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穿越之細水長流 >29。私房錢是這樣存下的
    私房錢是這樣存下的

    布鋪旁邊就有成衣鋪。成衣鋪的格局與布鋪差不多,也是進門一張櫃檯,顧客站櫃檯外,夥計在櫃檯裏。成衣鋪裏夥計的身後也是貨架,只是爲了更好地展示衣服,貨架只得一層。因貨架有限,而衣服又沒有疊放,故櫃檯上的房樑上又釘了一排釘子,用以掛展示衣服。

    進了成衣鋪,李滿囤將展示出來的衣服一件件看過去,眼見都是成年男子的衣服,便問夥計:“夥計,我請教一下。”

    “你們店竟不賣孩子衣服嗎?”

    夥計上下打量一番,見他一身莊戶人才穿的本色土布衣裳,便即知道他不知城裏規矩。

    成衣鋪做的是店鋪生意,主要是爲街面上的鋪子提供一年三節鋪裏夥計們的制式衣裳,其次,也給來城裏跑商的馬隊、行商提供衣裳。所以,一律都是成年男子的衣裳。

    “這位客官,”夥計陪笑道:“我們成衣店不招待女客,客官想買孩子衣服,得去繡莊。”

    “繡莊專待女客,纔有孩子衣服。”

    經夥計這麼一說,李滿囤明白了。男女有別,這衣服確不可混賣。

    李滿囤擱成衣鋪替自己買了兩套衣服,一套300文,比自家買布做,足貴了100文。但李滿囤將王氏做衣裳的時間,折換成制八抓鰲的時間,便即又覺得可以接受了。

    經夥計指點,李滿囤尋到了繡莊。果然,這裏進出的都是女人。

    站在繡莊門外,李滿囤一時有些犯愁,他一個大老爺們,進繡莊算怎麼回事。

    紅棗看出她爹的無措,便說道:“爹,我先進去瞧瞧。”

    “有合適,再出來跟你拿錢。”

    李滿囤想着紅棗買過豆腐,買過魚,便即就答應了,只囑咐紅棗看了就來,不要亂跑。

    紅棗進了繡莊。只見繡莊,一連三間鋪面,東一間收放繡活,有三個女人坐在那裏描花樣;中間一間出售繡品,有荷包,鞋墊、鞋子,腰帶、扇子,菸袋,錢袋,手帕,抹額,帽子,蓋頭等等;西邊一間纔是衣服。

    店裏女工,隔着門,看紅棗父女很久了,現看紅棗一人進來,也沒小瞧她,竟是有問必答,舉止與對待成人無異。

    紅棗扒着西間的櫃檯,墊着腳,努力往裏看。幫工看她辛苦,便即問道:“姑娘要什麼告訴我,我可替姑娘拿下來挑。”

    紅棗看那幫工梳着髮髻,便即道:“嬸嬸,我要給自己,和我娘,買衣裳。”

    女工一聽就明白了,便即看着紅棗的個頭,拿下一套衣服過來道:“姑娘,看看,這套。”

    “這套粉藕色,顏色適合姑娘。”

    “上面繡的海棠花,花樣也漂亮。”

    紅棗拿手摸摸衣裳,見料子,是細棉布的,極爲細密,且衣服的做工,領口的繡花,以及收腰的樣式,遠非王氏的手藝所能,當即就有些動心。

    紅棗問:“這衣裳,多少錢?”

    “一套,連褲子,300文!”幫工一邊回答,一邊留意紅棗的神色。見她聽到300文,也眉眼不動,心裏詫異,轉即想通,又不免爲自己的行爲感到好笑:這不過是個孩子,哪能知道衣裳價錢做主的,是外面那個候着的漢子。

    看完自己的衣裳,紅棗又看她孃的衣裳。

    買衣裳,得有尺碼,女工問紅棗:“你娘衣裳的尺寸,帶過來了嗎?”

    紅棗聞言一呆。進城前,李滿囤可沒說買衣裳,所以,就沒帶尺寸。

    不過,這可難不住紅棗,她瞅了瞅四周,便即指着東間一個描花樣的婦人,與女工道:“就那個紫衣嬸子的尺寸。背影和我娘一樣。”

    紫衣女人常年在繡莊接活,女工稍一回想,便即就拿來一套暗紫色衣裳。

    紅棗瞧那衣服與那描畫樣的婦人一致,便即道:“嬸嬸,這件不行。”

    “老氣。”

    “我娘年輕着呢,還不到三十歲!”

    女工聞言一怔,心說,你娘,即便不到三十歲,但看你,就知道你娘,也年輕不到哪裏去。二十三、四起碼的。這顏色不正該你娘穿

    “那件,那件天青色的。”紅棗看了一圈,終看到自己滿意的顏色。

    女工依言取來衣服,心裏吐糟這天青色,是未出閣的女孩才穿的顏色,這小丫頭買衣裳只憑自己喜好,她倒是敢買,她娘敢穿嗎?

