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龍飛鳳仵 >325 一起命案(二更)
    宋寧聽到了回稟。

    一邊往外走一邊對張志峯道:“立刻讓你的手下去蔡府,誰出去誰進來都記住了。”

    “宋大人是確認不在場證明?”

    宋寧點頭:“對!”

    張志峯立刻讓人去。

    宋寧和趙熠由來報信的捕快引路,到城門外。

    在一條小道上,蔡三爺滿身是血地倒在路邊,兩個大夫在看診,蔡三爺眼睛是睜着,瞪圓了看着前方。

    沒氣了。

    縣衙的仵作看宋寧來了,行了禮退讓在一邊。

    宋寧問道:“查的怎麼樣?”

    “肋骨斷了,左腿骨折,死因應該是勒死。”仵作回道。

    蹲下來查看。

    蔡勻的身上還有溫度。

    “誰第一個發現的?”宋寧問道,“可看到過程?”

    有一對母女站了出來,母親約莫五十歲左右,女兒約莫三十左右。

    女兒道:“我全部看到了。馬車原本就停在這裏的路邊上的,我和我娘還從馬車邊上走過,聽到車裏有人在說話。”

    “等我們進城買好菜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個人躺在路邊上,先前停在路邊的馬車順着官道走了。”

    她手指着官道往前。

    母親補充道:“我記得那個車,是一輛平頂馬車,掛着黑簾,就……就大街上跑客的車子。”

    “來回你看到的都是這輛車嗎?”

    母親點頭,女人道:“是的。我們看到這人躺在路邊上,嚇的不輕到處喊人,然後這位大叔就來了。”

    出來一位挽着褲腳扛着耙子的中年男子,他道:“我聽他們孃兒倆喊救命,就從田裏過來了,看到個人躺地上,一摸鼻子沒氣了,我就喊我兒子去報官。”

    他兒子點頭:“我沒到衙門,就碰到了王捕頭他們了。”

    王驍應了。

    宋寧站起來看周圍的環境,這是一條小道,可以並行兩輛馬車,兩側種着楊樹,現在雖透着青,但並沒有遮擋視線。

    在小道的兩側以及遠處,都是農田。

    “你們在哪裏幹活?”宋寧問扛着耙子的大叔。

    大叔擡手就指着左邊:“就那邊的一塊田裏。大人我也看到了這車,但因爲很常見就沒有在意。”

    “那你們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嗎?”宋寧問道。

    大家都搖頭,那位大叔道:“我們田裏不少人在幹活呢。”說着招呼別人,“有沒有看到什麼,聽到什麼?”

    “我倒是看到一個高高瘦瘦戴着帽子的男人,他從馬車上下來,我以爲是車伕呢,沒在意。”一位年輕的小夥子道。

    宋寧問他:“可有別的特點?”

    小夥子搖頭:“就很普通的一個人。”

    宋寧並不意外,一輛經常會停在路邊等客人的拉客馬車,大家都不會太過在意的。

    “看來,人到這裏的時候,就已死了。”

    趙熠頷首,低聲道:“你先看看,他身上的傷,是什麼撞的。”

    宋寧應是又對他道:“一會兒蔡家人到了,你注意觀察。”

    “放心,我有數。”

    宋寧驗屍,縣衙的仵作幫她記錄。

    “死者衣物穿着完好,沒有發現撕裂損傷。”她頓了頓讓王驍將衣服牽開,發現在紫色的長袍衣襬下,一個非常細小的黑點,她聞了聞,是墨香還有溼度,“外褂左邊部分有墨汁,未乾透。”

    “脖頸中部有寬一寸勒溝、橫向,深淺度相同。”

    “皮下有出血點。”

    “後腦有出血腫脹點,系重物擊打所致。死者左側第六七肋骨、左手手腕、左腿徑骨生前都有骨折。”

    “死者胸部、腿部以及背部有表皮挫傷,皮下出血點。”

    “死者的指甲中有乾涸地血跡,初判斷應是抓撓所致。”宋寧查看周身,死者身上沒有抓撓的痕跡。

    那就是兇手的了。

    宋寧結束初步驗屍,蔡府的人到了,蔡浩陽從官道上跳下車,一路小跑着過來,在路上摔了一跤又被家裏人扶起來,跌跌撞撞停在了蔡勻的面前。

    “老三?”蔡浩陽跌坐在蔡勻的身邊,面色慘白渾身無力,“怎麼會這樣?!”

