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三國之最風流 >54 滅族(下)
    這些天雖沒寫東西,但可能也正是因爲沒寫東西,所以自覺腦子輕明瞭許多,想通了很多寫作上的問題。之前寫得慢,主要是因爲不想重複上一本書,想做點改變,想寫點不一樣的東西,可是該怎麼寫,卻又沒有想好。現在好像清楚了一點。

    ——

    因爲“妖言”罪重,故此縣令朱敞在先後接到杜買、荀貞的上書報案後,爲謹慎起見,這次只派了秦幹一人來鄉中問話。秦幹也沒有帶隨從,單人匹馬,靜悄悄地來,動靜不大,直到他離開回縣,也沒有驚動到第三氏。

    在給荀貞送去了五塊金餅後,第三明自以爲看透了荀貞的意思,對左右說道:“荀君出身名門,族氏顯赫,貴重州郡,以他的家聲來說,別說在縣中,便是在郡裏做個百石吏也是綽綽有餘的,卻偏來咱們鄉里,先當了個斗食亭長,又做有秩薔夫。老實說,我本來覺得古怪,想不通他是爲什麼的,但今天我總算明白了!”

    有那一等有眼色的賓客,見他興致頗好,便湊趣說道:“小人等愚笨,卻還不明白,斗膽請家主批講一二?”

    第三明指了指堂外的天空,說道:“如今的世道,有錢通達,無錢困窮。以天子之尊,尚且西園*,何況荀君?他放着縣裏、郡中的百石吏不做,巴巴地跑來鄉下又當亭長、又做有秩薔夫的,擺明了是爲了一個‘財’字啊!須知,縣中、郡裏的小吏雖然俸祿高,但成天待在官寺、舍中,在縣君、府君的眼皮子底下,哪裏能比得上在野亭、野鄉里爲吏的自在?”

    賓客大拍馬屁,說道:“家主說得對,家主說得對!是這個道理。”

    有對縣吏、郡吏略微瞭解一些的亦說道:“可不是麼?縣吏、郡吏雖然風光,但除了那些有實權的,如功曹、督郵之類,其它的實際上都只不過是縣君、府君的門下走狗而已,平時既不得自由,也沒什麼油水,空喫一份俸祿罷了,的確不如在鄉下當個小吏舒坦。諺雲:寧爲雞首,不爲牛後。看來這荀君的確是打的這個主意啊!要不然,他也不會收家主的錢了。”

    第三明嘆了口氣,說道:“如今這世道,無論官、民,皆不易也。平頭百姓就不說了,咱們家還算好點的,看那些沒錢家貧的黔首,爲了一口飯喫,或賣身爲奴,或賣妻賣女,種種悽慘可憐,實令我不忍見之。”

    他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賓客們少不了稱讚一句:“家主慈悲心腸。”

    他接着說道:“還有那些做官爲吏的也不容易。自天子西園*以來,凡新上任者,都必須先按秩納錢,遠的不說,就說咱們郡裏,聽說新來了一個郡守。郡守,兩千石,依天子之令,那可是必須要交兩千萬錢纔行的!好在這位郡守姓陰,乃是出身南陽陰氏,有名的‘後家’,家中本就有錢,加上又是四姓小侯之一,也許會再給他減免一些,但再少再少,怕也得一千萬錢往上。……,一千萬錢,你們想想,也就是像陰氏這樣的豪姓右族才交得起,換個寒家出身的子弟可交得起麼?便是荀君,我聽聞他家不算有錢,只是中人之家,頂多十萬家財,他也交不起啊!就算出身名門又怎樣?沒有錢還是寸步難行!……,也難怪他先來鄉中斂財。”

    滿堂賓客,跪坐席上,都齊聲嘆氣,說道:“民不易,官亦不易!”

