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三國之最風流 >55 接踵等候召塾中遇
    自驅逐梁期令以來,除治賊安境、勸農耕桑之外,荀貞數月無動靜,忽然一大早令郡賊曹掾欒固捕拿郡丞,事發前毫無徵兆,很快這件事傳遍鄴縣,一縣震驚。

    郡太守在郡中雖有監察之權,可監察郡內所有的吏員,但通常來說,郡太守很少會採用“捕拿”這種激烈的方法來收拾不法的吏員,特別是對長吏尤爲寬容,大多是採用驅逐的辦法,如荀貞此前驅逐梁期令,或利用抓住了郡縣長吏的把柄這點促使其改投到自家門下,如荀貞得鄴縣令爲己用,而今荀貞卻毫無預兆地直接派人去拿下了李鵠、將其下獄,可謂雷霆手段。

    魏郡已經多年沒有見過這種事情了。

    鄴縣內上至士紳、下至黔首,聽說後無不大爲震動。

    又在聽說了荀貞爲何捕拿李鵠的原因後,縣人們更加震動了。

    李鵠既然遣手下的親信佐吏刺死了李驤?

    李鵠和李驤無冤無仇,一個在鄴縣當郡丞,一個在繁陽當守繁陽丞,李鵠爲何遣人去刺死李驤?心思靈便的人隱約猜出:莫非這是針對荀貞的?難不成這件事是趙家指使的?

    李驤是荀貞的信用之人,這一點縣人皆知,李鵠和趙然關係密切,這一點縣人也是盡知,李鵠遣人刺死李驤,怎麼看都怎麼像是因爲趙然和荀貞的矛盾而導致的。

    但趙然和荀貞的矛盾爲何導致李驤被刺?

    荀貞手下的信用之人很多,李驤只是其中一個,且李驤還算不上是最得荀貞信用的,趙然如想斷荀貞之臂膀,他應該指使李鵠派人去行刺荀攸、許仲,至不濟,也該行刺守繁陽令宣康等人,卻爲何單單行刺李驤?

    聯繫到李驤是黃巾降賊的身份,再聯繫到趙然和荀貞“勢不兩立”的架勢,有人猜出了原因:此或是因爲趙然想收買李驤、欲得荀貞.,結果不成,恐爲荀貞知,故令李鵠遣人刺之。

    沒有一個人想到李驤卻不是被李鵠刺死,而竟是被荀成派人刺死的。

    這卻也不怪他們想不到這一點。

    因爲事情的真相實在是太“駭人聽聞”了,誣陷郡丞可是重罪,誰也想不到荀貞敢這麼幹的。

    況且,就在李鵠被捕的當天上午,郡府裏傳出小道消息,說荀貞親自去見了李鵠,當面痛罵李鵠,質問他爲何要刺死李驤,併爲李驤被刺身死一事失態慟哭,連呼:“還我忠義伯欽、還我忠義伯欽!”要非被欒固、辛璦、典韋等人攔住,險些當場就手刃了李鵠。

    荀貞表現得這麼傷痛,誰能想到李驤是被他下令殺死的?

    荀貞的這份傷痛有五分是假,但也有五分是真,李驤雖非帥才,然卻也是一個可用之人,荀貞對他也是很喜愛的,最終卻不得不親下命令將其殺死,其中的滋味外人難知。

    此外,荀貞口口聲聲說李驤“忠義”,這一點似也印證了李鵠之所以派人刺死李驤是因爲收買李驤不成。

    總而言之,凡是聽聞此事之人,沒有一個想到荀貞這是在誣陷李鵠,並且縱是親附趙家之人亦不由爲李驤嗟嘆,——兩漢的世風重義輕死,便是趨炎附勢之輩對重義之人也會很敬重。

    李驤被趙然收買到之事只有荀貞、荀成、程嘉、宣康等寥寥數人知道,連許仲、江禽、辛璦等都不知道。辛璦奉荀貞之令,率騎兵入城,來到太守府後知道了這件事,他以爲李驤真是因爲不肯投靠趙然而被刺死的,當時對荀貞慨然嘆道:“恨不知伯欽忠義,未能早與結交!”

