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正哥的馬屁行爲實在不屑,其實說實在的,大家都知道拍馬屁的重要性,不過我也算是做銷售的異類了,對下屬對商場,我搞的定,偏偏一旦對自己的直屬老闆,我就會莫名的緊張,不知道該說什麼話纔是得體的。
最頭痛與自己上司溝通,覺得距離不好把握,友誼不好建立,遇到一起去老闆喫飯,再美味的佳餚也變成味同嚼蠟。
馬屁這條路我也不是說真的清高不想走,但是知道自己實在無法做到像正哥那樣肉麻,所以乾脆將精力都放在工作上,要用自己的實力向老闆證明,自己的確是可以爲她分擔實質工作的,而不是隻會說不會做。
顯然,張欣對我的改革是看在心裏的,並建議我將櫃檯的管理的一些經驗和建議寫成報告交給她,我心中暗自得意,回家做了WORD的報告還嫌不夠完美,又折騰個PPT版本,爲了做到美輪美奐,還半夜奮戰,極力想做到一鳴驚人,作業交上去後,張欣果然讚許有嘉。
我慶幸自己有了個好領導,不給自己束縛,又給自己絕對的信任,不再需要向以前那樣小心翼翼的去猜測揣摩老大的心思,而可以將更多的精力放在生意上,我甚至從心裏感激把我弄進這個部門的肖經理和官雪華。
可以說,我從心裏上是誠服了張欣,士爲知己者死,在工作中,你在事業中找到成就感,連加班都充滿了動力。
而放眼看去,正哥沒有太大的動靜,他冷眼看着我的風風火火,以不變應萬變,只在張欣身上狠下功夫。
正哥當年不過職校畢業,靠着一張嘴進了一線化妝品櫃檯做銷售,用了5年才完成營業員到櫃長的升級,又用了3年才從櫃長到銷售主管,耐,是正哥的祕訣,別人沉不住氣,跳槽或者辭職,但正哥耐得住,他一步一步像海綿吸水般的掌權,所以他的氣焰是綿裏藏針,深藏不露,修煉出陰沉的內斂。
一時間,部門這出升職摺子戲的主角變成了我和正哥,看看我和正哥的賠率各是多少。當然剩下的幾位同事也不能小看,冷門隨時會爆出。
這天晚上我加班到天黑纔回去,去取了自行車,晃晃蘭蘭踩回家。
爲了抄近路,我平時都往一條衚衕裏鑽,走這條衚衕能免繞了十分鐘的路。
踩着進了很暗的衚衕裏,只有幾盞昏黃的燈泡照着。
騎着騎着,前面出現了一羣人。
我心裏咯噔一下,莫不是遇到搶劫的了?
馬上踩住剎車,前面那羣人馬上衝上來:“打死他!!!”
然後一大羣人衝上來,慌亂中,我急忙扭轉自行車,上了車就要踩,一悶棍往我背後落下來。
我被這一棍直接撂倒在地。
一羣人上來就往死裏打,我又聽到那個沙啞聲音的男人:“他媽的警告過了不要碰官雪華,不打死你還更囂張!砍死他!”
一刀,兩刀……一直砍了七刀。
其他人或是刀砍或是木棍或是腳踢。
沒到一分鐘,一羣人匆忙逃離,只剩下我滿身血污的躺在地上……
我那時候意識還是很清晰,掏出手機,但看東西開始有點模糊,撥了最近通話,是小熙的,我說我在芳村極化衚衕被人砍了。
小熙一聽,還以爲我開玩笑,然後再聽我聲音,覺得不像。
急忙的問我芳村極化衚衕在哪?
我漸漸的,暈了過去……
昏昏沉沉的做了好多夢,很多很多。
有小時候的和小夥伴在水裏抓魚的,有中學時唱國歌做早操的,還有大學時和莎莎牽手去籃球場玩的……
醒來時,睜開眼,見到的,是小熙。
“正南哥哥,你醒了!醫生!醫生……”小熙出去喊醫生了。
醫生來了,檢查了一下後說,情況穩定了。
我一共身中十三刀,沒死。
因爲他們沒捅我,沒往腦袋上砍,沒往死裏砍。
小熙邊哭邊說:“你要嚇死我了!”
“呵呵。”我笑了一下。
“你還笑得出來!”小熙罵道。
“難道還哭不成……”我除了感覺全身無力,沒感覺到疼。
“疼嗎?”
“沒啊。”我說。
“餓嗎?”
“很餓。”是真的很餓。
“我去買粥,你不要亂動!”她跑了出去。
我看了一下自己,手腳都包有紗布,口渴,想要拿水喝,沒想到一動,手也疼身上也疼。
傷口疼死啊!
拿不了了……
十幾分鍾後,小熙回來了。
我說我
想喝水。
小熙給我端來了水。
喝了一大杯水,感覺舒服多了。
“我昏迷了多久?”我問小熙。
小熙正吹着粥:“就昨晚到現在。”
“醫生怎麼說?”
“還要住院進行康復治療。正南哥哥,到底怎麼回事啊?”
“哦……我也弄不清楚。”
“我都報警了,警察都去了昨晚,那個警察說等你醒來後讓我給他打電話,他會來跟你錄口供。”
“哦,好。”
“到底怎麼回事啊正南哥哥,是搶劫嗎?”
“我好餓,喫飽了再說。”
她喂着我。
還沒喂完,有人進來了,沒想到……竟然是官雪華。
她手抱着花,還有水果籃,一些喫的。
“她怎麼知道了?”我小聲問小熙。
“我昨晚慌了……見到你這樣,就……給官總打了電話,讓她來處理會好點。嗯。”
官雪華到我牀頭,看了看,然後問:“什麼時候醒來的。”
“剛剛。”小熙回答。
又有人進來了,兩個警察,說是要錄口供什麼的。
我想,這事已經升級到了出人命的地步了,我不可能再隱瞞什麼了,而且,對那幾個傢伙的容忍,反而會讓他們更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