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三國之最風流 >16 爲君請功
    今天休息一下,一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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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多好辦事,在場十幾人,燒一間小屋太容易了。屋子被點燃後,火光熊熊,衆人退到遠處,將小屋圍在中間,皆挺刀、張弓,全神戒備。

    劉翁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直勾勾盯着被火燒着的屋門,嘟噥着,嘴裏唸唸有詞。他聲音太小,荀貞聽不清楚,不過也能猜出必是在祈求上天開眼,保佑他兒女無恙。

    一時間,只聞火聲,諸人鴉雀無聲。

    突然間,屋門被撞開,三個人用袖子捂着嘴從火中衝了出來。陳褒、程偃、江禽、馮鞏等人一擁而上,將他們踢翻在地。這幾個人卻完全顧不上這些,在地上翻滾着,先將身上的火苗壓滅,接着不停地咳嗽。一人叫道:“咳,……,咳,別打了!別打了!俺們繳械投降。”

    劉翁大叫一聲:“吾兒、吾女!”

    荀貞令道:“快去屋中,把劉公的子女救出。”

    許仲、高甲兩人不避火勢,搶入屋中,很快就各抱着一個人退了出來。荀貞問道:“人怎麼樣?還活着麼?”他兩人各將懷中之人放下,許仲搖了搖頭,說道:“死了。”

    劉翁踉蹌衝上,撲到那兩具屍體的旁邊,嚎啕大哭。

    “這幾個寇賊既然受不住火燒,想要繳械投降,怎麼會將人質殺死?”原盼疑惑地問道。許仲退回荀貞的身側,說道:“看屍體的樣子,傷口血跡凝結,像是死了多時了。”

    “死了多時了?”

    荀貞想到了一種可能,即命陳褒、程偃詢問賊人。賊人既已繳械,已經認命,自知沒有活路,也不再硬頂,問什麼答什麼。原來果如荀貞的猜測,那劉翁的一雙子女剛被劫持進小屋後不久就死了,卻是被誤殺。也正是因此,這幾個賊人才不得不對原盼適才的勸降充耳不聞。

    劉翁捶胸大哭,一則不孝有三無後爲大,二來,偌大的一個家業,如今子女雙亡,無人繼承。他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從正在勸慰他的馮鞏腰上搶過長劍,便要去刺殺賊人。

    謝武、左球都被嚇了一跳,急忙叫道:“快攔住他!快攔住他!”直等眼看見江禽、高甲兩人把劉翁環腰抱住,兩人才鬆了一口氣。

    ——按照律法,在追捕盜賊、犯罪嫌疑人的時候,如果在追捕的過程中,被捕者被殺傷,則給予追捕者的獎勵將會減少一半,即使是在被捕者拒捕的情況下也是這樣。也就是說,主張生擒,不鼓勵殺傷。今次來犯劉莊的盜賊的總共近二十人,之前被殺的那些是因爲不殺他們,自己就會死,所以不得不殺;而眼前這三人明明已經繳械投降,若是再殺,那就說不過去了。

    謝武是本鄉人,和劉翁早就認識,過去好言勸說,撫慰了好一會兒,劉翁的情緒才漸漸平靜下來。他老淚橫流,抓住謝武的袖子,說道:“賊人殘忍,燒我莊園,殺我子女。謝君,求你爲我報此深仇!”

    謝武答道:“劉公放心,我會與左君親自將這幾個賊人押去縣中。縣君定不會輕饒此輩!”轉過臉,笑着對荀貞說道,“今夜若無荀君,後果不堪設想。等我見到縣君後,必爲荀君請功!”

    “不敢有立功之念,只求能得宥越境之罪。”

    “事急從權嘛!縣君定不會怪罪你的。”

    荀貞嘆了口氣,給劉翁行了個禮,賠罪道歉,說道:“都怪我,沒能及時將令郎救出,致使死在賊手。乞劉公恕我之罪。”

    劉翁忙不迭還禮,哽咽說道:“正如謝君所言,今夜若無荀君,後果不堪設想!我實在沒有想到,本莊遭賊,而竟全亭不救。若無荀君越境援我,今夜死的怕就不止我的子女,恐怕連我也求生不能了!……,荀君的大恩大德,我無以爲報,唯有給縣君上書,伏求能酬君之功!”

    他是真的感激荀貞。他和荀貞之前根本就不認識,沒有過交往,而當寇賊來襲、命懸一線之時,卻是荀貞擔着違法律令的風險,馳援趕到,將他救下。怎能不感激?

    馮鞏家也是本鄉富戶,與劉翁的兒子有些來往,也曾來過劉莊,此時也上前寬解勸慰。勸慰了會兒後,謝武說不能久留,要連夜趕去縣中。陳褒、程偃、江禽、高甲、小夏、小任等人把那三個賊人捆上,交給左球。一行人出了後院,見前院的火勢已經漸滅。

    謝武說道:“柏亭周邊諸亭,唯有荀君來援,這份擔當令人敬佩,而且不但來援,還帶來了里民

    幫忙撲救大火,更是令人讚歎。”說話間,出了前院,他擡眼一看,不覺停下話頭,窒了一窒,面現驚訝之色,隨在他身邊的左球也是目瞪口呆。

    只見莊門外,已是不止只有剛纔他們來時見到的那四五十人,密密麻麻的,足有幾百號人散在門前的路上、田間。謝武愕然半晌,纔想起來問:“這是本亭的里民來了麼?”