    蔡勻的婦人和孩子一起趕到了,一家人圍着屍體哭。

    雖說蔡家人可惡,可看着人死了,孤兒寡母哭也是心酸可憐的。

    宋寧打量着蔡浩陽,想到了那句兄弟鬩牆之說。

    “都去衙門吧。”宋寧對蔡家人道,“想要弄明白死者的死因和找到兇手,以及蔡二爺的死因和兇手,少不了各位的

    配合。”

    蔡浩陽看着宋寧,忽然膝行着過來,喊道:“大人、大人我錯了,我不攔着您了,求求您一定要查到殺害我兩個弟弟的兇手。”

    “我們尋常雖也不算好人,可是也沒有做傷天害理要人性命的事情。”

    “二位大人,求求你們了。”

    宋寧讓他起來:“案子在這裏,你求不求我們都會查的,起來的。”

    蔡浩陽應是,由自己的長子扶起來。

    宋寧給王驍示意。

    王驍帶着人擡着屍體,又組織安排蔡家所有人一起去了衙門。

    蔡子澤的死,讓他們心疼和氣憤,可現在蔡勻也死了,帶給他們的就不僅僅是氣憤,更多的是害怕。

    極度的懼怕。

    宋寧隨在人後,問隨同來的蔡孟氏:“吳管事等人,爲何沒有來?”

    “吳管事和崔先生在後面吧。”蔡孟氏驚恐地看着宋寧,“大人、爲、爲什麼三老爺也、也……也是被人殺的嗎?”

    宋寧看着她,回道:“暫時是這樣判斷的。”

    “那肯定是同一個人。”蔡孟氏不安地道。

    宋寧望着她:“你認爲是一個人嗎?”

    蔡孟氏額頭的汗,刷一下冒出來,搖頭道:“我就是猜測。如果是一個人……那下一個會不會是我?”

    宋寧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蔡家人,又看着蔡孟氏:“你爲什麼覺得是你?”

    正常人的邏輯,弟兄三人死了兩個,那麼第三個要死的,當然是唯一僅存的。

    “我、我、我懷疑……”蔡孟氏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前面走着的人,“我懷疑是大哥殺的他們兩兄弟。他們這幾個月爲了被騙的錢,天天吵架,家裏的生意也不如從前了。”

    “大哥殺他們不是沒有可能,他們死了,這個家就是大哥一個人的了。我沒有孩子,老二的兩個兒子還太小,只有大哥的兒子門都長大了,這個家就只有他們一家獨大了。”

    宋寧拿出了核桃給她看:“這個你認識嗎?”

    “這、這是不是大哥的,大哥最喜歡玩這個。”蔡孟氏道,“您、您要不信,您去問問大哥。”

    宋寧頷首。

    到了衙門,大家分開審問。

    宋寧問先去蔡家的捕快:“蔡家人都從家裏出來的?有誰不在?”

    “蔡大爺從外面回來到門口,才折着和家裏人去城外的。還、還有吳管事不在,說是在房裏養傷。”

    “其他人都在家裏,我都見到了。”

    宋寧記着,過去和趙熠審問蔡浩陽,她開門見山地問道:“你弟弟死了,你覺得是誰殺的?”

    “我不知道,小人真想不到。”蔡浩陽道,“大人、這、這兩天能不能讓小人住、住衙門裏?”

    宋寧將核桃給他看。

    “認識這個嗎?”

    蔡浩陽一怔,凝眉道:“這核桃小人瞧瞧。”他起身仔細辨認紋路,和宋寧道,“這核桃不是小人的,雖說很像,但不是。”

    “那你這兩天爲什麼不盤核桃了?”

    蔡浩陽回道:“我、我這幾天心情不好,將核桃都收起來了,根本沒有心思去弄這些東西。”

    宋寧對他吩咐道:“讓你家人將你的核桃都取來。”

    蔡浩陽猶豫了一下,交代了他的長子蔡俊,回家取他的核桃。

    “今天下午你在做什麼?”趙熠問他。

    蔡浩陽回道:“下、下午我都在家裏。”

    “想用刑?”趙熠道,“你明明是剛剛到家的,在家門口碰見出門的家人,才和他們一起來的。”

    蔡浩陽額頭上的汗珠滴落在地上。

    他心慌慌地抹了一下,回道:“其實、其實是我約見了一個賬房,我……我想把我賬平掉。您二位查一查可能知道,我被騙了三百萬兩,其實……其實不止三百萬兩,我還暗中私挪了五十萬兩。”

    “這錢補不上,一旦查出來我兩個弟弟不會放過我的。”

    蔡浩陽又開始擦汗。

    趙熠忽然上前,一把抓住了他擦汗抖露的手臂,拉下他的袖子,冷冷地道:“這是什麼?”

    蔡浩陽右手的手臂上,赫然有四道醒目的新鮮的抓痕。

    “這、這是我的妾室撓的,就今天中午,她也不知道發什麼瘋,撓了我一下。”蔡浩陽道,“我本來打算上藥的,可約人的時間提前了,我就急急匆匆出門去了。”

    宋寧仔細看他的手臂。

    四條抓痕很深,她問道:“哪位妾室抓的,喊來對峙。”

    蔡浩陽驚恐地看着宋寧,整個人都在發抖。

    “是妾室不能說,還是抓痕撒謊了?”宋寧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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