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龍飛鳳仵 >605 宮內夜行(一更)
    天色黑了下來。

    魏訓昌焦急地等在書房門口,問了無數遍:“肯定是夜裏到嗎?”

    “肯定是。”他的常隨回道,“他沒事,也沒有受傷。”

    派出去十二個人,只有一個人活着回來,至於其他爲什麼會死,他們現在還沒弄清楚。

    他現在就在等唯一活着的人回來報信。

    魏訓昌有強烈的預感,這個人帶回來的消息,會是驚天動地,足以立刻讓齊王和宋氏父子死無葬身。

    但來的太遲了,要是今天下午就到該有多好。

    有了冤案,就能把宋世安打入泥潭,他不是一直號稱從不辦錯冤案的嗎?現在有了這個案子的,他就再不清白了。

    “府衙那邊怎麼樣,有結果了嗎?”

    去府衙打聽的小廝剛好回來,路上太擠了,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擠出了人羣。

    “大人!”小廝氣喘如牛,喊道,“大人不好了,方閣老被宋大人揪着衣領拖去宮裏見聖上了。”

    魏訓昌眼前一黑,晃了一下,才問道:“你、你細細說,到底怎麼回事?”

    小廝就大概把審案的經過複述了一遍。

    “混賬!”魏訓昌氣怒不已,“這個宋世安也太賊了,可惡,可惡!”

    誰能想得到,宋世安早就發現並且有所防備?

    “居然揪着衣領,囂張,狂妄!”

    他剛吼完,守着側門的小廝來給他回信:“老爺,小宋大人身邊的那個傻子來了,說請您去宮裏兌現承諾,還、還說讓您把官帽戴上。”

    “本官倒要看看,她要囂張到什麼地步!”

    他說完,他的長子從內院跑了過來,扶着他道:“父親,您不能去。”

    “那是個潑皮,他哪次佔着便宜饒了誰?”頓了頓又道,“您今晚要是去了,就算是聖上在,她也能說盡難聽的話!”

    他甚至擔心,他爹現在進宮,不但會丟了官帽還能把命也丟了。

    活生生被宋世安氣死。

    他幾乎能篤定。

    “不能冒險,咱們避一避吧。”魏訓昌的長子道,“一切的事明天早朝再說,今天晚上也觀望一番,他是怎麼對方閣老的。”

    魏訓昌還真的猶豫了。

    “父親,就說您被氣的病了。”說着吩咐小廝,“去請大夫來,動靜大一點。”

    小廝笑着應是,衝着外面跑。

    “不是怕他,就是不想和他斗的難堪,他不要臉,我、我還要臉!”魏訓昌決定躲一躲,他認爲兒子說的沒有錯,此一去,他官位保不住還可能被宋世安氣死。

    那個潑皮,他吵不過也打不過。

    就沒見過這種人。

    魏訓昌被兒子攙扶着去躺着了。

    魯苗苗砰砰砰地拍側門,因爲宋寧告訴他,魏訓昌肯定不會到宮裏來赴約,那就站在門口罵。、

    不要管臉皮,把他祖宗挨個兒問候一遍。

    要是有人出來打他,他就跑,等追他的人追不上了,就回去在他家正門口堆着柴火放把火。

    鬧的越大越好。

    因爲天氣太熱了,將上衣捲起來掛在肚子上面,插着肥墩墩的腰,衝着魏家罵。

    一邊罵一邊掰指頭數,生怕漏掉了一代祖宗。

    魏府里人聽到第九代的時候就不能忍了,七八個小廝拿着棍棒刀叉追着他打。

    “救命啊,魏閣老殺人了啊!”

    “救命啊!”

    魯苗苗使勁跑,往人堆裏跑,許多人認識他,他喊救命就有許多人來救他,攔住了路,一眨眼魯苗苗就跑了,魏府的小廝就追着他了。

    罵了一通他們回家,過了一會兒魯苗苗就買了兩擔柴堆魏府大門口,潑油點着了。

    一時間火光沖天。

    在門口倒也燒不進去,可這沖天大火,一下子就把門頭和上頭掛的牌匾給點着了,噼裏啪啦的燒。

    魯苗苗哈哈大笑,特別得意。

    百姓也跟着他笑,等魏家小廝衝出來打他,他就躲人羣裏,人們一圍,他就躥了。

    一時間,四鄰八街熱鬧不已,一邊看這裏熱鬧,一邊等宋寧說的亥時三刻焰火和發糖的慶祝儀式。

    ……

    平涼原不是邊疆。原來和金遼的邊界還要往西去,再去一千二百里。

    但現在,平涼是邊疆。

    街上來往的人以士兵爲主,他們閒時是農戰時是兵,周圍開墾荒地自足自給,如此已有經了兩代人。

    平涼街上做買賣的倒不是兵家出身,但每一個人都算是民兵,拿起刀劍殺敵時,一點都不會慌亂。

    百姓不從軍但每十日操練一回是幾十年來的規矩,定這個規矩的人是隨正隨將軍。

    後來隨將軍去世後,馮將軍就一直沿襲用着。

    雖沒有人經歷過,但沒有人懷疑,假如有一天敵軍攻到城下,這個城中會有一個人不能作爲士兵站在城樓上殺敵。

    此刻天還微亮着,街道上人來人往行走着,白嬌嬌從一家針線鋪子出來,邊走邊和連翹道:“……夫君不讓我回去,我們就不回去,可是我還是想想回去,我不放心她。”

    “那回去和王爺商量一下?”連翹道,“但奴婢覺得王爺不會同意您回去的,齊王爺前天走的時候,不是說了不讓您回去搗亂的嘛。”

    白嬌嬌嘆氣:“可我的眼皮子總是跳。”她說着和連翹到了家門口,拍門喊着,“父王,開門。”

    白勝三天前到的,和趙熠前後腳的時間。

    趙熠到了以後就去軍營了,她和白勝也跟着去了。

    她才知道,趙熠來是來找兵的。

    拍了七八次門,院子的門纔打開,主僕兩人說說笑笑進門,剛轉身關上門,就有兩把刀架在她們肩上。

    “不許叫!”

    白嬌嬌嚇的一個激靈,不敢回頭但能打量對方的鞋,是一雙軍靴,對方是軍人!

    不是土匪,更不是金遼探子。

    “你、你們是誰,想幹什麼?”白嬌嬌問道。

    對方冷嗤一聲:“你沒知道的必要。”

    院中人出手,將白嬌嬌和連翹的打暈,捆好堵住嘴丟上馬車,車上除了他們還有白勝。

    白勝早將繩子拆開,車一動他扯開堵嘴的布條,對白嬌嬌道:“莫怕,我們今晚就回京去。”

    “父王,那沈聞餘那邊是不是也有危險……我們不能幫王爺,那王爺怎麼辦?”

    白勝道:“王爺總有別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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