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穿越之細水長流 >第430章 和狀元的距離
    閱卷結束,考官們排定了試卷名次。拆開名封,看到取中的第一名是謝尚,在場的主考官、副主考官、同考官、閱卷官均是一陣沉默——他們倒是知道自己做得公正,但天下人要怎麼想?

    他們要不要避個嫌?

    如此倒是省事,但未免有些愧對同僚之子。

    不約而同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主考周文方身上。

    對於取中下屬的兒子,周文方倒不算意外。

    俗話說得好“文如其人”,謝尚人品出衆,文章超羣也屬自然。

    想着門樓上的六回印象,周文方淡然宣佈:“本科會元——謝尚!”

    一錘定音,竟就直接取了!

    周文方出仕三十年,自詡文名比元維還盛,便不願在下屬面前塌臺——和謝子安交情那麼好的元維都敢取謝尚解元,周文方暗想:他秉公取謝尚會元又有何不可?

    相反,不取才是虧心!纔會爲下屬所詬病!

    年近花甲的周文方年歲長歸長,書生意氣卻是一點沒比年輕時少。

    發榜當天,顯榮在貢院的佈告欄前再一次遭遇來看榜的文思。

    “榮管家!”文思率先抱拳和顯榮招呼。

    過去六個月的第一個月他主子文明山每天都在研讀謝尚的那本《四書文理綱要》,而隨後的日子,他主子都在廢寢忘食地用《綱要》裏的方法析構《五經》以及他選中的文章。

    文思從沒見過這樣用功的文明山,加上擔心文明山用功過度傷了身體便勸文明山歇息。結果沒想文明山卻說他不及謝尚,謝尚已經抱得佳人歸了,他才摸到伊人的衣服角,現正是“衣帶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的關鍵時候,竟是一日不肯歇,連大年初一都在家閉門讀書用功。

    文思還是頭一回見文明山對人這樣推崇服氣,故而今兒見到顯榮便本着替他主子愛屋及烏的思想分外客氣。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加上又是他鄉遇同鄉,顯榮跟着回禮道:“思管家!”

    由此兩人又站到了一處。

    一時發榜,顯榮當先看到榜單最前方謝尚的名字大喜過往,樂得出了聲:“會元!哈,會元!”

    他主子的大六元圓了五個元了,實在是可喜可賀!

    文思同時看到心裏不覺跟着高興——今科會元可算是花落他們江州了!

    他們江州這都多少年沒出過會元了?

    不怪他主子對謝尚服氣。

    俗話說“水漲船高”,現在他很可以期待一下他主子的名次了。

    心念轉過文思便看到他主子的名字出現在第三名的位置上——跟謝尚的會元就間隔了一個名次。

    於是文思也樂了——這名次可比前科的江州解元好。

    他家三爺不負天才之名,先沒中解元,只是生不逢時,遇到了另一個天才謝尚而已。

    不過,文思得隴望蜀地嘆氣:他主子若能早些似現在這般用功就好了,如此不說越過謝尚,但越過這個第二名的艾正卻是有極大可能。

    畢竟這個艾正的年歲可不小了,都有三十多了,足比他主子多唸了十來年的書!

    顯榮也看到了文明山的名字,心知他主子和這位文三爺的關係是斷不了了——同鄉加同年不算,搞不好還將一起進翰林院做同僚。

    “走嗎?”顯榮主動問文思。

    “走!”

    文思答應一聲便和顯榮抱團往外擠……

    顯榮出門看榜,謝尚在家也沒閒着。謝尚跟他爹一桌喫過早飯後便讓振理打水洗臉,然後又拿出面脂脣膏對鏡塗抹。

    吸取上回鄉試發榜時手忙腳亂的教訓,謝尚今兒提前收拾自己以便能以最佳的樣貌出現於人前——今兒可是他在京師的第一回亮相!

    謝子安一旁看着則有些糟心——雖然他早年曾推崇過魏晉名士,效仿過他們的不羈,但時過境遷他已然摒棄了過去。

    何況即便當年他研黛調胭抹的也都是女人,可不是他自己。

    這年頭除了女人就只娼戲才塗抹胭脂。

    所以他兒子學啥不好,偏學塗脂抹粉?

    謝子安委實看不慣兒子似婦人一般對着鏡子給嘴脣塗抹胭脂。

    “尚兒,”謝子安委婉問道:“京師早春風大,你抹些面脂防皴倒也罷了,怎麼還抹胭脂?”

    謝尚專注地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迴應道:“爹,我抹的不是胭脂而是脣膏。一會兒報喜的差役就來了,我抹點脣膏讓自己看得精神些!”

    確認無誤後謝尚轉過臉來給謝子安看,然後問道:“爹,您看怎麼樣?是不是精神許多?”

    謝子安……

    莫非好奇地從樑上探出頭來瞧看,不覺點頭認同,心說還真是!

    作爲一個密探,僞裝是基本技能,而脂粉是極好的僞裝工具。莫非倒不覺得男人抹脂粉有啥妨礙。

    謝子安仔細看了看兒子剛抹了良久的嘴脣訝異道:“真不是胭脂?”

    “爹,”謝尚拿脣膏盒子給謝子安看:“這脣膏雖說是玫瑰膏子調的,膏體帶些紅,其實顏色極淡,抹在脣上的功用和麪脂一樣主要就是潤澤——不然我一個男子,平白無故地抹了胭脂在臉上沒得招人笑話。”

    “爹,您要不要試試?”謝尚發出邀請。

    謝子安推辭:“不了,我用不上!”

    “試試吧!”謝尚強烈推薦:“紅棗特地給我調的方子,玫瑰蜂蜜味,抹在嘴脣上一股子甜香,跟喫玫瑰糖似的,還不壞牙!”

    謝子安聽得有些動心,但依舊堅持道:“不必。”

    謝尚轉轉眼珠笑道:“爹,一會兒喜報來了您跟我一起出門,只我一個人精神怎麼行?”

    “您倒是先試一回,若實在覺得不好,擦掉就是。”

    “爹,我告訴您我岳父現都在用這個脣膏和麪脂,說顯年輕好用!”

    謝子安……

    聽說連李滿囤那個大老粗都用,謝子安終於接受了兒子的提議,擱自己面頰和嘴脣上分抹了一點面脂脣膏,立竿見影的便看到鏡子裏的自己纔剛來京時的模樣——年輕了有近十歲。

    謝子安忍不住嘖了一聲,心說這面脂脣膏他雖說現在用不上,但對於那些上了年歲又想繼續爲官的老大人們來說卻是合用。

    “這面脂脣膏還有嗎?”謝子安想自己再試試。

    謝尚點頭:“有,前兒我叫顯榮做了好幾瓶。”

    就預備他爹跟他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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