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龍飛鳳仵 >455 親人親人(一更)
    書房的門是開着個,宋寧還沒有進去,就看到了桌案後的宋延徐。

    他沒怎麼老,但氣色不好,左臉還有上一次被人放火燒後留下來的疤,佔據了左邊下頜,從正面看不影響容貌。

    他從衙門回來的,還穿着便服,官帽放在桌案上,面無表情望着門口,打量着宋寧和宋元時。

    “父親。”宋寧老遠就開始揮着手,“父親我好想念您啊。”

    宋延徐臉上的肉不由自主地抖了抖,眼睜睜看着某個熱情似火的人跑了進來,嘴裏喊着:“想念您。”

    他看着,腦子裏浮現出四個清晰的字:口蜜腹劍

    創造這個詞的人,一定是見過他的“寶貝”女兒。

    院中那些做事的下人們看着,連連點頭,感嘆道:“大爺和老爺真的越來越親近了。”

    “是的,大爺也越來越孝順了。”

    “就是,我們家大爺是又有本事又孝順。”

    誇獎聲中,宋元時進到門內,隨手關了門。

    站在宋延徐面前的“孝順兒子”瞬間垮了臉,速度比翻書還快。

    “宋大人,好”宋寧抱拳似搗蒜似的杵了兩下,就在宋延徐對面坐了下來,架着二郎腿,“最近過的還不錯,氣色很不錯嘛。”

    宋元時規規矩矩行禮,站在一側沒有說話。

    宋延徐後槽牙都磨平了,食指關節叩着桌面,咬牙切齒地道:“你這樣虛頭巴腦的,有意思嗎”

    “我愛名又重利,所以有意思。”宋寧靠在椅子上,一臉漫不經心。

    宋延徐望着她歪着的坐姿和翹着的二郎腿,恨恨的:“莫說你是女子,就算是男子也沒有你這樣粗狂沒有規矩的。”

    “我的事你管不着。”宋寧擺了擺手,問他的事,“聽說上次挪用軍餉賑災的事以後,您就一蹶不振,被魏訓昌排擠在邊緣了”

    爲什麼被排擠,因爲六位閣老,三位是“魏黨”一位混日子,只有他被魏訓昌積壓在邊緣。

    宋延徐哪兒疼她就往哪扎。

    “我怎麼”宋延徐揉着額頭,“我怎麼每次和你說不上十句話,就能被你氣的頭暈目眩”

    宋寧回道:“那就是您身體不好,心胸不夠寬闊。”

    “到底是誰不夠寬闊,兒時的事情你不還在報仇”宋延徐指着她。

    “那孩兒是像極了父親您,心胸狹隘”宋寧笑盈盈地道。

    宋延徐氣的東倒西歪,猛灌了一杯茶,決定和宋元時說話:“明天上任”

    宋元時抱拳應是:“上任文書上定的是明日。”

    “往後在唐太文手下做事,要長點心眼,不要被他抓住了把柄,一家人腦袋都保不住。”宋延徐餘光瞥着宋寧,卻對宋元時道。

    不等宋元時回答他的話,宋寧問道:“不會,打兒子得看爹,有您在他不敢對我怎麼樣的。”

    “你還有臉說,你當初把人兒子孫子流放了,你管他爹是誰了”宋延徐道。

    宋寧擺手:“我管他爹幹什麼,我也有爹,我爹會保護我的。再說,我爹當時很支持我,倒是現在慫了。”

    “我不和你扯”宋延徐對她道,“我給你忠告,地方官職和京官可大不相同,這麼多衙門來來往往,你一件事做不好,立刻就有一大片申討、討伐,也會影響很多個衙門,動輒丟人丟官重則腦袋都要掉。”

    “你和我嬉皮笑臉,出事了你別來找我,我也幫不了你。”宋延徐起身,盯着她,“你也不要時時抱着懲罰我、報當年遺棄你的仇,你害死了我你也逃不掉,所以你最好想清楚。”

    說着拿着官帽往外走:“記住你是女人,保命纔是關鍵,不要真以爲自己了不起能當官。”

    “不知所謂。”

    “啊,老宋大人。”宋寧喊他。

    宋延徐回頭望着她,就聽到她對着他的臉說:“他們都罵您是縮頭烏龜,我聽到了以後要不要和他們對罵”

    “啊,您說盡量不要在朝政和您有牽扯,那我就不管了,罵就罵吧”

    “反正我爹不管我,我也不能總管着我爹的事。”

    宋寧嬉皮笑臉的。

    宋延徐氣的眼前一黑,被蔣波扶住,蔣波招手喊停在門口的轎子。

    宋延徐虛弱地上了轎子,氣若游絲地去衙門了。

    他覺得

    “我回去洗漱,你也抓緊時間去辦事吧。”宋寧和宋元時道,“往後的衙門,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了。”

    趙熠不可能再以捕頭的身份陪着了,烏憲也要去國子監,喬四和魯苗苗還會跟着,但大事到底不能幫着做主。

    “你少氣他一點,要是你還要守孝。”宋元時擔心宋老夫人和宋延徐,會很快被宋寧氣死。

    “人固有一死,不要那麼在乎。”宋寧擺了擺手,宋元時笑着道,“要是宋大人聽到了,恐怕又得暈一回。”

    “身體不好可怪不得我。”宋寧哼着小曲兒回內院。

    人母子二人身體棒的很。

    宋元時回頭打量着宋延徐的書房,笑了笑出來關上門,回自己房間去洗漱換了衣服,牽了馬出城走了。

    宋寧則去睡午覺,等晚上去拜訪羅子章。

    楊氏和柳青梅在院子裏說話,宋世青陪在一邊。

    齊王府裏,太后昨天就讓人收拾乾淨了,該置換的都換掉了。

    回到王府裏,常玉憂心忡忡一心想要找趙熠聊一聊,喫飯的時候抓着了時間,一邊伺候夾着菜,一邊問道,“王爺,您定下來回京,奴婢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和您說,這這要是回來,往後再回去可就難了。”

    “寧王爺開的頭,廬州封地他肯定是去不成了。”

    如果趙熠也在京城,過個一兩年,漢中的賢王也肯定要回來。

    在京城哪有在封地自在

    趙熠將碗放下來:“你有空和我說着話的時間,不如去佈置房間,接下來的幾年,我們都會以這裏爲主。”

    常玉苦哈哈地看着他,知道是勸不動了。

    “唉,行吧,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趙熠頷首,回房去休息了。

    常玉跟在後面喊:“王爺,您不進宮給娘娘請安”

    沒敢提給聖上請安。

    “累了,睡醒了再說。”趙熠關門睡覺,傍晚收拾了一番去了宮中,先去的坤寧宮。

    太后知道他中午和下午都不會來,所以都沒有等着他,晚上倒是多做了兩個菜。

    田賦興特別高興,聽到回稟迎到了門口,上下打量趙熠,笑着道:“王爺一點沒變,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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