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姻緣緋定 >第180章 明月受傷
    秦路答道:“回少主,正是如此。屬下心中記掛我們寶鑑堂那批貴重藥材,於是屬下一路追隨貨船而下,終於在幾日前瞅準一個機會,潛進去檢查一番,結果卻發現裏面裝的根本就不是我們所託付的那批貨”

    說到這,他猛然擡起頭來:“少主,那批可是關係到我大昭國邊防數十萬軍士的康健啊”

    少主也覺得事關重大,眼睛裏一抹笑意也不見,冰冷的銀色面具在清幽的月光下更顯冰冷,他抿了嘴脣,一言不發,探詢地看向顧芝容。

    這個時候的顧芝容似乎才魂魄歸位,臉上不見一絲緊張神色,反而是一種悠閒得滿不在乎的樣子,看了秦路一眼:“哦,控訴完了輪到我說了”

    秦路憤怒地盯了顧芝容一眼。

    少主眼中的凝重之色反而減了幾分。

    顧芝容站了起來,很爽快地承認:“不錯,少主的這位手下說得很對,你們寶鑑堂的那十幾艘船的神農花,的確不在江南漕運的那批貨中。”

    “你”秦路徹底被顧芝容的話語激怒,“你說,你到底把我們那批貨藏哪去了,還是獨吞了”

    少主似乎也很是震驚,看着顧芝容沉吟不語。

    顧芝容看了秦路一眼,揶揄道:“別這麼急着給人扣帽子,我的話還未說完呢。我看這位秦大哥整天跟在少主身邊,而寶鑑堂的生意又做得這麼大,怎麼反而像一點都不瞭解這生意場上的事情呢,跟個初涉商場的毛頭小子似的”

    秦路被顧芝容一頓搶白,不由臉一紅,瞪着後者,怒道:“你”

    顧芝容也不理他,接着道:“想必各位不會認爲我是第一次做生意吧第一次做生意的纔會大張旗鼓的將那麼貴重的藥品大肆宣傳,然後重鏢保駕。我告訴你們,你們可知這一路上,爲了那批貨,我們江南漕運受了多少次暗襲嗎數不勝數,畢竟你們的那批貨太招人眼珠子了。不過呢,有些人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倒把我的一番巧安排全辜負了。”

    秦路看着女主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話語裏明明說自己是個笨蛋,又驚又怒,但是又想不到話來反駁,只得恨聲道:“好,既然顧五小姐如此說,那麼請問,我們寶鑑堂的那批貨呢,現在在哪裏”

    面對秦路的咄咄逼人,顧芝容毫不在意:“明日黃昏,江州碼頭,我會還你十三艘船的貨物,如若到期不能兌現,你儘可以將我江南漕運的招牌拆了。”

    見顧芝容說得如此信誓旦旦,秦路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其他的話來反駁,只得退一步道:“那好,明日黃昏,江州碼頭交貨,若是到時候看不到我們寶鑑堂的貨物,顧五小姐可就怪不得秦某手下不留情了。”

    少主皺眉,出聲低斥:“秦路”

    顧芝容眸色沉沉地看了秦路一眼:“你對我們江南漕運如此緊逼不放,哦不對,你對我如此步步緊逼,句句殺機,難道真的僅僅爲了那十幾條船的貨物還是因了別的其他目的,所以即便是我做得對還是錯,都要殺了我”

    秦路猛然一怔,擡起頭來有些發愣地看着顧芝容,心竟然砰砰猛跳了兩下,竟然無端生出一絲寒意來。

    面前這個小姑娘實在厲害了,他極力以公事掩飾他殺人的目的,還是被這個女子瞧出破綻。

    這樣的女子,留在少主身邊,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不管怎麼樣,她畢竟是接觸過那本書的,如果那本書真如傳言所說那般神奇的話,面前這位顧五小姐,不死也必須得死。

    少主冷聲道:“好了秦路,你退下吧,明日黃昏,顧五小姐自會給我們一個交待。”

    顧芝容笑笑,眼中冷意漸深:“對,我明日自會給閣下一個交待,不過至此之後,我們江南漕運不會再跟寶鑑堂再有生意往來。做生意重在誠信,不管我用的是什麼手段,只要我依循我的承諾,到時候將貨物完整整地交付到閣下的手裏面,這就是誠信。所以閣下的那些什麼祕密探訪的手段,就不必再用了吧”

    少主抿緊了嘴脣,沉默不語,想必尷尬得很。秦路沒有料到自己的魯莽,竟把寶鑑堂的名氣給毀了,被顧芝容如此嘲諷了一番,又見少主目光又冷峻幾分,登時不敢言語。

    顧芝容轉身而去,方纔的話她說得不留餘地,爲的就是要斷絕與寶鑑堂的一切聯繫,從此之後再無瓜葛。方纔秦路刺殺她時所說的什麼“大業”的字眼的確驚到她了,這種字眼在她看來,與意圖謀反,謀逆差不多。她一個生意人,犯不着跟這些廟堂之事扯上關係,以致招來殺人之禍吧。

    她走過去看路大公子。此時的路大公子依舊閉着眼睛,一動也不動。想想終究不是 人,身體底子自是沒有練武之人強壯,大量失血之下,人也處於暈迷狀態,也不知道方纔她與少主的談話他聽到沒有。

    不過,顧芝容也顧不得這麼多了,她用力把他扶起來,想要把他扶到馬車上躺着。路大公子人是昏迷的,身上沒有一絲力氣,整個人都倚在女主身上。

    顧芝容正要把路大公子扶起來,旁邊伸出一隻手來:“我來吧。”他看着她,目光一絲溫柔緩緩流動,“把他交給我吧,寶鑑堂有江州城裏最好的大夫,他一定會沒事的。”

    她剛要說什麼,秦路已搶了過來,不容分說一把扶起路大公子:“屬下來吧。”他自知魯莽,言語之間已有贖罪之意。

    畢竟是常年習武之人,他很輕巧就將路大公子弄上了馬車,輕輕地置於車內的榻上。而另一側,則躺着至今未醒的明月。

    顧芝容上車去看明月,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紮了幾個重要部分,嘔吐是止住了,但人依舊醒不來,她怔怔看着,目露憂慮。

    腦傷是個極難醫治的病症,尤其在這個時代。即便顧芝容這樣通曉醫術之人,在這樣限定的醫療條件下,也不知道該如何診治方好。

    少主沉吟片刻道:“顧五小姐,明月姑娘傷情危重,怕是不能耽擱得太久。我倒是認得越地的一位高深醫僧,聽說此人醫術高絕,擅長醫治疑難雜症,或許他可以救明月一命。”

    顧芝容一聽,眼睛瞬時亮了:“你說的那位高人,你真的知道他在哪裏那快帶我去找他”

    看着顧芝容一副焦慮的樣子,少主不由喟嘆:“有你這麼好的主子,我想,這個丫頭即便是死,也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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