    這第三明和第三蘭不同,雖然也不怎麼讀書,但畢竟年歲大了,早過了一味爭強鬥狠的年齡,對朝政、時事還是瞭解一二的,一番話說下來,倒也稱得上中允二字。如今時政的弊端,可以說凡是有些見識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只可惜,朝堂之上閹宦橫行、黨爭激烈,無論清流還是濁流,多半的精力都在黨爭或撈錢上,加上積重難返,雖上下皆知其弊,終是無能改也。

    見他感慨完了,有賓客問道:“家主,錢也送過去了,那胡/平?”

    “不怕他收錢,就怕他不收錢。錢既收了,想必胡/平至遲明天就能回來了。”

    ——這不怪第三明輕忽大意,實在是誰也想不到荀貞竟是想要將他家滅族。畢竟說到底,第三氏和荀貞的矛盾只是路上的一次劫道罷了,而且事後,在第三明聞訊得知後,他一再拿低做小,又是道歉、又是送錢,不管換了誰,恐怕都會覺得他的“誠意”已然足夠。

    如果荀貞像他說的,“當官只是爲了發財”,那麼這個過節自然可以就此一筆揭開,只可惜,荀貞是一個有“大志”的人,些許錢財,身外之物,又哪裏比得上自家的姓命要緊?若是對他的“大志”有助,那麼他寧願伏低做小,縱是反過來向第三氏賠禮道歉都成;可如果對他的“大志”有礙,別說翻臉無情、滅其全族,便是滅他十族也在所不惜。

    ……

    第三明錯就錯在完全誤判了荀貞的意圖,失之毫釐尚且差以千里,何況完全誤判?第二天,果然有人來到他家,卻不是他等待已久的胡/平,而是三十多個執矛披甲的甲士。

    帶頭的三個人,一個秦幹,一個荀貞,另一個是本鄉遊徼左球。

    甲士中有一小半爲秦幹從縣裏帶來的縣卒,剩下的大多是本鄉的輕俠。荀貞以“第三氏稱雄鄉中,族人衆多,又有賓客,一向好勇輕剽,並且其家中藏匿的又有亡命不法之徒,如果去的人少了,怕會控制不住局面”爲理由,專門將許仲、江禽、高甲、高丙、蘇則、蘇正諸人從繁陽、東鄉諸亭召了來,以壯聲勢。此外,又有文聘獲悉,也帶了四五個賓客與秦幹同來相助。

    守門的兩個第三家賓客見他們氣勢洶洶地殺來,不覺愕然驚詫,其中有個機靈的掉頭就往門裏跑,想去通知第三明,還沒有跑得兩步,荀貞轉首叱道:“賊子畏罪逃竄,誰願將之拿下?”

    諸輕俠中善弓矢強弩的有兩人,一個是蘇則,擅弓矢,一個是高丙,擅用強弩。此時諸人離第三氏門口還有數十步距離,步行的來不及趕上,也來不及拉弩,蘇則甩手抽箭,張弓射出,只見箭如流星,正中那個賓客的後背。這個賓客慘叫一聲,倒在門內。

    荀貞見射住了人,這纔對秦幹解釋,說道:“第三氏聚族而居,本里中小半人家都是他們的族人。今次捕賊,當速戰速決,若是拖延,怕會遲則生變,適才事急,未及向秦公請示,下吏便令人射箭,實爲萬不得已,還請秦公勿怪。”

    秦乾點了點頭,說道:“正該如此。”

    ……

    他上次來鄉中,回縣裏後,將荀貞所言稟告給了縣令朱敞,並將荀貞蒐集到的第三氏罪證呈上。朱敞看後,也是勃然大怒,當即召來了上任西鄉薔夫的謝武,細細詢問。

    謝武不敢隱瞞,免冠避席,伏地請罪,如實回答,說道:“第三氏乃田齊後裔,自移居本縣後,百年來多行不法,只是因其勢大,歷任薔夫皆不能治也。下吏昔曰在西鄉任上時,也嘗受其欺凌,非常慚愧,請縣君將我免職。今荀君所言、所舉,皆屬實。”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