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穿越之細水長流 >敬惜字紙(九月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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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紅棗這麼快就說寫好了, 謝尚一肚子心事的走過去。

    謝尚看到紙上的黑墨圈後心思盡去, 立刻開心嘲笑道“哈哈,紅棗,這就是你的文章?”

    “誰規定說我要寫文章的?”紅棗無辜道“這用法說明一定要做文章嗎?”

    “尚哥兒,比如我先告訴你怎麼用幹發帽的時候有作文章了嗎?”

    紅棗說得太有道理, 謝尚無言以對。

    如果不必寫文章, 謝尚禁不住想, 那他剛在幹啥?

    小題大做嗎?

    “紅棗, ”謝尚批評道“那你這紙上畫幾個黑圈又是什麼意思?字不字,圖不圖的也沒人能看得懂啊!”

    紅棗臉黑了, 沒好氣道“這麼明白的事, 怎麼會看不懂!”

    “這是四幅圖。第一幅是表示一個人把帽子戴頭上;第二幅圖是把帽尾包裹住頭髮後然後纏繞;第三幅圖是把纏繞的頭髮折到頭頂;第四幅就是帽子戴好的樣式。”

    聽紅棗如此一說, 謝尚總算是明瞭這紙上圈圈卷卷的意思,然後便忍不住吐糟道“你想法倒是挺好, 但這也畫得太差勁了吧?”

    紅棗雖一向知道自己手殘, 畫出來的東西有些差強人意。但前幾天紅棗在見識過謝尚拿來的幾本菊譜裏的抽象菊花圖後便忽然覺得自己的繪畫水平擱這世竟然還算不錯——比如她三年級時畫的菊花比菊譜也不差什麼。

    怎麼說, 紅棗想她也是前世受過十五年美術課教育的人!

    “你畫得好,”紅棗把毛筆遞給謝尚“那你來啊!”

    她還就不信了,謝尚這個毛孩子還能畫得比她好!

    謝尚的畫是跟他爹謝子安學的。

    謝子安能畫全是因爲早年和謝老太爺其他京裏回來的子孫較勁——不就是琴棋書畫嗎?早年的謝子安如此想有什麼了不起?他先前是沒學, 等他學了,一準蓋過所有人……

    謝子安說話算話, 他做到了琴棋書畫蓋過了他爺的其他子孫,但也因此誤了自己的仕途。

    謝子安最擅長的畫的是美人。

    謝子安不願兒子謝尚步他的後塵,誤了前程。他現教謝尚畫的都是花!    "

    花鳥——即便不再畫美人, 但謝子安依舊還是喜歡濃彩重抹靈動鮮活的生命,一如他自已暢快酣漓的人生。

    謝尚雖沒畫過人臉,但在書房見多了謝子安早年畫的美人圖,且又畫過許多鳥頭,當下寥寥數筆勾出來的一個圈瞧着便就比紅棗畫的一筆圓更似個人頭。

    紅棗……

    俗話說“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紅棗不過看謝尚畫了幾筆,就知道自己剛剛託大了。

    “尚哥兒,”紅棗肯定道“你學過畫畫!”

    “嗯!”謝尚提着筆拿畫鳥雀長翎毛的筆法給人臉周圍繪製頭髮,隨口應道“跟爹學的!”

    謝子安?紅棗眨眨眼,心想原來謝尚會畫,是家學淵源!

    紅棗想想又問“那你會彈琴不會?”

    “嗯!”

    “下棋呢?”

    ……

    東拉西扯間謝尚畫好了圖,紅棗一見謝尚放下毛筆,不待他發問便立刻拍手誇讚道“尚哥兒,你畫得真好!”

    “比我畫得還好!”

    與其聽謝尚的自吹自擂,紅棗暗想那還不如她先誇了,如此也算結個善緣——橫豎謝尚的畫確實比她畫的好,她實話實說,也不算諂媚。

    俗話說“光光打九九,不打加一”。意思便是做人要留有餘地,不能得理不饒人。

    謝尚眼見紅棗跟自己服了軟,便就不好意思再貶低紅棗的畫來聊以自誇——何況,謝尚暗想這畫圖的主意原本還是紅棗給想的。

    紅棗畫畫是不行,但她的主意卻是極好的。

    瞧他現畫的這四幅圖畫,是個有眼睛的人都能瞧出這幹發帽怎麼用!

    “好不好,”謝尚竭力淡定回道“明兒一早呈給爹孃和老太爺就知道了!”

    紅棗……

    一張紙上兩幅四格畫,謝尚將紙對摺裁開,拿出自畫的一張交給彩畫道“拿出去給顯榮,讓他安排人在明兒早飯前拿紅紙畫了和匣子數對應的圖來!”

    對於剩下的半張畫,謝尚然後也交給彩畫道“這張也拿給顯榮,讓他收起來!”

    紅棗聽李滿囤講過要敬惜字紙,知道這世人和她前世的古人一樣看重文字,不!    "

    要的字紙都要送到城裏的崇文社焚燒。

    不過她家窮,平時練字多是以水代墨,偶爾寫張字紙,她爹孃也都當寶貝一樣收着,壓根捨不得燒。

    紅棗知道謝尚平時在屋寫字的紙,即便寫廢不要的也都由顯榮給收着。

    紅棗看謝尚連她的隨筆畫也收,不覺好奇問道“尚哥兒,我這畫是不是會送到崇文社去燒?”

    “崇文社?”謝尚揮退彩畫,轉身笑道“紅棗,你知道崇文社?”

    紅棗點頭道“我聽我爹講過!”

    對着紅棗撲閃的眼睛,謝尚笑道“崇文社是孔廟的下設,是給城裏一般人焚燒字紙的所在。”

    “咱們家花園就有惜字亭,焚燒字紙倒是不必去崇文社!”

    “花園就有?”紅棗驚喜了“那我能去燒嗎?”

    前世旅遊景點雖有不少的惜字塔,惜字亭,但作爲古蹟,已不許一般人焚燒字紙,故而紅棗先只聽導遊給講過古人燒字紙的儀式,但並沒有實際親身體驗過。

    “自古能知化丙者,於今便是識丁人。”謝尚點頭道“花園裏的惜字亭,原就是爹爲太奶奶修的。”

    “太奶奶因聽東城外白衣庵的尼姑講經時說人讀書好能得功名都是宿慧。”

    “紅棗,宿慧你懂吧,就是前世,再前世等許多世積累下來的智慧。”

    紅棗着急知道下文,趕緊點頭道“宿慧,我懂,尚哥兒,然後呢?”

    “然後太奶奶就跟爹可惜說她是個女身,即便這輩子做了許多功德,下輩子或能得投個男胎,但這世睜眼瞎,下輩子怕也沒啥宿慧,不能讀書識字考功名。”

    紅棗……

    “爹聽了就說這有什麼難的?他就叫人擱花園假山頂修了這個亭子,然後把自己歷年留存的文章和詩作都給太奶奶,讓太奶奶擱亭子的火爐裏燒了。然後把字紙灰挖起來拿紅紙包了存起來給太奶奶將來做陪葬。”

    “太奶奶很安慰,往後初一十五都來亭子給造字先師蒼頡公和文昌帝君的神位上香……”

    紅棗默聲聽謝尚講故事,心裏想着謝尚太奶奶一輩子的遭遇,忍不住感慨她太奶奶雖說一輩子所遇非人,婚姻不幸,但卻是養了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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