    幾天後,在郡南屯田的江禽獲知了此事,他專門派人送信給荀貞,信中寫道:“昔禽與伯欽因小故而生隙,今乃知伯欽忠義,禽深悔之。伯禽有小妻二人,今其身死,未知其小妻如何?如其小妻不願再嫁,禽願爲伯欽養之,如兄嫂事之。”

    李驤被趙然收買到之事,荀貞也不知他有否對他的兩個小妻說過,豈會留此後患?他的這兩個小妻也被荀成派去的人刺死了。

    荀貞回信道:“伯欽之二小妻同遇刺而亡。昔卿與伯欽之隙,無論是誰之過錯,皆小節耳,天下之事,大節無過‘忠義’二字,今伯禽雖死,忠義存於世,卿能棄舊曰之小怨,願養伯欽之小妻,亦義士也。”

    當然,江禽的這封信和荀貞的回信已是幾天後的事兒了,在捕拿了李鵠下獄的這一天,荀貞在知道了趙家並無異動之後鬆了口氣,他在見過李鵠、當面質問並失態慟哭之後,叫欒固將其轉交給郡決曹掾霍衡,令霍衡立刻開始審訊李鵠。

    欒固在這個時候請荀貞屏退左右,對荀貞說道:“固捕李鵠時,李鵠爲求生,口不擇言地哀求固,聽其意思,好像趙家的趙然許給了程嘉一個孝廉郎。”

    荀貞臉上的淚水尚在,他一邊抹去淚水,一邊說道:“欒卿,你可知伯欽緣何被李鵠遣人刺死?”

    欒固從趙然許給程嘉一個孝廉郎這件事裏隱約猜出了一點,口中答道:“固不知。”

    “便是因爲李鵠欲收買伯欽而伯欽不肯,是故李鵠遣人刺死了伯欽!伯欽尚不負我,況乎君昌?卿毋憂也。”

    欒固是個聰明人,既見荀貞不介意此事,便也不再多問,恭聲應諾。

    荀貞叮囑他:“君昌雖不會負我,此事如被郡人聞知卻非妥當,卿可交代吏卒,不得對外宣講此事。”

    欒固應諾。

    郡丞是六百石的朝廷命卿,荀貞有監察、司法之權,可以捕拿他,但不能不告訴州中,畢竟州刺史纔是正牌的由朝廷派下來的監察各州吏員之人,一郡之丞被捕下獄,州刺史如茫然無知,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再則說了,殺人是死罪,嚴格按漢律來說,郡守並無專殺之權,雖罪至死,亦必先奏請,以待秋決,將來定下李鵠之罪的時候也得告之州府,同時告之朝廷,請候朝中廷尉批准。

    因之,荀貞親磨墨提筆,寫了一道“李鵠遣人刺死李驤,故郡府將之捕拿下獄”的公文給州里,派去給州里送公文的是郡主簿尚正。從職能上來講,主選署功勞、議論賞罰的是功曹,主治獄及罪法事的是決曹,送公文給州府之事似應由郡功曹王淙或郡決曹掾霍衡去辦較爲合適,但捕拿郡丞是件大事,只派一個郡決曹掾去報訊份量未免不夠,而王淙又一直嚴格保持“中立”的態度,派他去荀貞又不放心,所以把這件上報之事交給了尚正。

    尚正出縣的時間比趙然派去州府的那個人晚了大半個時辰,趙然派的那個人騎的是快馬,尚正坐的是車,路上的行速又比那個人慢了很多,等尚正趕到高邑州府時已是兩天後,趙然派的那個人早在一天前就到了。

    那人已面見過負責監魏郡的州從事龔茂,把趙然的信也交給了龔茂,龔茂是渤海郡人,渤海在冀州的最東邊,魏郡在冀州的最南邊,兩郡相隔甚遠,但龔茂與趙家關係密切,接到了趙然的密信,他雖然感到爲難,卻沒有半點推辭,當時說道:“我與荀府君素不相識,荀府君家聲清高,又年少早貴,尊臨大郡,爲二千石,以軍功得封侯,我如冒然去往貴郡,怕難成此事,明天我先去拜謁一下方伯,試探試探方伯的口風,如能得方伯之檄令,此事就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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