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着下了兩天,臨近中午的時候,雨停了。
馬三通又出來擺攤了。
但是今天他攤子前沒有人,因爲,整個濟南府衙都被拿着兵器的王府侍衛包圍了。
不說兵馬,是因爲只有兵沒有馬。
但殺氣一點不少。
一條紅毯,推開,一張扶手椅搭着藍色的墊着、茶几上擺着四樣果碟,一疊泛紅的鮮花餅、一疊紫色的鮮花餅、一碟子黃色的、一碟子深紅的,
茶壺新沏的茶,香氣縈繞。
華麗耀眼的馬車的車門打開,齊王趙熠從車上走下來,拂開袍子在椅子上坐下來。
端了茶盅,悠閒地喝着。
對面的光明樓二樓,一隻腦袋疊着一隻腦袋,朝這邊看。
但朝鳳街上,空無一人。
“齊王爺爲什麼圍着府衙?是準備將鄭紅申等一干人都擼下來嗎?”有人問道。
“官員派遣不歸齊王爺管,那是朝廷的。”
“那……那幹什麼?”
大家都搖着頭,有人擔憂地道:“我們宋大人今天也在呢。”
大家小聲議論,視線緊盯着府衙的大門。
那邊,趙熠對闌風道:“讓她滾出來!”
闌風應是。
過了一刻鐘,府衙的門打開了,在無數雙的目光中,他們的宋大人單槍匹馬頂天立地出來了。
“王爺,王爺……”宋寧小跑着出來:“微臣爲王爺請安。”
“王爺,您這是來看望微臣嗎?”
“我們的友誼果然深厚啊。”
“跪着說。”趙熠道,“跪着,說話清楚一些。”
宋寧搖頭:“哪能啊,下官一跪就膝蓋疼,膝蓋疼就頭疼,頭疼就是暈,暈了就不會說話了。”
趙熠就看着眼前這嬉皮笑臉的人。
“不跪也可以,拿你的腦子當凳子,本王瞧着你這腦袋的大笑,剛合適。”
宋寧嘴角抖了抖。這就是她拼命維護祕密的原因。
趙富貴脾氣擰起來,沒道理啊。
“王爺息怒。您這一天天的辛苦的很,微臣有份大禮送給您。”
“您等一下。”
她說着跑回大門裏。
光明樓上的看客人一臉的好奇,有人問道:“宋大人怎麼又回去了?”
“取東西。看樣子是王爺不高興,他在哄王爺高興呢。”
說着,就看到宋寧飛快的又從門內出來了。
這回不一樣,她不是一個人。
約莫是兩個。
“王爺,王爺。”宋寧託着一副白骨骨架,喜笑顏開地獻寶,“您瞧瞧,這可是極品,微臣剛刷乾淨的。”
“送給您怎麼樣?”
“就這,微臣都不一定有這手藝做一副這麼完美的出來。”
“這也是美人,您瞧瞧這頭骨,顴骨以及這脖子尤其這腰身的比例,您但凡細細品一品,就會發現這副骨架的完美。”
“細細一品,絕對是絕色美人。”
“爲了顯示尊重,放在高貴的齊王府,最合適不過了。”
趙熠氣的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一字一句問道:“絕色美人?本王猜測你要是死了,骨架也肯定很絕色。”
宋寧理所當然地道:“當然是理刑館。”
最好是不審問。
窗戶紙不要捅破啊。
趙熠將她鬆開,憤憤地指了指她,拂袖進了府衙。
秋紛紛等人收攤子,湊上來在宋寧身邊低聲道:“插科打諢不行了。”
“看把你機靈的。”宋寧哼了一聲,抱着骨架進去了。
秋紛紛咂了咂嘴,看到嘯天正靠着牆,憤怒地瞪着他。
秋紛紛訕訕然摸鼻子。
光明樓看熱鬧的人臉色都凝重了,有人低聲道:“王爺不會真的要殺宋大人吧?”
“宋大人是好人啊。”
“那怎麼辦?我們去找那邊的侍衛打聽看看?”
大家都去府衙門口去打聽等着,怕齊王爺對宋大人不利,他們好能以人多勢衆的能力,求一求齊王饒命。
理刑館的門關着。
趙熠坐在宋寧坐的地方。
“抱着它幹什麼?”趙熠看着抱着骨架站在下面笑嘻嘻的宋寧,“要本王給你栓個鏈子,你日夜套在脖子上?”
宋寧將骨架靠牆放着。
拖了椅子來坐着。
“誰讓你坐的?”趙熠怒道。
“我有功名在身,可以免跪。”宋寧穩穩坐着。
“這樣的話你還能這麼坦蕩地說出來,你有功名?行,你把你科考時的策論背給本王聽。”
策論是什麼?宋寧昂着下巴道:“忘記了。”
“題目是什麼,你總該記得?”
“忘了。”
“你、簡直混賬。”趙熠將桌上的令牌丟她腳邊,“難怪本王讓你來京城,你不來,反身就偷偷來了裝宋世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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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着本王的面,撒謊臉都不紅。”
“還在河梗上光腚跑?你再來光一個給本王看看?”
宋寧餘光看着他:“真看?”
“你敢脫,本王爲什麼不敢看?”
宋寧就站起來,裝腔作勢開始解衣服脫褲子……
腰帶解開,褲袋都要抽了,趙熠居然一點不害羞,等着她脫。
宋寧把腰帶又扎回去,訕訕然坐下來:“天冷,不想光屁股。”
趙熠被氣笑了。
“你認不認?”
宋寧垂着眼簾。
“行,你不服氣,那就讓你一點點服氣。”趙熠拍了桌子,道,“帶證人。”
向來審別人的宋大人,此刻被審。
證人被帶上來。
魯彪和魯張氏以及魯青青三個人。
三個人眼睛都紅紅的。
宋寧開始揉額頭。
“說給她聽。”趙熠道。
魯張氏垂着頭上前來,低聲和宋寧道:“王爺說……如果我們招了,他就饒了你一命,如果我們不招,不管你是宋世安還是宋寧,他一律砍了。”
“我、我一害怕,就、就說了。”
“阿寧,伯母是不是說錯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