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三國之最風流 >15 李孟續仗劍榻前 荀公達夜還如意
    聽到帳外荀攸和孫堅說話的聲音,帳內荀貞顧視戲志才、荀彧諸人,笑道:“文臺到了!卿等從我出迎。[]”他振袂而起,按劍先行,帶着戲志纔等掀開帳幕,外出相迎。

    這裏是荀貞的軍營,孫堅不好帶太多騎士隨從,故此只帶了孫賁、黃蓋、祖茂幾將,見荀貞從帳中出來,他停下和荀攸的話頭,笑吟吟對荀貞說道:“我說至多一個時辰便即可來赴卿宴,如何?”

    “將軍真信人也!”

    孫堅哈哈大笑。

    “事情辦得可順利?”

    孫堅不屑地說道:“見我領兵直入,他嚇得癱軟榻上,駭不能言,連站都站不起來,這樣的人竟也能爲一州刺史?可笑,可笑。要非看卿面子,如此徒擁虛名之輩,我一刀便將之剁了。”

    荀貞心知,“如此徒擁虛名之輩,我一刀便將之剁了”這種事,孫堅可不是吹牛,在原本的歷史上他可真是“剁”過“這樣的人”,而且還不止“剁”了一個,先是王叡,後是張諮。

    要說起來,這王叡、張諮和孔伷還真都是一路人,無論名望、能力,都極其相似,如出一轍。

    首先,此三人皆是出自州郡右姓,名滿天下,俱爲名士一流,爲士林所重;其次,此三人皆是空有其名,而無其實,也即孫堅所謂的“徒擁虛名”。

    王叡一個堂堂的荊州刺史,卻竟被孫堅以“坐無所知”,也就是“我也不知道你有什麼罪過”的原因給活生生地逼死在樓上不提,那張諮一個不知兵的文士,在孫堅統數萬衆入到南陽、向他借糧時,卻竟然聽信手下的話,認爲孫堅是鄰郡的太守,沒有資格問他南陽要糧,因而拒絕,拒絕後竟還又敢去赴孫堅的宴,要知孫堅可是就在前不久纔剛以“坐無所知”爲辭殺掉了王叡,不但不自量力,而且這般地看不清形勢,不知進退自保,下場可知。

    孔伷也差不多,並無軍旅之才,執銳之幹,唯能清談高論,噓枯吹生,換句話說,他也就是能做個清談的名士,既然如此,那便有點自知之明,不要和荀貞這樣的當世英傑、和孫堅這樣的當時虎將相爭就是,偏還又不甘,自以爲兵多將廣,非要相爭,要非是如孫堅所說的“看荀貞的面子”,不欲殺荀貞的家鄉刺史,他此時沒準兒還真就早已成一具倒屍了。

    荀貞問道:“孔豫州現在何處?”

    “他身邊兩個從事倒還有點膽色,一個叫李延,一個叫孔德,尤其那個叫李延的,忠心護主,在我登入堂上後,他仗劍榻前,怒髮衝冠,喝聲如雷,斥我無禮。我喜他膽色,放了他與孔德架着孔伷去了,現下,孔伷應是已回到豫州軍中了吧。”

    荀貞心道:“我早些時去迎孔伷,便是這個李延來請的我去豫州軍中,當時我見他貌不驚人,拘謹守禮,並不以爲意,卻不料板蕩識忠臣,此人卻是有大勇之人啊。”

    就不說孫堅帶的那些精銳步騎甲士,只說敢在孫堅這頭猛虎面前拔劍喝斥,李延的膽色就絕不止孫堅說的“有點”,而是“很有點”。

    聽了孔伷應是已回到豫州軍中,荀貞不再多問,笑請孫堅入帳,說道:“沒想到卿來得這麼快,給卿接風洗塵的酒食還沒來得及佈下,卿與諸君且請先入帳中閒坐,稍待片刻。”