    荀貞謙恭地說道:“都是我亭部中的人。我來前,因不知侵犯劉莊的賊人有多少,故令我亭中的求盜杜買亦擊鼓傳訊,召民相助。因他們都是徒步,所以來得晚了些。”

    謝武與左球對視了一眼,勉強收下震驚,真心實意地歎服說道:“一鼓之召,全亭畢至。放眼全縣,唯君一人!”他感慨地說道,“君自言欲效仇季智,君今已遠勝仇季智!”

    荀貞當然會“遠勝”仇季智了,因爲他治亭的辦法與仇季智並不相同。

    在勸人務農,賑恤百姓方面,他與仇季智一樣,但在對待輕俠、惡少年的態度上,他卻與仇季智完全不一樣。仇季智對輕俠、惡少年深惡痛絕,制定懲罰規章,用耕田農桑之事來役使他們;而荀貞卻是推心置腹,曲意結交。

    兩種不同的治理辦法,得到了兩個不同的結果。仇季智只得到了里民們的愛戴,而荀貞卻不但得到了里民們的愛戴,也得到了輕俠、惡少年的喜愛。

    里民、輕俠各有長處。如果打一個比方,那麼淳樸的里民就好比羣羊,而剽悍的輕俠、惡少年即如虎狼。平時當然淳樸強過剽悍,可是當面對寇賊之時,剽悍卻勝過淳樸。有剽悍的輕俠、惡少年帶頭,當聽到劉莊遇賊、荀君相召後,里民們當然羣起相從。

    ——這也就是所謂的“蛇無頭不行”,也就是所謂的“將熊熊一窩”。如果沒有重氣輕死的輕俠、惡少年帶頭,里民們雖然感激荀貞的恩德,但貪生怕死人之常情,卻也絕對不可能會如今夜這般盡皆前來,沒有一個退縮畏懼的。

    ——如是在太平盛世,仇季智的王道德化之法自爲良策,只可惜如今亂世將至,最合用的卻只能是荀貞現在所用之法。

    對自家和仇季智的不同,荀貞心知肚明,但對這些不同自知即可,其中意思實不足爲外人道也。他保持謙虛的態度,說道:“仇季智慕鸞鳳之德,質誠守節,以仁德化人,子曰:‘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其真君子也!我遠不如之。”

    杜買從人羣中走出,小跑來到荀貞的面前,先給謝武、左球行禮,完了之後,問荀貞:“荀君,賊人都抓住了麼?”上下打量被捆成糉子的那三個寇賊。

    那三個寇賊頑抗之後、又被火燒,一個個狼狽不堪。

    他們也看到了聚在莊外的這幾百號人,盡皆面無土色,其中一個哀嘆道:“因知荀君之威,故我等特意避開繁陽馮家,來取劉莊,誰知最後還是落在荀君之手!……,荀君,荀君,你違背律法,擅自帶卒出境,難道就不怕受到責罰麼?”

    謝武、左球、杜買、陳褒、程偃、江禽、馮鞏諸人聞言,無不放聲大笑。

    馮鞏笑罵道:“你們也知律法?知道律法還敢殺人放火,劫掠莊園?哈哈,哈哈!還問荀君‘難道就不怕受到責罰’?難道只許你等亂紀,不許荀君捕賊麼?實在可笑,可笑!”

    他笑了一陣,撩衣行禮,正色對荀貞說道,“若非這賊人口不擇言,我還不知他們竟也有想過攻掠我家。多虧了荀君威名遠震,使我家逃過一劫。待我回去後,必會將此事告之家君,也請他爲荀君上書,懇求縣君免了荀君越境之過,並賞保境安民之功。”

    想當曰,荀貞一騎獨身來繁陽,人生地疏,經過三個月的苦心經營,關鍵時刻勇於擔當,最終不但得到了黔首百姓、輕俠惡少的擁護,也得到了鄉中富戶地主的認可。今夜他越境擊賊,雖然有過,但功勞更大,待謝武、劉翁、馮家分別給他請功後,升遷必是鐵板釘釘,指曰可待了。

    但是,荀貞並無歡喜之色,要知,他的這一切作爲可不是爲了升官發財,升遷當然很好,可問題的關鍵是:縣君會給他一個什麼職位?

    上次縣君召他相見時,說爲了獎賞他“導人向善,折服豪強”的治亭之功,想要將他擢爲縣吏,給他一個埋首文牘的差事。如果這次還一樣,那他還不如接着當這一個亭長,而以常理推測,縣君不賞倒也罷了,如果要賞,還真是極有可能與上次一樣。

    那麼,該如何改變呢?

    他面色平靜地把視線轉向謝武,說道:“謝君,請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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