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蜜娘依然堅持守着,直到看到人平安回來,一顆懸着的心總算放下來了。
觀主子面色,便也知道林霜語安然無恙,可心裏,竟有一絲莫名情緒。
“蜜娘,怎還沒睡?”
“蜜娘這就休息去了,主子早些歇息。”人平安便好,微微欠身行禮退下。
看着蜜娘離開的背影,童光年眸色微深,這丫頭,若真這麼鑽進死衚衕不出來,早晚要害了自己,他已經勸說多次,看來沒用。
情之所起,一往而深啊!
也怪他,當初發現苗頭時沒有及時幫她掐掉,這丫頭,辦事能力有,也忠心,想着,將來若是主子身邊有個這樣的伺候,這丫頭又是個明白的,不會計那名分,有她個位置就成。
好歹是一路陪着主子走過來的,主子也不會虧待她,怪他把主子當成大多數男人看了。
想着,主子將來要權衡勢力,身邊女人肯定不止一個,多一個少一個的,不在意,如今看來,主子卻是個至情的男子,若是不喜,怕是不會接受分毫,若喜歡,便會用盡心機,比如對蜜娘和林霜語。
希望這一趟邊關之行,能讓這丫頭想明白,倘若回來之後,再是如此,不用主子說,他也不會讓她繼續留在主子身邊了。
“主子,可是有人對縣主不利?”
“嗯,不過暫時不會有大問題。”易九兮的酒意已經散盡了,這一路奔波趕來趕去,頭略有些沉。
童光年一眼看出,上了杯茶,“誰能在京都動手?”這縣主,招惹的,還真不是一般人啊。
易九兮揮了揮手,示意這件事,暫且不提,抿了口茶,想到什麼笑了笑。
笑的童光年一頭霧水,怎還笑的出來?
“主子可是想到什麼開心的事?”
搖頭,摸着下巴眯着眼,一派懶散,“本王今日被人敬告了。”
童光年臉色一變,誰,那幾位?可主子這神態,到不像被敬告的,反而幾分心悅放鬆,爲何?難道...主子喜好不同?
“誰...啊?”還是沒忍住好奇問了。
“小舅子!”警告他,不管他是誰,以後是誰,都不要辜負他大姐姐,他大姐姐,配的上世上最好的男子,若是他辜負了她,他會讓他後悔的。
嘖嘖,好大的膽子啊,雖然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略有些膽怯,可眼裏卻是無比堅定,這個弟弟,她到是沒白疼。
還有,他那句,以後是誰,也是別有深意,小小年紀,了不得,知道有些話,可能以後不便說也說不得,所以今日纔會趁機出口。
思慮周道,謹慎恰當,將來若是出息了,也不像是會忘恩負義的,多個人疼她、護她也好,他當時回了一句,說這話,首先,他的足夠有本事,否則,即便哪天他負了他大姐姐,他也無能爲力,那今日之話,就顯得有些蒼白了。
那小子怎麼回他來着,拭目以待!
讓他拭目以待,好小子,他都忍不住有幾分喜歡,沒有信誓旦旦大放厥詞,卻是如此有力的四個字,將來啊...那就拭目以待吧。
“小舅子....”林家那幾個小公子有如此膽識,敢警告主子?莫不是那個簪花節上,贏了墨清簡的林宏圖吧。
“童老,早些休息了,不早了,本王也有些乏了,明日還有事!”
起身,乾淨利落朝着寢殿而去,童光年精神一震,主子終於要動了,是該好好休息,養足精神了,再不動,這京都城的人,都快忘了他家主子是太子時是什麼樣的。
不管皇上心裏怎麼打算的,只要主子不想放手,這大夏江山,就可一爭,主子有天下之主的心胸,更有這能耐和手段。
這一夜,對不少人來說,都是不眠之夜。
皇帝已經就寢,可花行沒睡,直到等到消息,深深嘆了口氣,口裏默默唸着紫家兩個字,聽得出來,有些沉重啊。
紫家八成是留了人啊,而且,想要打探紫家的人還不少,夜深了就不打擾陛下了,明日再稟吧。
這一個林霜語,可是厲害啊,攪的這京都城風生水起。
其他兩處等消息的,還真如林霜語和易九兮大致猜測的那樣,就是墨亦宏和宮家,只是,宮家的目的,和墨家與宮裏的不同。
“如此說來,玲瓏當年的確是留了人啊,暫時別輕舉妄動了,反正還有人想要找那丫頭的麻煩,便讓他們先折騰吧,靜觀其變,那兩波人,你猜測是誰?”
墨亦宏書房裏,此刻說話的,正是那日着灰色長袍的男子,依然習慣性的背對着門,即便是在這深夜,還保持那份警惕之心。
可見,這人平時多謹慎!
墨亦宏站在一側,今天兩人沒有下棋,估摸着,也靜不下心,那一擡擡嫁妝,擾了多少人的心,這灰衣人也驚動過來了。
“明白了,我讓人跟了一段,從消失的方向大致猜測,可能是宮裏和...宮家的。”
墨亦宏並未將話說的很肯定,這到是他的作風。
那人聽了,略沉默了會,“宮裏那位皇帝,恐怕也是驚這紫家的嫁妝,對紫家產生了疑慮,不過,這些...皇帝恐怕也不會與你說了,自古帝王多疑心,對你不再信任也是早晚的事,到是宮家...找那丫頭做什麼?”
&nb
sp;“可能是爲了宮家那位皇貴妃,聽說臨死前見過那丫頭...”
“這麼說,皇帝封那宮家老姑娘皇貴妃,果然有些說頭啊,這京都一舉一動,你都的盯着,這件事,你出手不方便,我會安排人去查。”
“是!”
“好了,本使明日要離京,很快就會回來,紫家那丫頭,你給我盯緊了,今日那些嫁妝你也看到了,當年玲瓏...果然不是一般人物啊!”
墨亦宏聽的這兩個字,身體微微抖動了一下,心裏不止一次奇怪,爲何這人,每次提及她,都是念着她的名。
儘管是黑夜,對方彷彿也察覺到了,冷笑一聲,“感情用事,別忘了當年的教訓,玲瓏已經不在了,也把所有的祕密都帶走了...而今,也只有想辦法從那丫頭身上着手了。”
墨亦宏默默無語,躬身送了對方。
直到對方離開,書房的燭臺纔再次點燃,墨亦宏一臉寒冰坐在書桌前一聲不哼,久久不動,腦子裏,一直在回想着當年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