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三國之最風流 >183 飛報太原至河東(下)
    卻是說了,荀貞此次率兵長安勤王救駕,目前而言,只不過是剛剛兵到河南尹,與孫策會師了而已,接下來他能不能打到長安去,能不能成功地把劉協從李傕、郭汜的手中搶奪過來,尚未知之數,那麼現下就來討論救駕劉協成功以後,該把劉協安置何處,換言之,該把漢之都城重新定在何處,是不是爲時尚早?

    並非如此。

    既然勤王長安的目的是要把劉協控制在手,在此之前,便欲作綢繆,先做周密而審慎的考慮,自然也就是必不可少,因此提前考慮非但不錯,而且是必須的。

    又既然如此,如果說長安因爲殘破,且遠在關中,其地不在荀貞的所控範圍之內,而劉協不能再留在長安的話,則洛陽是本朝之都城,現又有徐榮等部已然入駐洛陽,荀貞對洛陽也已算是經營一段時日了,那又爲何不把劉協迎回洛陽,重把洛陽定爲漢之都城?

    原因也簡單。

    一則,便是張紘所說之洛陽亦殘破,郡中百姓稀少。

    二者,是因爲洛陽北邊乃袁紹的地盤,距離袁紹的勢力範圍太近,過了黃河就是河內,兩邊甚至接壤。

    三者,荀貞就算此次勤王長安,能夠成功,可他兵馬有限,實際上卻也是沒有在洛陽西之弘農郡留兵駐守的打算的,而不在弘農留駐兵馬,就等於洛陽西邊無有防區,與西邊關中諸多的三輔軍閥、西北邊河東與太原的王邑和曹操等勢力之間沒有緩衝區。

    第一個原因不算主要原因,後兩個原因是主要原因。

    在有這兩個原因的前提下,如把洛陽仍定爲都城,將劉協迎回洛陽,好有一比,便如三歲孩童,攜帶重寶行走於鬧市中,這將會非常的不安全。故是,洛陽也不能作爲安置劉協的所在。

    由此推之,則又說了,那荀貞爲何不把劉協安置在徐州郯縣,又或安置在他現下的軍府所在地昌邑,而偏偏選擇潁川郡?這是不是因爲潁川是荀貞故鄉的緣由?

    其實也不是這麼回事。

    荀貞現在算是完全明白了原本的歷史時空中,曹操爲何把漢之新都定在潁川許縣的緣故。

    原本時空,曹操迎得劉協之時,其所控制之地盤,大致與荀貞現下控制範圍相仿,可是曹操卻沒有把劉協弄到兗州或者別的地方去,而是把新的都城定在許縣,究其緣由,實是因爲客觀的條件使他不得不這麼做。

    荀貞而今做出這個決定,亦是出於同樣原因,是同樣的客觀條件促使之故。

    先說郯縣,荀貞在徐州的統治基礎,那是不必說的,就眼下來講,是最爲穩固,周邊環境也最爲安全的,但徐州,或者郯縣的問題是,太偏遠了。

    郯縣最多能當個偏安之所,不宜做漢室的新都,——哪怕這個新都是臨時的。

    郯縣不可,兗州的昌邑如何也不可?

    昌邑雖比郯縣的位置靠西,可是昌邑也稍偏遠,離中原、離江南、離關中等地的距離都遠,若定新都於此,其對外影響力的輻射會受到影響,此其一。

    昌邑是荀貞的軍府所在,如果他提出把新都暫時定在昌邑,可以想見,朝中羣臣勢必都會堅決反對。把天子安置到他的軍府所在地,安置到他軍事、政治勢力俱皆最爲強大的地方,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想像董卓、或李傕和郭汜等那樣,亦行操持朝柄之事?此其二。

    故此,安置在昌邑也不行。

    如此,就只有潁川郡可供選擇了。

    首先,從地理位置說,潁川是中原腹地,居天下之中,往北到冀州、幽州,往南到荊州、揚州,往西到三輔、涼州,往東到兗州、徐州,遠近都差不多。

    其次,潁川離洛陽很近,完全可以用“洛陽殘破,需先做修繕,待修繕完後,才能重新作爲都城,於此之前,宜當先把劉協安置在鄰近之潁川”來做藉口,來使朝中羣臣和劉協同意。

    再次,從對劉協的控制角度來看,豫州雖非荀貞直接統治的地域,可現在的豫州刺史孫策,用其它諸侯的話說,“唯荀貞馬首是瞻”,是荀貞的鐵桿黨羽,潁川郡又是荀貞的故鄉,那麼若把劉協安置在此,荀貞對劉協的控制方面也是能夠做到的。

    又再次,安全方面,潁川近處的敵人,只有南陽的袁術,但袁術何足爲懼?

    又再再次,定新都在潁川,對荀貞下一步的戰略發展,也是有幫助的。潁川近袁術,也近劉表。劉表是宗室,若是因此而能把與劉表僅僅是“盟友”的關係,進一步深化,或拉攏,或使其臣服,則有了劉表這個釘在荊州的釘子,不管荀貞下一步是向北用兵,還是向南用兵,顯然都會更有勝算。向北用兵的話,他後顧無憂;向南用兵的話,可令劉表響應。

    所以,荀貞早在出兵之前,就已經在與戲志才、荀彧等人商議過後,做出了等至迎到劉協,便把他接到潁川去,在潁川郡擇選一地,暫做漢之新都的決定。

    至於在潁川郡內擇何縣作爲新都,是選擇潁川的郡治陽翟,抑或像原本時空的曹操那樣選擇許縣,又或別縣,等到成功地解救下劉協以後,再做計議不遲。

    ……

    卻說當下,張紘與荀貞不謀而合,亦把新都選擇定於潁川,兩人對視相向,頗有知己之感。

    荀貞囑咐張紘,說道:“張公,擊破李傕、郭汜,成功救駕前,遷都此事,切勿使外人知也!”

    張紘應道:“不需明公叮囑,紘自曉得。”

    張紘辭拜走後,荀貞洗漱罷了,上牀就寢。

    這時雖然夜色已深,而且路上行軍疲憊,可是荀貞卻難以入眠。

    遠的不說,從中平元年起兵始,到現在爲止,整整十一年了,夙夜匪懈,如履薄冰地行到眼下,已經掩有三州多之地,帳下兵馬強盛,境內糧秣充足,其所素懷之蕩平海內、消除羣雄、還百姓一個朗朗乾坤的志願,現已大概具備實施的條件,而於今所欠缺者,大義兩字而已。

    終於,李傕、郭汜內亂,把大義送到了他的面前。

    此番入長安勤王,只要能夠成功,迎得劉協,定都潁川,然後奉王命以討不庭,將南北割據,次第消滅,荀貞展望未來,他澄清海內之的願望,就可得以實現!

    若將當年奪取徐州作爲事業的開端,那麼現下迎接劉協,就是事業的一個大轉折。

    這事只要能成,荀貞相信,只要他繼續謹慎小心,博採衆謀之長,那麼坦途便在眼前。

    當此之時,他如何能不心緒波動?又如何能夠入眠?

    從窗外透進來的初夏月色,清影撩人,功業二字,亂英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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