    孫堅喚孫賁近前,指着孫賁手中一物,笑對荀貞說道:“孔伷離了堂上後,我在案上見到了此物,渾然無瑕,瑩潤可玩,便順手帶了來,送給卿。”

    荀貞看去,卻見是一柄玉如意。

    孫堅是個猛將,對這種名士所好之物沒什麼興趣,荀貞也沒什麼興趣,示意荀攸上前接住,笑道:“君子如玉,觸手也溫。孔豫州海內名士,這必是他的心愛之物,文臺,你我卻不好奪愛。公達,你立刻馳騎親去豫州軍中,將此物還給孔豫州。”

    頓了頓,荀貞又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我聞昔年汝南許叔重曾說‘玉,石之美者有五德’,只是我讀書不精,記不清楚第三德是什麼了,你問問孔豫州,請他教我。”

    許叔重就是許慎,章、安帝時的名儒,其所著之《說文解字》是世界上最早的字典之一,且開創了部首檢字的先河,是汝南有名的先賢。他曾說過玉之美,有五德,第三德是“其聲舒揚,專以遠聞,智之方也”,玉石的聲音舒展清揚,傳播久遠,這是富有智慧和遠謀的表現。

    荀貞既提到了這第三德,當然肯定不會不知這第三德說的是什麼,之所以叫荀攸去問問孔伷,卻明顯是爲了告誡孔伷:“知人者明,自知者智”,人貴有自知之明,讓他不要再犯糊塗了。

    孫堅不知許慎說的“玉之五德”都是什麼,但他看明白了荀貞的第一點舉措,也即荀貞讓荀攸親去豫州軍中,把此玉如意還給孔伷這個命令。他心道:“貞之此計大妙。孔伷被我逐走,必懷羞憤,此時可能正在豫州軍中大會諸將,謀議報復,而在這時,公達捧玉如意翩然至,當着滿帳豫州軍諸將的面將之‘奉還’給孔伷,孔伷就算不被氣死,他在豫州軍諸將心目中的威望也定然會大跌,跌到無可再跌。如此,他便是有心起兵來攻我與貞之,也斷難爲也。”

    戲志才、荀彧也看出?蘇獾恪?br/>

    戲志才撫須微笑。

    荀彧面現不忍,欲言又止,像是想勸阻荀貞不要這麼落孔伷的面子,可話到嘴邊,還是嚥了回去,心道:“孔公高談名士,無有實才,確如志才所云:數萬豫州軍與其在他帳下,不如聽阿兄之令,更能發揮作用。罷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今討董一起,亂世將至,這豫州刺史之位便是一塊美璧,本非如孔公者能居之,即便阿兄不找他的麻煩,早晚也還會有別人來尋他的麻煩,爲了本州的百萬生民,爲了漢家能及早安定計,也只能讓他受些委屈了。他如能看清好歹,急流勇退,拱手讓權,對他本人也不失好處,總勝過將來死在亂中。”

    荀彧固是秀雅君子,可同時他卻也是一個有智慧的現實主義者,而非心軟的濫好人一個。

    荀攸接令,拿了玉如意,因穿的薄,找了件大氅披上,自去牽馬出營。

    荀貞與孫堅攜手共入帳中。

    沒等太久,酒食流水也似地被送了進來。

    天漸暮至,外有帳幕相隔,帳中的採光不好,提前昏暗下來,燃起粗大的蠟燭,燭火通明,荀貞爲主,孫堅爲客,餘衆作陪,行酒布食,很快,帳中的氣氛便熱鬧起來。

    軍中本是不能飲酒,可與孫堅久別,所以荀貞今天破了次例。

    不過雖有酒水,荀貞、孫堅諸人都沒有多飲,畢竟孔伷回到了豫州軍裏,就算有九成把握豫州軍不會跟着他來攻荀貞和孫堅,可豫州軍到底有數萬之衆,只要有一成可能存在,就也不能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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