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姻緣緋定 >第100章 小武的隨身畫像
    馬車畢竟不同於那些單騎,好幾次差點被黑衣人追上,有幾次坐在車廂裏的顧芝容聽到車廂外面的鐵板傳來“叮叮噹噹”的響聲,想必是那些黑衣人投擲過來的長刀撞擊到鐵板發出來的聲音,聽着令人膽顫心驚。暖色暖色幸好尚武駕車技術還算嫺熟,拼命的快馬加鞭,沿着山道駛上山去,又不走主道,專挑岔道走,一路顛簸不停,好不容易纔甩掉那些黑衣人。

    到達山頂時,三個人包括馬都累個夠嗆,這時顧芝容眼尖,發現不遠處的雜草叢裏露出一個屋頂,便指了指那裏。三人決定把馬車趕到那裏,歇會再說。

    這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想他們甩了黑衣人那麼遠的路程,即便是再追過來,也需要好幾個時辰。何況這荒山野嶺的,白天尚且看得清上山的路,這一到晚上,黑漆漆一片,想上得山來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所以,他們可以在這裏歇上一個晚上。

    走近前來,這居然是一間茅草小屋,顏色與外面生長的野草差不多,難怪不容易被發現。門倒是用一塊厚實的木板做成的,很是牢固,一般的野獸也不易闖進來。

    門沒有上鎖,想必這個屋子的主人很是自信,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會發現這個所在,並進來一窺究竟。推得門進去,見裏面用土磚砌成的大炕模樣,上面放一塊長方形的木板,再鋪上稻草就湊合着用了。旁邊還有一張缺了一條腿的桌子,再然後地上是一溜的樹樁作成的凳子。簡陋是簡陋了點,好歹還是個歇腳的地兒,不是嗎

    顧芝容倒是沒有什麼,前世的她父母工作繁忙,顧不上照顧她,就直接把她扔給鄉下的爺爺奶奶帶。那個年代鄉下條件也不太好,墊着破草蓆,蓋着破被子就這麼過完了童年的生活。而同村的一些更困難的人家,連破草蓆都沒有,身下就墊着稻草睡覺。

    她在屋裏尋覓了一陣,在桌底下找出燒了半截的蠟燭,然後又找出一個還能用的火摺子,點上蠟燭,小小的茅屋頓時亮堂起來。

    然後,她發現尚武與太子的反應好像有那麼一些差別。

    含着金鑰匙出生,錦衣玉食,嬌生慣養的主兒倒是看不到一句抱怨,走進門來,直直就坐到炕上的稻草上去了。而那個“貧窮人家”出身的尚武,立於門口,看着屋裏如此簡陋的擺設,緊擰着眉頭,表情有些呆滯,眼睛在屋裏梭巡着,像是在找可以坐下的東西。

    顧芝容疑惑地看了尚武一眼:“怎麼了,這屋裏有什麼不對嗎”

    尚武這才醒悟過來,忙擺手道:“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只是隻是隨便看看。”

    太子冷聲道:“馬車藏好了沒有”

    顧芝容忍不住道:“真是奇怪,你自己懂得如何藏匿馬車,自己不會去藏啊小武一個鄉下孩子,又沒有被人追殺過,哪懂得這些能不成你太子爺金枝玉葉的,這些活兒不屑於做”

    “太子爺”尚武一聽,嚇得臉色都變了,“撲通”一聲就跪到了地上,不住磕頭:“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望太子爺恕罪。馬馬車小人一早就藏好了,還在旁邊加了好幾垛稻草,一般人看不出來。”

    顧芝容翻翻白眼,這位太子爺的氣場真是夠大的,僅僅一個名號就把人嚇得屁流尿流的。

    “哎,小武,你這個還真是個死心眼啊。”顧芝容一本正經道,“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我是騙你的這位根本就不是太子爺呢”

    “不是太子爺”尚武莫名其妙地看着顧芝容,想了一下,慌忙擺手道,“顧小姐,飯可以亂喫,這話可不能亂說,誰敢冒充當今太子,那可是要殺頭的死罪”

    太子看了顧芝容一眼,再把目光落在尚武身上:“你姓尚”

    尚武忙點頭道:“小人姓尚,單字一個武。”

    太子想了想:“那兵部尚書尚岸與你是什麼關係

    尚武萬分訝然地看着太子,他沒有想到,單憑一個姓,太子爺就能聯想到當朝重臣兵部尚書。他磕了一個頭,道:“當朝兵部尚書尚岸是小人的親大伯。”

    “哦”太子的興趣顯然被提了起來,“既是親大伯,緣何他沒有提攜於你”

    尚武俊美的臉上掠過一絲慚愧:“是小人無能,入不了尚書大人的眼。”

    太子神色不變,脣角卻微微揚起。他早就聽聞兵部尚書尚岸爲人剛正不阿,不循私情,看起來還真的是這樣。

    “你且起來罷。”太子揮了揮手。

    尚武不敢擡頭去看面前的太子,垂着頭戰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忽然,一聲輕響,居然從袖袋裏掉出一卷畫卷來。

    尚武神色大變,慌忙彎腰要去拾起來。卻不料想顧芝容的身手更快,一下子就撈到了這幅畫卷,笑嘻嘻道:“小武,怎麼出門在外的身上還帶着一副畫卷,難不成是你心上人的畫像”

    太子在前,尚武哪敢硬奪回來被顧芝容這麼一問,臉上更是尷尬,“這個是”半晌也沒再說一個字來。

    一整天都與這個可惡的太子在一起,顧芝容鬱悶得要死,如今偶然地拾到一副畫,捉狹心態驅使下,便想好好捉弄尚武一番,排解一下心中的抑鬱之氣。

    她笑嘻嘻地看了小武一眼,見他神色異常緊張,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還以爲他是心事被人窺破,顯得難爲情,於是一邊打開畫卷一邊說道:“哎呀小武,這有什麼好難爲情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待我替你把把關,看看這位姑”

    “娘”字哽在咽喉中,顧芝容震驚地自畫像中擡起頭來:“小武,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手中的畫卷,畫的明明就是自己,栩栩如生,與真人相差無二。

    尚武把頭垂得低低的。

    顧芝容蹙緊柳眉,腦海裏一遍遍回放着自己與面前這個尚武相遇的情景。她從密洞逃出來,正想着到一旁的官道上攔輛馬車回去,這個時候就看到了尚武與他的馬車,世上真有這麼巧的事情

    世上巧的事情不會太多,其餘的都應該是陰謀。

    她已經能夠確定,那個欲對她實行非禮的紫袍男子壽王是岑貴妃指使的,而岑貴妃是大夫人的親外甥女,也就是說,大房已經開始行動了。

    那二房呢,吃了那麼大的虧的四小姐肯這麼輕易就放過她嗎

    顧芝容猛然擡起頭來,盯着尚武,一個字一個字道:“你是我四姐姐派來的”

    尚武把頭垂得更低,不敢去看顧芝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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