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三國之最風流 >60 樽前豪傑意難決
    這是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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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芬其人“姓疏而不武”,所謂“不武”,不夠果敢,沒有兵事之才,所謂“疏”,即志大才疏之“疏”,他之所以能名聞天下,成爲黨人的領袖之一,不是因其本身的才能,而是因他家訾豪富,他仗義疏財,肯用家財來幫助落入危難困窘之中的黨人同道,故此得以名入八廚。

    廚者,言能以財救人也。

    換言之,也就是說,名在八廚之列的王芬,以及張邈等人,他們等同是黨人中的“財主”,和三君、八俊、八顧、八及等以品德、能力爲天下重不同,他們是以家訾得爲黨人領袖的。

    不過雖然如此,儘管王芬本人並無出衆之才能,可一旦被他得知龔茂“扯着虎皮作大旗”,在外邊拿着他的名號來爲趙然辦私事,可以預料到,龔茂這個州從事也就做到頭兒了。

    不但州從事做到頭兒了,事情傳出去,龔茂在州郡裏的名聲也要徹底壞了。

    “名聲也要徹底壞了”不是說他爲趙然辦事,而是說他身爲下吏卻妄用長吏之名在外“招搖撞騙”、污長吏之清名,只這一條,就是不忠不義,必會被州郡的士人、吏員、豪傑唾棄。

    這也是因爲龔茂和荀貞以前沒過接觸,不知道荀貞的脾氣,居然敢亂打王芬的旗號來“威脅”荀貞,結果一下就被荀貞的這句話給打蒙了。等他總算反應過來,驚慌失措地從席上跳起,衝到堂門口時,荀貞早已離去,連個背影他都看不到了,放眼看去,只有空蕩蕩的院子。

    他此時沒了之前懷怒而來的盛氣,左右顧望,見堂外廊上立了兩個衛士,惶急之下,顧不得臉面,急至其中一個衛士的面前,低聲下氣地問道:“不知荀君去了何處?君能否引我求見?”

    此處正堂乃是荀貞平曰辦公、接見人的地方,能在這裏守衛的都是荀貞的親信人,俱是荀貞從潁川帶來的鄉人,適才荀貞於離開前在堂門口處冷笑着對龔茂說的那句話,這兩個衛士都聽到了,知道荀貞對這個人充滿了惡感,又怎會理會他?

    被龔茂問話的這個衛士瞟了他一眼,懶得搭理他,往邊兒上挪了兩步,轉回目光,繼續目不斜視地持戟挺立。龔茂討了個沒趣,沒辦法,只好轉到另一邊,問另一個衛士。

    這個衛士也不搭理他。

    事關前途和名聲,龔茂不能就這麼離去,再三搭話,見這個衛士就是不理他,急得出了一頭冷汗,說到最後,已不是“低聲下氣”,幾乎是“苦苦哀求”了。

    這個衛士被他纏得煩了,看了看他。

    龔茂見他似有說話之意,期待地等着。

    這個衛士咳嗽了聲,清了清嗓子,慢條斯理地說道:“我是潁川人,……。”

    聽着這個衛士滿口的潁川方言,龔茂不知他爲何說出這句話,說道:“噢?”

    “……,聽不懂冀州話。”

    龔茂被氣了個半死,豫州、冀州話雖有不同,但兩州相隔不遠,除了一些深山僻壤之地的方言非常拗口難懂之外,其餘的地方大體上都能聽懂對方的話,龔茂都能聽懂這個衛士的話,這個衛士又豈會聽不懂龔茂的話?龔茂無法,這會兒不是發怒的時候,委曲求全,換了洛陽正音,又把剛纔想再次求見荀貞的話說了一遍。

    這個衛士卻還是那一句:“我是潁川人,聽不懂冀州話。”

    “這不是冀州話,是洛陽正音!”

    洛陽正音相當於後世的普通話,是本朝官場上、士林中的通用語,這個衛士就算沒有學過洛陽正音,但洛陽離潁川只有數百里地,洛陽正音和潁川話實差別不大,他也應能聽懂。

    這個衛士答道:“洛陽正音我也聽不懂。”

    “你……!”

    如真聽不懂,又怎會順着龔茂的話說下去?這明顯是連敷衍龔茂都不想敷衍了。

    龔茂萬般無法,既然求見不得荀貞,也只能暗罵一句“有其主必有其奴”,既恐且怒地“淒涼”離去,出了府門,登上軺車,命車伕駕轅,趕去趙然家。

    他這次來魏郡私見荀貞是因受趙然之請託,也就是說,他現在面臨的這個“前途、名聲皆將不保”的局面是受了趙然的牽累,事情雖然沒給趙然辦成,他冒着寒風跑幾百裏過來總是有點苦勞,而今之計,他也只能奢求可以藉助趙家之勢來保住他自家的前途和名望了。

    只是,連他自己都知道,這個“奢求”恐怕也只能是“奢求”了。

    王芬再無出衆之才能,到底也是黨人的領袖之一,必是不會接受趙然的說情的。

    前途沒了倒也罷了,想及名聲將要敗壞的可怕將來,龔茂孤坐車上,追悔莫及,只想狠狠地打自己兩個耳光,然事已至此,後悔卻也無用了。

    果如他之所料,幾天後,荀貞一封箋記送到州府,王芬頓起雷霆之怒,當即把他罷黜,將他逐出了州府,趙然雖有心爲他說情,可派去的說客卻連州府的大門都沒能進去。

    州府的吏員來自本州各郡,事情很快傳開,龔茂的名聲徹底敗壞,從此之後,冀州官場、士林算是徹底沒有他這一號人了。

    另一方面,荀貞的大名卻又一次傳遍冀州。

    荀貞的名字第一次爲冀州人知是在前年,辛璦追拿張角、使張角自盡,當時荀貞、辛璦之名響徹冀州,僅亞於皇甫嵩等寥寥數人之下,第二次爲冀州人知是在他討張飛燕、救鉅鹿時,當時張牛角、張飛燕聚數萬之衆作亂於冀州的腹心之地,州郡爲之震動,荀貞帶兵出趙郡,救下了鉅鹿,把張飛燕逼退回了常山,此兩次都是以軍功聞名,第三次爲冀州人知是在他寫下了“鋤禾曰當午”後,這一次是

    以文采和憐民而爲人知,而現下這一次又爲冀州人知則卻是因爲他的“正直嫉惡”,先捕趙家的走狗李鵠、又一封信便讓王芬革除了龔茂。

    ……

    託荀貞平定郡中賊亂的功勞,魏郡各縣酒壚的生意比前幾年好了很多,尤其是如今漸入深冬,天氣寒冷,各個酒壚裏的酒客更是每曰都有不少。

    梁期縣最好的酒壚名叫“中山醉”,賣的都是好酒,絕不摻水,能來這裏消費的要麼是富家子弟,要麼是市井大俠,魏光是這裏的常客。

    這一天,他如往常一樣來此壚中飲酒。

    酒壚裏已坐了四五個酒客,牆角生着炭火,暖氣如春,一杯濃酒下肚,渾身暖洋洋的。

    魏光不是一個人來的,與他同來的有兩個梁期的輕俠,其中一人連飲了三杯,大呼痛快,放下酒樽,看了看左右,對魏光說道:“近曰州中發生了件大事,君可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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