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穿越之細水長流 >185。裏裏外外一把好手(六月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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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 ”紅棗忽地想起一件事告訴李滿囤道:“咱家得再買些茶碗。”

    紅棗家現雖有五十個茶碗但平日擱外面用的就只幾個。故而今兒待客紅棗一時抓不到乾淨的茶碗,便只能拿飯碗來做替代。由此也讓紅棗回想起洗三那日茶碗剛只夠用的捉襟見肘。

    “現家裏的茶碗勉強只夠族裏請客使用。”紅棗道:“下小定那天, 族人要來不說,謝家來人一準的也不少,而且他家下人還特別多。如此爹,你倒是買些茶碗回來纔好!”

    李滿囤一想可不是嗎?謝家排場大,今兒不過兩車禮就來了有十個人。而放小定那天要過大禮——這12, 000兩銀子的聘禮, 得來多少車?多少人?到時總不能謝家來人連茶碗也不夠使, 可是叫人看低了紅棗和他?

    這茶杯,李滿囤想:必須得買!

    提到小定李滿囤又想起風俗裏他得招待上門的男方蛋茶, 然後這便就得有碗筷和桌椅板凳。而桌椅板凳又得有地方擱, 於是就還得有地方房屋。

    家裏磚瓦雖有,但建房現是來不及了, 李滿囤想:不過他可以搭一個, 不, 兩個喜棚——來往幾回, 李滿囤算是看出來了, 這謝家規矩大,下人,即便是謝福,在主子跟前也沒有座兒,更別提喫喫喝喝了。

    故此小定那天他得把謝家人和他們的僕從分開招待。

    主意拿定,李滿囤又合計了好一會兒, 然後方纔在午飯後招來了餘莊頭商議搭喜棚的事兒。

    餘莊頭作爲莊頭,早就自媳婦餘曾氏那兒知道了謝家提親的事兒——對此,餘莊頭也是樂見其成。

    俗話說“背靠大樹好乘涼”,餘莊頭暗想:他家老爺爲人雖好,但父子兄弟一個不靠,勢單力薄得讓人揪心——萬一着了別人的道兒,連個幫忙喊冤的都沒有。

    現紅棗小姐嫁了謝家,往後有謝家當靠,他家老爺往後自是安穩無虞了,連帶的他們莊僕能安心度日。

    故而對於李滿囤先前沒答應婚事,餘莊頭是真心着急。

    難得今兒李滿囤點了頭,餘莊頭一聽招立就忙不迭地跑來了。

    “老爺,大喜,大喜啊!”一見面餘莊頭就給李滿囤道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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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和女兒就一萬兩千兩銀子達成共識了的李滿囤聞言自是高興地受了禮,然後笑道:“餘莊頭,今兒叫你來就是說這事,不想你都已經知道了!”

    “這麼大的事兒,如何能不知道?早晌小人們都在客堂東邊的樹林裏幹活,瞧到謝家人進來,那氣派,好傢伙……”

    餘莊頭一通馬屁拍得李滿囤十分高興。然後看紅棗在屋,餘莊頭少不得跟李滿囤又花式讚了紅棗小姐十回——餘莊頭深知李滿囤老爺的癢處。

    如此把李滿囤足捧得十二分歡喜後餘莊頭方纔說道:“老爺,這棚子的事兒好說,只要您劃下地方,小人們立刻就能搭起來。”

    於是李滿囤便就指了客堂前的空地和客堂東側樹林外的空地讓搭兩個喜棚。

    對於餘莊頭的尬吹,紅棗早已完全免疫——人生而不等,餘莊頭這個連人生自由都沒有的下位者爲了自保說幾句恭維話,即便言辭不大合心,聽着尷尬,也沒法計較。

    看兩個喜棚間距較遠,紅棗想了想方建議道:“爹,這東邊喜棚挨着磨坊井臺,且磨坊裏又有竈,倒是在這裏立個廚房燒煮蛋茶便宜,不然東西從主院端到這裏實在是太遠了!”

    李滿囤聽的有理立就應了,然後又讓餘莊頭再給安排幾個婦人來燒煮。

    李滿囤城裏鋪子裏的羊奶已賣了兩個月,莊裏十戶莊僕家的婦人也都輪換進城了六回——由此整個莊子的僕婦們在見識過張乙的紅燒肉、紅燒魚、蘆蒿抄臘肉、香菜豆腐湯等家常午飯菜後掌廚手藝都有了質的飛躍——現僕婦們煮肉燒魚再不似跟先前燒豬食一樣一鍋燴了不說,還都還學會放醬油加糖來調味了。

    沒猶豫地餘莊頭點頭說道:“老爺,您放心,小人保管這天的廚房不會誤事!”

    “現咱們莊子裏的婦人燒菜手藝都還不錯,”餘莊頭解釋道:“而男人,因爲家裏女人進城燒煮羊奶沒人做飯現學會燒火做飯的也有不少。”

    “下定這日燒煮別的不好說,但若只是打個蛋茶啥的咱莊子卻是人人都能做的!”

    聽說莊裏的男人現都會燒火做飯,李滿囤聽過也就罷了。

    紅棗聞言卻是不吝誇讚道:“不錯,這男人就得會做飯纔可算得上是裏!    "

    裏裏外外一把好手!”

    沒下過廚不會燒火做飯的李滿囤心塞了——紅棗眼裏,他竟然不夠能幹!

    “咳,紅棗,”李滿囤爲自己辯解道:“咱莊裏男人燒飯原都是沒有辦法的事,和能幹不能幹有啥關係?”

    “前兩天,我還聽你念《孟子》,讀‘君子遠庖廚’呢,可見,聖人眼裏這大丈夫可不該幹廚房活計!”

    嘖,她爹又斷章取義!紅棗心裏吐槽,但礙於餘莊頭在便故作疑惑道:“爹,‘君子遠庖廚’是這個意思嗎?我理解的可不是這樣。”

    李滿囤爲紅棗□□多了,聞言立條件反射地問道:“紅棗,依你說這話該是個什麼意思?”

    “爹,”紅棗對着餘莊頭謙虛笑了一笑,然後方纔說道:“如果‘君子遠庖廚’真是講君子不做飯,那麼假設有一天,這天下人都成了君子,這飯可叫誰來做呢?君子們喫不上飯,可不就得全部餓死?這餓死的君子還能叫君子?那都得叫餓死鬼啊!”

    李滿囤……

    餘莊頭……

    “爹,這《論語》、《孟子》是孔孟二聖教人做君子的善書,可不是讓人做餓死鬼的惡書。所以這‘君子遠庖廚’一準不是剛你說的意思!”

    雖然紅棗的話着實危言聳聽,但現在的李滿囤老爺也不是好忽悠的。他默默思了一刻方纔說道:“這不是還有女人可以做飯嗎?所以,我剛說的男人不應該做飯,沒毛病啊!”!

    聞言餘莊頭也是頻頻點頭,心說:古往今來,可不都是女人做飯嘛?虧他這把年歲了,剛差點就讓小姐給繞了進去。幸好,老爺英明!

    聞言紅棗笑了。

    “爹,”紅棗道:“子說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孟子也說‘捨生取義’。故而這君子如何能爲了成全自己而把這不好的活計推給婦人來做?”

    李滿囤……

    “己所不欲”這話李滿囤聽李貴林講過,而“君子遠庖廚”這話卻是他自己解的。如此兩下里矛盾,李滿囤自是不再堅持己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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