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飯都沒喫。
這讓楊愛羣跟劉福旺老兩口看得更是憂心不已。
“要不,等過年後,喊九娃給他好好調理一下?這虛了,以後……”楊愛羣一臉擔憂。
今天要洗肉、殺雞、炸酥肉,一大堆事情。
還好,秋菊跟劉雪都在家裏。
即使沒有在,兒子出現這狀況,也沒心思去弄啊。
“是得跟九娃說一下了。之前九娃一直給他補,這也沒個對象……”劉福旺放下了煙竿,“我這會兒就去……”
爹媽的反應,劉春來是沒心思理會的。
這幾天根本就沒睡好,還連着被兩個女人禍害……
柯爾特等人回來,劉八爺的宅子住不下,他索性就回來住了。
一直到傍晚,才醒過來。
空氣中瀰漫着菜籽油的香味。
劉雪手裏拿着一塊酥肉,趴在牀邊,放到劉春來嘴邊……
“十塊!”
這丫頭,要壓歲錢來了。
“摳門不摳門?你給爹12萬呢!”劉雪一臉鄙視,“好歹,你也是個大隊長,當幹部的,不能這樣摳門。”
“爹就我一個兒子……給你了,你嫁人了,我還能有啥?”劉春來沒好氣的說,“二十,愛要不要。”
“一千!不能再少了。”
劉雪把酥肉塞到劉春來嘴裏,伸出一根指頭搖晃。
“你要那麼多錢幹啥?”劉春來有些意外,“你不會耍朋友了吧?老四,我給你說……”
“信不信我告訴媽,你跟賀黎霜……”
“得,一千二!”
花錢買平安……
“找你三姐拿……”劉春來身上沒錢。
劉雪歡天喜地地出去了,走到門口回頭,“明天就不問你要壓歲錢了。”
劉春來差點吐血。
“哥,喝藥……”
吃了晚飯,劉春來準備繼續睡,劉秋菊卻端着一大碗藥進來……
“好好的,喝啥藥?”劉春來一臉迷糊。
劉秋菊紅着臉,有些不好意思。
當妹妹的,這事情不好說。
“喝吧,哥,有病早點治,爹跟媽還等着抱孫子……”劉秋菊這是帶着任務的。
只能紅着臉咬牙說道。
爹媽不方便出面,老四還未出閣,她是過來人,雖然同樣不好意思,可這是自己哥哥。
“啥有病?秋菊,你……”劉春來想要罵劉秋菊纔有病,她全家都有病。
可一想,自己也是她家人啊。
“哥,這是八祖祖親自開的方子,說是以前宮廷裏用的,專門解決……”劉秋菊說不下去了。
饒是結婚過,也不好跟自己哥哥說這個。
好一陣,劉春來才弄明白。
這死婆娘!
早上她倒那杯水的時候,劉春來還在奇怪,這下……
最終,沒法解釋的他,默默地把那晚黑乎乎的中藥給喝了……
看着秋菊拿出空碗,劉福旺跟楊愛羣兩人鬆了口氣,可神色,卻更擔憂。
劉福旺去了一趟劉八爺家裏。
“啥?明天換人?換哪個?”劉八爺坐在牀上,瞪劉福旺。
“又不是啥大事,等到過年後,好好補一下就是了……明天過年,可以吃藥,初一天不喫……”劉八爺倒是無所謂,“這個是我疏忽了,以前小娃兒練武,補了沒啥;成年人補,很多都討婆娘了,有瀉火之道……”
最終,劉福旺只能無奈回去。
第二天,大年三十。
天還沒亮,劉春來就被劉秋菊叫了起來。
“老三,大過年的,讓我睡個懶覺啊……”
從來到這個時代,劉春來就沒有睡過一次懶覺。
以前,每天雞叫三遍的時候,劉九娃天天把他揪起來,也不管什麼男男有別的,馬步、拳腳啥的。
好不容易劉九娃結婚了,被婆娘折騰得沒精力。
得,生物鐘養成了。
這兩天連着被兩個女人給壓榨,加上白天事情又多,劉大隊長沒休息好,想要睡個懶覺,卻被秋菊喊起來了。
可看着的,是秋菊給端來的一碗荷包蛋。
看着妹妹的那擔憂表情,劉大隊長深呼吸了一口氣,吃了。
果然,等了約半個小時,劉秋菊又端來了一碗黑乎乎的中藥……
沒有任何掙扎,喝了。
看着外面天沒亮,準備再翻身睡下。
披着軍大衣的劉支書進來了。
“趕緊的,你是旗手,得一早給祖公老子上香……”
“爹,共產黨員不搞封建迷信……得,我起來還不行?”看着老爹手裏的煙竿,劉春來一軲轆爬起來了。
過年拜祭祖宗,那是念根。
不是啥封建迷信。
在凌晨四點過。
羣山間,到處都是點點燈光。
通電後,這是第一次,全大隊亮起這麼多的電燈。
劉春來跟他爹兩人手裏提着豬拱嘴、豬尾巴、雞頭這些所謂的刀頭,提着一大捆... 着一大捆的草紙,向着四隊劉家祖祠而去。
“爹啊,老劉家主公老子那麼多,就這麼點,不夠他們分呢,一人一口都莫得……”
劉大隊長可沒經歷過這些。
總覺得有些怪異。
祖公老子會喫麼?
“該讓你媽把你拉到茅坑邊上,用掃把把你嘴巴掃一哈!你也是當大隊長的人了!”
劉福旺沒好氣地說道。
本來因爲兒子身體的毛病就鬧心,昨晚上楊愛羣罵了他一晚上,要不是當初非得讓春來當隊長,這會兒,春來差不多該討婆娘了,也就不會自己解決問題……
沒有討婆娘,也莫得對象,然後,腰子虛了。
不是自己解決得太頻繁,還能是啥?
最終,這事情上,劉支書沒法反駁。
所以,現在對於兒子,他也不好多說。
不是他,劉春來也不會說啥他當四隊最後一個光棍……
如同楊愛羣說的,是他害了兒子。
何況,再看看自己手裏端着的,確實是有點少啊。
到了埡口上,燕山寺上面,已經火光沖天了。
這寺廟,毀了上百年,每到過年,香火依然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