    紅棗瞧那衣裳領口和袖口繡了幾支梅花,極是素雅,好看,便即就決定了,就這一件。問清楚價錢,500文一套,紅棗又去看鞋子,試鞋子,然後挑了兩雙六十文一雙的暗紅色布鞋,紅棗方出門去與她爹討錢。

    紅棗至今還沒穿過布底鞋,因爲布貴、小孩子的腳長得快。一直以來,紅棗都穿的木屐,即便是冬天,也是在木屐上加一個草和雞毛編的毛窩。布鞋,她爹孃倒有,但也只吃席時才捨得穿,平時和她一樣,也是木屐加草鞋。

    紅棗想穿布鞋很久了,她決定寧可不要新衣,也要買雙布鞋穿。

    “爹,”紅棗跑出繡莊,告訴李滿囤:“我的衣服,一套要300文,孃的,要500文。”

    女人孩子衣服竟然這麼貴李滿囤聞言倒吸一口涼氣,竟較他們男人衣服還貴。明明,女人、孩子的身量比男人小,比他們省布纔對。

    不過看到滿街的紅燈籠,以及來往孩子婦人身上的新衣,李滿囤終忍住心疼,自腰間錢袋摸出一錠銀子給紅棗道:“這銀子,你拿去,給你自己買兩套,你娘買一套衣裳去。”

    不是李滿囤豪氣,一氣給女兒五兩銀子。實在是李滿囤家現錢只有十一、二吊,銀子卻有八十多錠。此外,不拘村裏還是城裏,常交易的還都是錢,而擱銀號拿銀子換錢,還得額外收五十文錢,李滿囤捨不得。所以,現李滿囤進城,便都帶一錠銀,尋機用掉,找換成錢帶回家去。

    紅棗原想給他爹說買鞋的事,但聽說他爹讓他買兩套衣服,便即就改了主意。當下,答應着去了。

    乘着紅棗討錢的工夫,女工也與掌櫃說明了情況,問這衣裳這麼賣是否合適。

    繡莊的女掌櫃順便女工的話,目光轉向店鋪外,然後就瞧到李滿囤給紅棗銀子。

    “銀子”女工也很詫異。畢竟市面上流通的多是銅錢,銀子並不多見。

    掌櫃的見狀,微微笑道:“賣吧,沒事。”

    “這孩子的娘,得了孩子她爹給買的衣裳,不拘什麼顏色,心裏必定是喜歡的。”

    女工一想也是,她家男人,若捨得給她買衣裳,不,哪怕是能買塊包頭布,她也是極開心的。

    紅棗進到店裏,請女工幫忙把兩套衣裳和兩雙鞋拿紙包起來,紅棗給女工五兩銀子,女工找回四吊錢加80文給紅棗。

    捏着零碎的80文,紅棗想了想,便即花30文買了三個同款如意繡花卻不同顏色的荷包,準備家裏人,一人一個。然後又花10文與王氏買了塊與衣裳配套的繡花包頭巾,花5文與自己買了兩根大紅髮帶,至於,剩下的35文,不好意思,紅棗自己笑納了。她留着自己跟村裏貨郎買草紙用。

    先從新買的三個荷包裏挑出自己看中的粉色荷包紮到腰間,紅棗把35文私房錢收好。然後方讓鋪裏的女工把其他東西包起來。

    鋪裏的女工看紅棗一個孩子,既要拿四吊錢,還要拿貨物,便即就好心的幫她將東西送到了鋪子外面,看着紅棗將東西一樣樣遞給李滿囤後,方纔回了店鋪。

    不得不說,紅棗想,這年歲雖然物質不大豐富,但店鋪裏的掌櫃、夥計、幫工的服務意識卻不差,少有店大欺客,缺斤少兩的情況。起碼,紅棗今天沒有遇到。

    瞧見找回來的四吊錢,李滿囤頗覺奇怪,邊問女兒:“紅棗,這錢,怎麼多了一吊”

    紅棗把幾個紙包給李滿囤看:“爹,衣服,我只買了一套。”

    “這套,是我的,這套是孃的。”

    李滿囤瞧兩件衣裳都是細棉布的,心說,乖不得貴,這細棉布可不就比粗布貴嗎。

    “這個包裏,是我買的兩雙鞋。”

    看到紅棗買的布鞋,李滿囤暗叫自己糊塗,竟然沒想到給紅棗買鞋。好馬配好鞍,300文的衣裳,配草鞋,確是不合適。所以竟未責怪紅棗亂花錢買鞋。

    “這個包裏,”說着話,紅棗打開最後一個包,拿出其中一個深藍色荷包給李滿囤:“爹,這個荷包,給你。這個秋香色的,給娘。”

    “爹,你看,我也有一個。”

    “咱家一人一個。”

    拿着女兒送的荷包,李滿囤幸福地渾身舒泰。心說:紅棗,這孩子,不是一般的孝順。

    “這個包頭布給娘,這個髮帶是我帶的。”紅棗把髮帶虛纏在自己的雙丫上,問李滿囤:“好看嗎?”

    “好看,好看,”李滿囤喜得連連點頭:“還是你想的周到。”

    “這東西,買的真好。”

    自始至終,精明的李滿囤壓根沒想到問他女兒一聲,每樣花了多少錢。要麼,怎麼說,是,傻爹呢。精明,那都是對其他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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