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兩聲,李二端坐起來,擺起了架子,“你是太子,朕命你來處置這些人。”一副爲了李承乾以後繼任大統的模樣。
李承乾甚是無語地搖搖頭,行吧,早知道他就不問了這個便宜父皇了,問了也是白問。
經過此前一戰,剩下活着的叛軍士兵已經並不多了,但統計下來還是有六萬人左右。李承乾知道,這些士兵剛剛求饒的話並不算作假。
他們只不過是些普通士兵,只能聽命行事,若是違抗軍令也會有殺身之禍。如今也都誠心投降,罪行雖有,然並不致死。
如今大唐正是需要勞動力發展的時候,這個時候真的把這六萬人全部殺盡,只怕是一大損失還容易激起不明真相的那些百姓的民憤。
倒不如放他們一條生路,讓他們誠心爲大唐發展做事,又能討得民間覺得朝廷慈悲的美名。
李承乾這麼一想着,就對那些士兵說道:“爾等本是罪該萬死,但今天父皇和本宮看在你們算是身不由己的份上,便放你們一條生路。”
跪着求饒的士兵一聽見自己竟然不用死,很是激動地擡起頭,感恩戴德地看着李承乾,“多謝太子殿下,多謝太子殿下!”
但李承乾也不打算就真的這麼放過這些人。把手背在身後,李承乾說:“但你們終究還是有以下犯上的罪過,死罪能免,活罪難逃!”
“來人,即刻將這些人全部登記在冊,從此編爲庶民,不得從官入朝,只能從事苦力勞動!”雖然被貶爲庶民,但好歹沒有被殺,這些士兵已經很滿足。
李二對此也很滿意,此時的他經過長時間的恢復也總算是些力氣。看見屠夫大軍有條不紊的樣子,李二突然又想到了還被關押在三刀城中的張亮。
“去把張亮給朕押過來。”李二帶着親衛上了城牆,對旁人吩咐道。
被押上來的張亮看見李二被人攙扶着,還以爲自己的義子已經獲勝了,狂笑道:“皇帝老兒,你也有今天!”
“看來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張亮!”李二涼涼地說道,讓人把張亮壓在城牆上往下看。
只見三刀城外兵器隨地都是,到處都是還未乾涸的血跡,橫屍遍野。
只是那些屍體身上的衣服卻讓張亮很熟悉,那是他手下兵的衣服。而在一旁駐紮的軍隊卻穿着之前太子手下兵的裝備。
整個城外幾乎已經看不見不帶血跡的地方,程處默,程處亮,尉遲保琳,牛宇飛四人授李承乾的命令,正指揮着來往的士兵正在加緊清理戰場。
張亮瘋狂地搖着頭,“不可能!不可能!”然後掙扎着,不願意相信李二竟然真的脫困了。
“給我老實點!”壓着張亮的親衛厲聲吼道,手上的動作更加用力了。
李二見張亮這幅模樣,覺得甚是可笑也覺得人心難測。
想想從前他與張亮在戰場上一同對敵再到如今這個局面,終究在巨大的誘惑面前人心總是會變得如此貪婪。
“塵兒!”張亮瞪大了雙眼,看見城牆之下,張塵倒在地上,死不瞑目。很快就有清理戰場的士兵把張塵的屍體拖走。
“塵兒竟然死了,你竟然真的殺了塵兒。”張亮看見張塵的屍體被士兵隨意地拖走,心中一陣悲涼,他知道他已經徹底地敗了。
張亮滑坐下去,靠在城牆上,眼神空洞但又有一些癲狂的跡象。
親衛還想把張亮押起來,李二擺了擺手示意士兵,“不用了,你們先下去吧。”
“陛下,小心這逆臣傷你!”親衛有些猶豫。
“他被捆成這樣,又怎麼傷得了朕。”李二負着手走到張亮面前,對親衛說:“你們都下去吧,朕想和舊相識說說話。”
“……是,陛下。”親衛最終還是退了下去,只留下李二和張亮在城牆之上。
李二看着張亮,淡淡地說道:“朕問你,你可後悔?”
“後悔?”張亮冷笑一聲,“能有什麼後悔的,勝者爲王敗者爲寇,不過我輸了罷了。”
“張亮,你從前隨朕東征西討。所以朕從前從不曾苛待過你,對你更是不薄。朕給你爵位,給你封地,給你兵力!”李二的情緒很是激動,“可是你呢?到頭來卻想要殺朕!”
“是,你待我不薄,那又如何?憑什麼你能是皇帝,我就不能?憑什麼!”張亮已經開始有些瘋癲了。
李二見張亮完全不知悔恨,心中也滿是憤恨。丟下一句“呵,冥頑不靈!”李二一甩衣袖,下了城牆,“來人,把逆臣張亮押回長安,聽候發落!”
“哈哈哈,我纔是皇帝,我纔是皇帝!”張亮已經徹底瘋了,只是再沒人覺得他有任何威脅。
“放肆,你們竟敢如此對朕!”張亮的這些瘋言瘋語實屬大不敬,前來的士兵堵住了張亮的嘴,將他拖了下去……
另一方,李承乾對程處默,程處亮,尉遲保琳,牛宇飛說道:“諸位這些時日想必很辛苦吧。”
“這是末將的職責所在,不辛苦!”四個人一齊答道。
“等回了長安,本宮會讓父皇重重地賞賜你們的!”李承乾對四個小將說,這次四個人護主有功,理應得賞。
“多謝太子殿下。”程處默,程處亮,尉遲保琳,牛宇飛都很高興。
李承乾笑道:“行了,接下來你們可以好好的休息一天,也讓底下的將士好好休息一天。明日清晨提前把行軍裝備整理好,帶齊物資,啓程回長安!”
“是!”四人說完,便退下了。
三刀城外的戰場清理完畢,蕭瑟的涼風一吹,將那些血腥味散去。
夜幕降臨,三刀城恢復了從前的寧靜之態。大軍也已經按照李承乾的命令整頓完畢,只待明早啓程返回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