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真的只是村長 >002 嫁啥人?滾去考大學
    竹篾編成的大門被一腳踹開。

    敷在篾條上的泥土撲簌着直往下落。

    門被踹開帶起的風,讓堂屋八仙桌中央罐頭瓶上油燈上的小火苗搖晃不已,最終熄滅。

    堂屋裏陷入黑暗。

    劉春來跟老頭子的談話進行不下去了。

    “劉春來,你個災舅子,滾出來受死!”

    沒等屋中兩人吭聲,劉雪左手叉腰,右手握着菜刀指着黑暗的屋裏顫抖着叫陣。

    她爹在屋裏,黑暗中看不見,也不敢衝進去傷了她爹。

    “汪汪~嗷嗚~”

    剛被踢了一腳的大黃狗還沒痛過,又被出來追劉雪的楊愛羣一腳踩到後腿,隨後被楊愛羣踹了一腳,更是慘嚎不已,夾着尾巴跑遠了。

    一瞬間,大黃狗開始懷疑狗生。

    家裏對它最好的兩個女人,怎麼都如此暴躁?

    難道得了她們經常說的狂犬病?

    不對,那應該叫狂人病。

    “我的先人吶,你拿個刀,傷着你爹怎麼得了……”

    楊愛羣藉着微弱的月光,看着劉雪手中的刀,不敢靠近,也不敢提兒子,而是拿劉福旺說事兒。

    閨女脾氣如何,當媽的比誰都清楚。

    從小劉福旺就沒打過家裏閨女,倒是兒子挨的多。

    不僅如此,劉福旺更是把部隊裏學來的拳教了閨女,就老四練得厲害。

    劉雪從讀小學開始,班上欺負她的男生女人,就沒有幾個沒被打哭的,賠禮道歉、賠醫藥費啥的楊愛羣也沒少。

    “楊愛羣,你離遠點!別想着用賣我的錢給劉春生禍害!今晚上,我殺了他,自己也不活了……劉春生,你給我滾出來。”

    氣得直顫抖的劉雪鉚足勁要跟劉春來拼命。

    看着老孃過來,用菜刀威脅着老孃不準靠近。

    裏面看不到,她不敢衝進去,也許是怕老爹,也許是怕誤傷了老爹。

    “汪汪汪……”

    大黃狗對着外面叫了起來。

    顯然,聽到吵鬧,大熱天在外面乘涼的人,看熱鬧來了。

    “啪!”

    黑暗中,傳來了清脆的巴掌聲。

    “……”

    沉默。

    “嗤~”

    火柴劃燃,堂屋中的煤油燈再次亮了起來。

    劉春生點燃了被門風撲滅的油燈,再次看了手掌上的蚊子屍體,有些心痛自己的血液。

    這年頭,沒營養,生點血不容易。

    劉雪終於能看清楚屋裏,揚起菜刀便要衝進來。

    劉福旺手中的煙竿往桌面上重重一磕,眼睛一斜,冷哼一聲看着劉雪,“漲本事了,敢在老子面前動刀!”

    “爹,楊愛羣讓我嫁瘸子,給一個比我小7歲的娃當後媽,我不活了,劉春來也別想活!”

    手中握着菜刀的劉雪,被老爹盯了一眼,渾身如遭雷擊,也不敢再往裏去。

    只能帶着哭腔質問老爹。

    “當後媽怎麼了?糧站那是鐵飯碗,難不成你願意天天在家喝紅苕葉子湯吞高粱米?”

    楊愛羣火了。

    閨女不識好。

    嫁過去,閨女自己能成糧站職工,喫公家飯,兒子也可以。

    兩個鐵飯碗啊。

    在她看來,當後媽無所謂,糧站的鐵飯碗才靠譜。

    反正要嫁人,嫁誰不是嫁?

    “閉嘴!不嫌丟人是不?”劉福旺呵斥了楊愛羣一聲。

    楊愛羣被劉福旺呵斥,頓時不依。

    “劉福旺,春來可是你老劉家的種,他娶不到媳婦兒,斷的可是你老劉家的香火!在屋頭,喫不飽穿不暖,誰家閨女會嫁進來?”

    只要兒子能離開這鬼地方,楊愛羣纔不管其他。

    從嫁給劉福旺開始,不涉及到兒子,她就啥都依劉福旺。

    劉雪看着老孃,氣得笑了,指着楊愛羣問,“楊愛羣,我不是老劉家的種?”

    劉福旺臉色陰沉得要滴出水來。

    母女兩吵架,啥話都敢說,恨不得一句話氣死對方。

    生生讓周圍人看了笑話。

    以後他這個村長支書還怎麼幹工作?

    “老四,鬧騰啥?回去收拾東西,明天滾回學校上課。”

    饒是四妹不待見到提刀來見的程度,劉春來也覺得不吭聲不行了。

    這個家的人,除了老孃,都是暴脾氣。

    “劉春來,你龜兒子少在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想用我的彩禮錢去城裏晃,想都別想!”

    劉雪銀牙快要咬破嘴脣,握刀的手不住顫抖。

    她想砍死劉春來,可老爹那眼神盯着她,不敢動。

    “春來啊,雪上學也不過爲了鐵飯碗……”楊愛羣急了。

    閨女去上學,兒子考不上大學怎麼拿到糧站的工作名額?

    多少人削尖腦袋要擠進糧站當臨時工都不可得。

    閨女嫁過去,郭家可是保證劉春來能拿到正式編制,以後家裏交糧也容易……

    這孩子,跳河臨塘被水淹了腦子。

    “媽,上大學,就是國家幹部了。”劉春來暗自嘆了口氣,“國家幹部可比糧站鐵飯碗風光!”

    楊愛羣看着兒子,想哭。

    兒子真的被水淹壞了腦子。

    “劉春來,二姐跟老三過的啥日子?聽起來風光,實際豬狗不如!老三嫁過去才幾天?被打得滿身傷回來了幾回,他一個駝背兒囂張啥?就因爲他爹是供銷社的?還不是爲了你,媽找對方要了200塊彩禮!你那200塊花得安逸、舒心不?賣你妹妹的錢啊!”

    劉雪吼了起來。

    委屈不忍了,反正一會兒要去跳河臨塘。

    不是她不想拿手中菜刀抹了脖子,可

    劉雪怕疼,也怕見血,萬一這血讓老爹又想到戰場的慘烈咋整?

    老爹劉福旺整天忙着折騰全村脫貧,天不亮出門,天黑回家喫飯睡覺,比****都忙,家裏大小事情都由老孃楊愛羣一手操持。

    楊愛羣眼中只有兒子。

    從小,四姊妹中成績最差的劉春來,放學啥都不幹,集體生產時,三個妹妹每天不僅要在放學後掙工分,還要做家務,到處打豬草……

    二姐劉夏青嫁給隔壁臨江公社武裝部長家的小兒子,收了150塊的彩禮,除了兩牀鋪蓋,沒有嫁妝,到了婆家,劉夏青根本擡不起來。

    三姐爲了給劉春來湊複習費跟生活費,被老孃嫁給隔壁青山公社供銷社社長家的駝背兒子,那王八蛋,自己長得醜,始終懷疑漂亮的劉秋菊偷人,喝了酒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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