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真的只是村長 >553 川菜,不是隻有辣跟油
    劉澤福沒有直接守在竈邊燒水。

    並不是縣城的掛麪,而是直接在一邊重新和麪,面裏面加了幾個雞蛋,然後不斷揉捏。

    最終形成一個麪糰。

    最後則是把麪糰扯成非常細的麪條。

    “澤富哥,不用這麼麻煩,扯麪疙瘩就行了……你這一堆事情呢。”

    看着劉澤福額頭上都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劉春來有些後悔。

    早知道就不過來了。

    人家一堆事情,還要專門花時間給自己做手扯麪。

    他忘記了,原本酒席中途應該上一次的麪條,被他取消了。

    川東丘陵地帶,山下溝裏的田,種水稻;山上的土裏,因爲缺少水源,種小麥。

    在這裏,不僅有南方的特色飲食,同樣也融合了北方的各種飲食文化。

    所以,酒席上,中間會上一次麪條,最後上米飯。

    這也是爲了節省酒席成本。

    畢竟,只有紅白大喜事,纔會辦酒席,要彰顯主家大方,不僅要喫好,更得喫飽。

    大家都窮的時代,平時家裏一個月不見油葷都是正常的,在酒席上,肉不一定管夠,至少油是不會少的。這也算喫得好了。

    讓肚子裏沒有多少油葷的人喫飽,這就不容易。

    那幾乎能裝一斤大米飯的大品碗,很多人都能一頓喫下三大碗,還是加個帽兒頭的那種(碗裏堆一個尖,高高冒出碗沿)。

    光是大米,也沒有這麼多不是?

    這裏不像北方,主食爲各種面,大米纔是大家喜歡的。

    吃麪也是無奈。

    於是乎,酒席中間,菜上一部分,就給參加酒席的人再上一圈麪條,如此一來,不僅節省成本,也能讓大家喫好,喫飽。

    中途上面,是因爲窮。

    劉春來當初也是從劉澤福那裏聽到這樣說辭,所以大手一揮,取消中間上的這個面,肉管夠比較難,不是劉春來不願意給這種成本,劉八爺出錢辦這個酒席呢!

    老頭子同樣不在意成本,可也得給他省一些。

    四頭豬,有超過500斤肉。

    連肚子裏的下水,劉春來也要求做成菜,上桌子。

    一桌至少三斤肉,還有其他的骨頭跟下水,在這時代,也是足夠體面了。

    想着這些,再看着劉澤福的動作。

    用手扯的麪條,跟豆芽差不多粗細。

    鍋很大,也不知道是從誰家借來用於煮豬食、鍋沿直徑二尺四的大鐵鍋,中間加了大半鍋水。

    農村裏,沒有誰會專門備幾口大鍋在那裏。

    一口鐵鍋,那得好幾塊錢。

    尋常就是鍋底燒爛了,也只是當場天帶到集上,等鐵匠用融化的生鐵水,直接補上就繼續使用。

    換新鍋?

    那是不存在的。

    所以,尋常辦酒席啥的,除了一些盤子得有專業的,其他的碗筷都是從各家借來。

    十多口大鐵鍋,十多個竈,即使老劉家以前經常會有一些大型的酒席,那也都是不夠的。

    何況,十多年沒有這樣的大場面了。

    還好,鍋洗得比較幹勁,甚至邊緣還在燈光下泛着鐵光。

    鍋裏水多,不容易開。

    面扯好後,劉澤福則是從旁邊一個大筲箕裏面拿出了一塊豬頭肉。

    豬頭肉甚至還冒着煙。

    “這是剛滷好的豬頭肉,給你做一碗滷肉面。”劉澤福一臉笑容。

    問着滷肉的香味,劉春來口水都流下來了。

    劉澤福的刀工很好,但是這時候,滷肉卻切得又大又厚實。

    “還是少弄點,就四個豬頭,一百多桌呢……”劉春來提醒劉澤福。

    他都不知道四個豬頭的肉,如何能切出來裝上將近兩百盤子。

    “放心吧,這個管夠,昨天不是還買了三個嘛。”

    劉春來想要再說那也不夠,索性閉嘴了。

    做多少酒席,廚師心中都有數的。

    少了不夠,多了會剩下太多,造成對主家的浪費。

    再問也就是不信任對方。

    劉澤福的情況比較特色,手藝確實好,可家裏面的情況看起來特別倒黴,這就讓他在這些年根本就沒人請他掌勺坐席。

    很快,鍋裏水翻騰起來了。

    “槐花,幫忙切點蔥花!切細點。”劉澤福扭頭對着不遠處正在忙碌着切菜的徐槐花喊道。

    徐槐花趕緊放下手中的活,在一個水桶裏把手洗了洗,兩手再在腰上的碎花圍裙上擦了擦,纔到旁邊的案板上。

    案板上,有着一個很大的筲箕,裏面裝了滿滿一筲箕已經理好的小蔥。

    劉春來一直在旁邊看着。

    同時也跟劉澤福聊着。

    做拉麪,都是需要先把面和好,發酵,這樣才能拉扯得很長。

    可劉澤福做手扯麪,根本就沒有發酵的這程序。

    “我們這裏氣候不如北方,小麥生長的時間也不如北方的長,這邊的麪粉做的麪條,沒有北方面那麼勁道……用雞蛋加在麪粉裏,可以讓面更硬,喫起來更加勁道……至於啥原因,我也不曉得,當初我爹也沒給我說爲啥……”

    劉澤福一邊往鍋裏丟麪條,一邊解釋着。

    劉春來倒是理解。

    就像以前的木匠,要加工一個圓桌,根本不知道原理,周長啥的計算公式,但是人家知

    道面積多大,知道直徑多大,怎麼下料,怎麼加工出來。

    這就是師父教的。

    師父爲什麼不教原理?

    師父自己都不曉得,師父的師父也沒教,這都是經驗積累出來的。

    麪條煮的時間很長,一大鍋水,麪條不斷在裏面翻滾。

    這面太難煮了。

    別的手藝不談多好,但是煮麪這事兒,劉春來還是門清的。

    哪怕是乾麪條,也沒煮這麼長時間過。

    終於,等到起鍋了。

    劉澤福準備了好幾個大品碗,裏面沒有放任何調料。

    只有在這之前就直接在煮麪鍋裏已經煮好的小白菜秧秧鋪在碗底。

    煮好的麪條直接盛在碗裏,隨後,直接在面上面鋪上滷肉,撒上蔥花。

    又從旁邊一個正在翻滾着的鍋裏舀上了一碗湯。

    隨後纔是在案板上滿滿的一盆紅油裏用小湯勺舀了一大勺淋在碗裏。

    撒上蔥花。

    “嚐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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