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問丹朱 >第六十七章 查看
    阿甜已經醒了,並沒有回桃花山,而是等在宮門外,一手按着脖子,一面張望,眼裏還滿是淚水,看到陳丹朱,忙喊着小姐迎過來。

    “小姐,你沒事吧?”她哭道,“我太沒用了,我方纔——”

    她剛纔想護着小姐都沒有機會,被人一巴掌就打暈了。

    “不怪你沒用,是別人太厲害了。”陳丹朱說道,“咱們回去吧。”

    是啊,已經夠難過了,不能讓小姐還來安慰她,阿甜點頭扶着陳丹朱上車,對竹林說回桃花觀。

    竹林問了句:“還要買東西嗎?”

    阿甜頓時瞪眼,這是羞辱她們嗎?嘲笑先前用買東西做藉口哄騙他們?

    “不買!”阿甜恨恨喊道,將車簾甩上。

    竹林不解,不買就不買,這麼兇幹什麼。

    馬車搖搖晃晃疾行,陳丹朱坐在車內,現在不用裝樣子,忍了許久的眼淚滴落,她捂住臉哭起來,她知道殺了或者抓到那個女人沒那麼容易,但沒想到竟然連人家的面也見不到——

    她不僅幫不了姐姐報仇,甚至都沒有辦法對姐姐證明這個人的存在。

    太沒用了,太難過了。

    馬車向城外疾馳而去,與此同時一輛馬車來到了青溪橋東三巷子,適才聚集在這裏的人都散去了,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陳丹妍扶着小蝶站在家門前,心裏五味陳雜。

    唉,這裏曾經是她多麼歡喜溫暖的家,現在回憶起來都是扎心的痛。

    家裏的僕從都被關在正堂裏,看到陳丹妍回來又是哭又是怕,跪下求饒命,亂紛紛的喊對李梁的事不知情,喊的陳丹妍頭疼。

    “不要喊了。”小蝶喊道,看了眼陳丹妍再問,“二小姐呢?”

    下人們搖頭,他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二小姐將他們關起來,然後人又不見了,先前守着的護衛也都走了。

    走了?陳丹妍不解,一個陳家的護衛很快進來,對陳丹妍低語幾句指了指外邊,陳丹妍若有所思帶着小蝶走出來。

    “二小姐最後進了這家?”她來到街口的這家門前,打量,“我知道啊,這是開漿洗店的夫婦。”

    也是熟悉幾年的鄰居了,陳丹朱要找的女人跟這家有什麼關係?這家沒有年輕女人啊。

    小蝶已經推開了門,有些驚訝的回頭說:“小姐,家裏沒人。”

    門開着沒有人?陳丹妍走進來打量一下院落,對護衛們道:“搜。”

    護衛們散開,小蝶扶着她在院子裏的石凳上坐下,不多時護衛們回來:“大小姐,這家一個人都沒有,似乎匆忙收拾過,箱籠都不見了。”

    二小姐把他們嚇跑了?莫非真是李梁的同黨?她們在家問審訊的護衛,護衛說,二小姐要找個女人,說是李梁的同黨。

    小蝶看向陳丹妍喚:“大小姐,那——”

    她的話沒說完,陳丹妍打斷她,視線看着院子一角:“小蝶,你看那個——大頭娃娃。”

    小蝶看過去,見地上滾落一個大頭泥娃娃,她走過去拿起來,沒什麼特別啊——

    陳丹妍卻盯着看,慢慢說:“你看,是不是跟咱們家那個一樣啊。”

    小蝶想起來了,李梁有一次回來買了泥娃娃,說是專門特製做的,還刻了他的名字,陳丹妍笑他買這個做什麼,李梁說等有了孩子給他玩,陳丹妍嘆氣說現在沒孩子,李梁笑着刮她鼻頭“那就孩子他娘先玩。”

    陳丹妍很愛惜李梁送的東西,泥娃娃一直襬在室內牀頭——

    小蝶道:“泥娃娃街上賣的多得是,翻來覆去也就那幾個樣子——”

    她口中說話,將泥娃娃翻過來,看到底部的印泥章——

    李梁兩字赫然闖入視線。

    小蝶的聲音戛然而止。

    陳丹朱沒有再回李梁家宅這邊,不知道姐姐陳丹妍也帶人去了。

    陳丹朱很沮喪,這一次不僅打草驚蛇,還親眼看到那個女人的厲害,以後不是她能不能抓到這個女人的問題,而是這個女人會怎麼要她以及她一家人的命——

    上一世這個女人可是和李梁終成眷屬有子有女,現在她把李梁殺了,李梁的功勞也沒有了,那個女人怎肯善罷甘休,而且那個女人的身份,郡主——

    是皇室中人啊。

    陳丹朱無精打采坐在妝臺前出神,阿甜小心翼翼輕輕的給她卸妝發,視線落在她脖子上,繫着一條白絹帕——

    絹帕圍在脖子裏,跟披巾顏色差不多,她先前慌張沒有注意,現在看到了有些不解——小姐把手帕圍在脖子裏做什麼?

    再仔細一看,這不是小姐的絹帕啊。

    “小姐,這是什麼呀?”她問。

    陳丹朱回過神看了眼鏡子,見阿甜指着脖子——哦這個啊,陳丹朱想起來,鐵面將軍將一條絹布什麼的系在她脖子上。

    “是鐵面將軍警告我吧。”她冷笑說,“再敢去動那個女人,就白綾勒死我。”

    威脅,陳丹朱將白絹帕從脖子上扯下來扔在地上,她纔不會自盡,她就算死也要拉上鐵面將軍墊背!

    用什麼毒藥好呢?那個王先生可是高手,她要想想辦法——陳丹朱再次走神,然後聽到阿甜在後哎呀一聲。

    “小姐,你的脖子裏受傷了。”

    受傷?陳丹朱對着鏡子微轉,阿甜的手指着一處,輕輕的撫了下,陳丹朱看到了一條淺淺的紅線,觸手也感覺到刺痛——

    她想起來了,那個女人的婢女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所以割破了吧。

    刀快傷口細,沒有涌血,又心神緊張慌亂沒有察覺到疼痛——

    阿甜急急忙忙去找藥,陳丹朱俯身將那條絹帕撿起來,抖開看了看,滲出的血絲在絹帕上留下一道痕跡。

    所以是給她裹傷嗎?陳丹朱將絹帕又扔下去,裝什麼好人啊,真要是好心,幹嗎只給個手帕,給她用點藥啊!

    “藥來了藥來了。”阿甜捧着幾個小瓷瓶過來,陳氏武將世家,各種傷藥齊全,二小姐從小到大又頑皮,阿甜熟練的給她擦藥,“可不能在這裏留疤——擦完藥多喫點補一補。”

    陳丹朱一路上都情緒不好,還哭了很久,回來後懨懨走神,僕婦來問什麼時候擺飯,陳丹朱也不理會,現在阿甜趁機再問一遍。

    陳丹朱看着鏡子裏被裹上一圈的脖子,只是被割破了一個小口子——只要脖子沒割斷她就沒死,她就還活着,活着當然要喫飯了。

    “喫。”她說道,沮喪一掃而光,“有什麼好喫的都端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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