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三國之最風流 >163 鍾元常進策有功(下)
    已得消息,明天李傕、郭汜就會相攻,他兩邊這一開打之後,長安外的形勢可想而知,必然會戰火連天,爲避免被之阻隔了道路,鍾繇於寫完了信後,即招來從吏、侍從數人,命帶着這封信連夜祕密出城,趕往昌邑,務必親手呈給荀貞。這幾個從吏、侍從或是鍾繇的親信,或是鍾繇的族人,得了鍾繇此令,絲毫不做耽擱,便就馬上出城。

    與鍾繇的這隊信使,前後腳出城的還有一隊信使。

    這隊信使人數不多,也是四五人,卻乃是與鍾繇同爲黃門侍郎的丁衝所遣。

    丁衝所遣的這隊信使拿的信,是丁衝寫給曹操的信。信亦是剛寫成。至若信中內容,無需多言,自是與鍾繇寫給荀貞的信中內容相仿,俱是向收信之人講說李傕、郭汜即將出現內鬥,長安將要發生內亂此事。信的末尾,丁沖和鍾繇一樣,也向曹操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兩隊信使先後出城,於夜下趕路,荒郊寂寂,曠野茫茫,月色如霜,只聽到馬蹄得得聲碎。

    這兩隊信使並不知道彼此的存在,不過他們行進的速度則是相仿。

    離了長安,行到次日下午,離城三四十里,前邊一道河水阻路,這條水即是鼎鼎有名的灞水。渡過灞水,再往前行,就是驪山了。

    兩隊信使行進的方向,在此出現了改變。給荀貞送信的信使,繼續往東,向弘農郡方向而去;給曹操送信的信使,則轉往東北方向,朝河東郡而去。卻也不必多說。

    只說就在兩隊信使渡過灞水,各自兼程趕路的同時,西邊數十里外的長安城內外,已然是亂成一團。城外的百姓、流民倉皇躲避,城中士民亦驚懼無措,李傕、郭汜兩軍已經開戰。

    一道一道的情報被從城外送到宮中。

    宮中大殿,劉協正中而坐,近百大臣分列兩邊。

    從上午相聚開始,劉協與這些大臣們在這座殿上已經待了多半天了,便是午飯,都是在殿上食用的。鍾繇、丁衝亦在殿上,還有擔負說和之任的楊琦這會兒也在殿上,——不過楊琦是剛從城外回來不久。他昨天去見了郭汜,今天上午去李傕營中求見了李傕,但與見郭汜的結果相同,李傕也是不同意劉協命令他兩方調解息兵的要求。

    又一道新的情報傳來,郭汜攻李傕營不利,暫時稍退。

    聽完這道情報,劉協看向殿上羣臣,目光落在了爲首的幾人身上,說道:“朕降旨調解無功,而今車騎與郭將軍已是開鬥,接下來朕總不能僅是坐觀,公等以爲可該如何是好?”

    爲首的幾個大臣俱是獨坐,其中最上首的是個年過五旬的老者。

    這老者憤然作色,說道:“天子降召而竟敢不從!李傕、郭汜實無人臣之本分矣!臣恨無披甲操戈之力,不能爲陛下消此禍患!”

    這說話之人,是太尉楊彪。

    楊彪的年齡要說還不算很大,才五十三四歲,但至今卻已是輾轉出任過朝中諸多的顯要職務。

    熹平年間,他因博學多聞而被徵爲議郎,後遷任侍中,轉京兆尹。

    光和二年,也就是十六年前,時年三十八歲的楊彪做下了一件大事,他得到了黃門令王甫之前唆使賓客勒索敲詐郡國共計七千餘萬財物的證據,把之告知了司隸校尉陽球,陽球因此上奏靈帝,逮捕並誅殺了王甫父子及王甫的一些黨羽;同時入獄的還有與宦官們過從甚密的太尉段熲。逮捕了他們後,陽球親到監獄拷打王甫父子,五刑用遍,非常殘酷。王甫的兒子王萌祈求無用,於是大罵陽球,陽球用土堵住王萌的嘴,棍棒俱下,最終王甫父子都死在杖下,段熲也自殺。末了,陽球把王甫的屍體橫放在城門示衆,並寫了很大的告示,“賊臣王甫”。

    這件事在當時影響很大,傳遍海內,幾乎是無人不知。

    那會兒荀貞還在潁川,也聞知了此事。固然王甫等宦官的確是作惡多端,對朝政的崩壞負有一定的責任,可是陽球如此殘酷的手段,那時也是讓荀貞頗爲喫驚。並如荀貞所料,便在當年冬季,陽球就因宦官們的報復,被送進洛陽監獄,本人最終被處死,妻子兒女流放邊疆。

    不過,楊彪沒有因此受到牽連,又在京兆尹的任上,被徵還洛陽朝中,改任侍中,繼而出任五官中郎將,又出任潁川太守、南陽太守等二千石大吏,再回朝中,出任永樂少府,太僕、衛尉等職,至此,已是躋身九卿之列。

    中平六年,時年四十八歲的楊彪以太中大夫之職接替董卓出任司空,此後又相繼轉任司徒、光祿大夫、京兆尹、光祿勳等職,又在初平三年,也就是前年,接替淳於嘉出任司空,錄尚書事,後因地震免,又被拜爲太常。去年七月代朱儁出任太尉,並再次得任錄尚書事此職。

    太尉是三公之首;錄尚書事是尚書檯的長吏,而尚書檯負責的則是整個天下的政務。

    既在“虛”的榮譽上,位列羣臣最前,又擁有着“實”的權力,今年不過才五十出頭的楊彪,可以說已位極人臣,不管是在朝中,還是在海內,威望都是相當的高。

    爲首諸臣中,又一人說道:“陛下!事既已發,再多說無益。以臣愚見,目下最要緊的,當是急召虎賁、羽林、屯騎、越騎等各營兵士速速衛戍宮中,嚴守宮禁,以免車騎與郭將軍所部的亂兵突入城中,驚擾宮內。”

    說話的是司空張喜。張喜是汝南郡細陽縣人,秦末諸侯之一,後從附劉邦,被劉邦封爲趙王的張耳之後也,其兄張濟曾任朝廷司空,其族亦是名門。

    殿中的大臣們議論一番,對張喜的這條建議都很贊同。

    劉協遂便傳旨,令虎賁、羽林、屯騎、越騎等他現在還能掌控到的各營之兵士,都聚集到宮城內外,守衛宮城安全;又不斷地遣派臣吏出城打探李傕、郭汜兩邊交戰的情況。

    消息不斷送來,卻是直到入夜,李傕、郭汜二人打了一天,沒有能分出勝敗,郭汜收兵還營。

    大臣們在宮中待了一天,天子面前,須得正襟危坐,城外鏖戰,精神上的壓力亦大,各皆早已疲累,見宦官們掌燈,便由楊彪帶頭,辭拜而出。

    ……

    楊彪等三公分別有府,出了宮後,楊彪就還自己府中。

    剛到家中,還沒坐穩當,門吏進稟,說黃門侍郎鍾繇求見。

    楊彪心中訝異,說道:“請他進來。”

    弘農楊氏是海內名族,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佈朝野,相比之下,鍾繇的家族雖然有名於潁川郡,但論之海內聲望和在朝堂中的影響力,卻是完全不如弘農楊氏的,鍾繇之祖不過是個名士而已,其父最終纔不過官至潁川郡主簿;再及年齒和現任官,鍾繇也遠不如楊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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