聲音再度響起,不耐煩地說道:“什麼黃門侍郎!什麼鍾君鼓君的,不得通行,快快退回!”

    鍾繇打開車門,從車中下來,昂然而立,目視攔路之人,從容說道:“吾乃黃門侍郎鍾繇是也,黃門侍郎是天子近臣,我如何成了閒雜人等?我要進宮面見聖上,有大事奏稟,汝等無故攔道,是爲何故?”

    鍾繇小時候就曾被相者認爲生有貴相,今年他四十五歲,又正當壯年,因是上朝,而且衣冠齊全,如此昂然一立,擲地有聲的一番話說出來,透出了攝人的威嚴。

    那攔道的涼州軍吏受其氣勢所迫,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半步,旋即回過神來,又邁步往前,反而逼近兩步,按住腰邊配刀,帶着點惱羞之態,怒視鍾繇,說道:“我等奉副車中郎將之令,莫說你小小的一個黃門侍郎,就是三公到此,也一樣不得通行。”作勢拔刀,威脅鍾繇,說道:“你退不退?若是不退,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鍾繇哪裏會喫眼前虧!見實在無法,也只好還回車上,命御者調轉方向,不過卻沒原路回家,而是急往太尉楊彪府第。

    ……

    楊彪不在府中,他已經到了宮中,身在殿上。

    原本羣臣朝會的莊嚴場合,現下卻是聚了數十如狼似虎的軍校。軍校們簇擁一人,正是李暹。

    李暹披掛鎧甲,腰佩寶劍,足穿步履,立在殿上,神情傲慢,一再催促坐在龍椅上的劉協快些下來,隨他出宮,去李傕營。

    李暹稍稍側身,指向殿門外,說道:“陛下,給你的乘車已經都備好了,請陛下不要再拖延,快點隨臣出宮,臨幸車騎營中。”

    儘管從被立爲漢家天子以後,劉協過得一直都是受人脅迫的日子,可是像今日這般受辱,還是頭一回。他兩手緊緊攥住衣角,年少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不可抑制的怒火從其雙眼之中噴射而出。聽着李暹這武夫咄咄逼人的話語,他咬緊牙關,默不作聲。

    楊彪亦是怒容滿面,穿着黑色的官袍,盡力地挺直身子,庇護在龍椅的側前,說道:“自古帝王無有在人臣家者,君等作事,奈何如是!”

    李暹瞟了他眼,說道:“將軍計已定矣,太尉再說也是無用。”放開眼,掃視了殿上的衆臣一圈,又說道,“我勸公等,最好也不要再做勸阻。”轉目重新看向劉協,說道,“陛下,臣奉令來迎陛下幸車騎營中前,車騎對臣下有嚴令,命臣務必在午時前,把陛下接到營中。陛下,出城且還有十幾裏地,請陛下就莫要再耽擱了,趕緊動身罷!”說話間,向龍椅欺近一步。

    因爲這會兒時間尚早,就像鍾繇,尚未入得宮來,所以在殿中的臣屬還不太多,只有十餘人。

    在李暹的凌人氣焰之下,在殿上數十軍校和殿外成羣結隊的涼州兵的壓迫下,這十餘大臣雖然皆是地位尊貴,並且年齒也都不小,然卻個個都是噤若寒蟬,敢怒不敢言。

    楊彪說道:“便是要請陛下臨幸車騎營,總也不能讓陛下乘坐軺車!天子出行,車輿、儀仗都是有規制的。要不這樣,將軍先在此等候,待老夫出去爲皇上傳旨,把車輿、儀仗都備齊了以後,再臨幸車騎營何如?”

    李暹冷笑說道:“太尉莫不是把我當做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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