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穿越之細水長流 >第483章 強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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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至親, 且統共就這幾個人,晚飯的兩桌席就都擺在了堂屋。

    男人先坐, 其中雲意當仁不讓地坐了男桌的首席。雲意坐下後便叫成銘坐,成銘則推讓謝尚, 謝尚如何能肯?不免和成銘推讓一回。

    到底叫成銘坐了上首後,謝尚又和雲敟雲斆兩個表兄弟告了罪後方纔在下首坐下,雲敟兄弟則打橫做陪。

    男桌的位次定了, 女桌這邊就簡單了。

    看着紅棗跟着方氏、雲敏坐下,鄭氏招呼成功道:“功兒, 快過來坐。”

    至此一直只顧說話的方氏方想起兩個孩子,笑道:“芮兒和功兒今兒倒是安靜!”

    雲芮應道:“孫兒和功弟弟剛剛聽奶奶講家鄉的事覺得頗爲意思。真想盡快回家鄉瞧瞧。”

    雲意隔桌聽出了趣味, 忍不住插口道:“芮兒,你剛都聽到哪些家鄉事了?”

    雲芮轉身笑道:“爺爺,剛奶奶和姑姑、尚嬸子還有娘談論家鄉的時水。”

    “說每年春天的時候, 就有人從遠山拉這麼粗,”雲芮伸手比劃:“怕是有三四寸粗的山毛竹進城來賣。毛竹買回去後剖開,刮乾淨裏面, 然後掛在檐頭的滴水下接等雨水引入水缸。”

    “屋頂留下來的雨水難免混有沙泥, 但等存放一夜,這水就清嶄嶄的, 好喝不說,洗衣也比咱們京城的玉泉水清亮乾淨, 不掉色。”

    “對了, 據說咱們江州出產的天水碧, 就是由這雨水調和顏料染就。是別處都沒有的鮮綠。”

    “不過最好的雨水還是時雨。黃梅時節天天下雨,幾場大雨一下,屋頂沖洗得乾乾淨淨,接下來的雨水便不帶一絲塵星兒,最爲甘甜醇厚,泡茶煎藥都好用。”

    ……

    “爺爺,”雲芮最後期待道道:“奶奶說咱們家鄉老宅裏有幾十口缸,存放着全家一年用的時水。爺爺,年底咱們回鄉,我就能喝到咱們家鄉的時水茶了吧?”

    看着大孫子眼裏撲閃的星光,雲意笑得合不攏口,連連點頭道:“

    “能,一定能。芮兒,爺爺告訴你,咱們江州的時水茶比這京裏的玉泉水可是一點也不差。”

    顧忌着女婿,雲意就沒說更好。

    謝尚正在追兒子,眼見雲芮伶俐,心裏喜歡,笑讚道:“難爲芮兒小小年歲竟知道這許多家鄉事。”

    傻爹雲敟眼見兒子人前露臉,不免得意笑道:“芮兒雖生在京城,但到底還是江州人,如何能夠忘本?”

    “說句心裏話,我也想咱們江州的時水茶了!”

    ……

    成功聽得豔羨,拉着他娘雲敏的衣裳小聲道:“娘,我也想去江州喝時水茶。”

    雲敏……

    俗話說“衣錦好還鄉”。江州遠在千里之外,來回一趟,不說路費,只說家去後給本家各房的禮物,沒得兩三百兩可不好看,而回來,家鄉的風物土產必是也得給婆家親戚捎些,如此又是一筆花銷。

    京官裏成家算是頗有家資。但她公婆還在,沒有分家,男人又只是個秀才,家常沒甚進項。

    現家中喫穿都是公中,人情往來則靠她和孩子的月例銀子八兩支撐——其中她月例四兩,兩個孩子各二兩。

    男人的月例二十兩,只勉強夠男人自己買書、買筆、買墨、郊遊應酬,根本貼補不了她。

    當然她手裏嫁妝私房還是有些的。但這些是她一輩子的依靠,如何能輕易拿出?

    何況她丈夫現在功名未就,現在回鄉一來不夠顯赫,二來招她公婆抱怨不懂事,耽誤男人唸書,三則兩個妯娌都不是省油的燈,趁她不在,不定會怎麼挑燈撥火,蠱惑公婆。

    看一眼含笑不語的男人,雲敏撫慰眼巴巴的兒子:“功兒,明春化雪的時候,娘給你買毛竹存雪水,好不好?”

    成功倒是不貪心,高興應道:“好!”

    方氏就在旁邊,聞言不覺心疼——女兒嫁得遠,想回趟家鄉都不容易。

    現自家在京做官還好,但等放了外任,想再見都難了。

    下意識地看一眼紅棗,方氏嘆息:人

    人拗不過命。

    謝尚原是極好的女婿人選,誰知月老的紅線卻拴在這位身上?

    往後反倒是要籠絡好這位,如此即便自家放了外任,女兒孤身在京,遇事也不至於連個出頭說話的人都沒有。

    可憐天下父母心。爲了女兒外孫將來能有依靠,方氏瞬間對紅棗熱絡起來。

    雲芮求之不得,小跑到紅棗身邊殷勤道:“尚嬸嬸,我同你坐。”

    紅棗笑:“好!”

    雲芮眉清目秀,能說會道,正是紅棗這個怪阿姨喜歡的小正太。

    眼見橫座空出不好看,方氏又道:“敟兒媳婦,斆兒媳婦,難得今兒尚兒媳婦也在,這佈菜的事且交給丫頭,你兩個也坐下,大家好說話。”

    雲家規矩大,媳婦在婆婆跟前一貫只有規矩,沒有座。現方氏開口叫座,兩個人都頗覺得臉,喜滋滋地坐下不提。

    雲敏素知她娘不待見紅棗,但看她娘對紅棗突然熱情,微微一思索便就明白了她孃的苦心。

    雲敏心裏感念,就不會讓她娘唱獨家戲。

    在謝尚和紅棗給雲意方氏敬酒之後,雲敏也舉杯道:“尚弟妹,我嫁在京師,今夏你和尚兄弟圓房這樣大的喜事也沒能到場。現借花獻佛賀你一杯,祝你和尚兄弟白頭偕老,百年好合!”

    成功跟着舉起自己的蜜水杯道:“尚舅母,祝你和舅舅發昏大喜。”

    成功到底還小,把新婚誤說成了發昏。

    紅棗聞言一愣,轉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是發昏她能無保留地和謝尚這樣那樣?

    成功雖是口誤,但卻是真相了。

    紅棗今兒原就裝扮得粉面桃腮,加上剛喝了兩杯酒,有點上臉,當下這一笑仿若花開,看花了一屋人的眼睛。

    雲敟和謝尚碰杯道:“表弟,恭喜,恭喜!”

    謝尚壓根沒

    問喜從何來,直接仰脖幹了。

    眼見謝尚喝得痛快,雲斆成銘相繼舉杯。

    雲意笑呵呵地看着。

    狀元外甥不能成爲自家女婿固然遺憾,但人各有命,強求不得。更犯不着耿耿。

    大理寺的官做久了,雲意於功名利祿反倒是看淡了。

    賓主盡歡後,紅棗坐上轎子,不自覺握拳砸了一下座椅。

    這京城的破規矩,說什麼文官出門必得坐轎。搞得她現在想和謝尚共乘說話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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