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一條船上的人,顧芝容沒有理由袖手旁觀,畢竟是脣亡齒寒,自己的生命與皇室的命運緊緊地聯繫在一起吧,自己要想從中解脫,化解這場災難的話,就必須從拯救皇室入手。
“有好的法子麼”她問道。
“有一個不太好的法子。”太子有些無奈地笑笑,“方纔你不是已經見過陸星了麼我方纔看了看山下的形勢,看起來我方的拖垮敵方的戰術好像被識破了,形勢對於我們而言不太好。”
顧芝容默然。
在方纔來的路上,她就覺得不太對勁了,山下的廝殺聲越小越小,幾乎聽不見了。而負責誘敵的侍衛們也十分的輕鬆,幾乎是衣不沾血的就回來了,這都在證明一個事實,那就是對方並不是蠢的,他們已經識破了太子這方的計策了。
這無異於一場死局,因爲敵方的目的明顯,沒有絲毫談判的機會。也就是說,山下的那些“山賊”要的是整個懸濟寺裏的命
“這個法子不好。”顧芝容搖搖頭,歪着頭看着太子,“我有一個更好的法子,想不想聽聽”
太子點點頭。
然後
顧芝容選了一塊較爲乾淨的山石坐了下來,選了個舒服的姿式,然後將身子微微朝後傾,靠在寺外圍牆上,微閉了眼睛。
牆上有火把,把這一片地方照得通明。黃色的火光落在她的臉上,她的臉上一片靜謐,那是一種安寧與祥和,並沒有受到周邊緊迫環境的絲毫影響,這很容易讓她身邊那些精神高度緊張的人安靜下來。
果然,周邊堅守崗位的侍衛們與僧侶們方纔聽到太子說的話的時候,還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現在看到顧芝容一副悠閒的樣子,似乎胸有成竹的樣子,他們懸着的心這才稍稍放了下來一點。
“你在做什麼”太子皺着眉頭看着顧芝容居然坐了下來了,“你不是說你有更好的法子麼”
顧芝容睜開眼睛,笑笑道:“你也坐下來吧,聽我講一個故事”
太子:
“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等我把故事講完的時候,應該過了半宿了吧”顧芝容笑了笑,“等到那個時候,我們就可以開始行動了。”
太子的目光閃爍了一下:“你有了計劃了”
顧芝容點點頭。
“反正現在有的是時間,那好吧,那我就聽你講你的那個很長很長的故事吧,”太子一邊說着,一邊走了過來,在顧芝容身邊的另一塊山石上坐了下來,並隨手摘了根青草葉子咬在嘴裏。
顧芝容一回頭,就看到太子咬長長的野草葉子的樣子,那根葉子在他的嘴裏一晃一晃的,晃花了顧芝容的眼睛。
他這個小動作,與寶鑑堂的少主真的很像。如果說有什麼區別的話,那就是其中一個被毀了容,戴了銀色面具已。
此時,顧芝容更相信自己推測的關於那個“寶鑑堂少主是皇上的私生子”這一個推論了,不然的話,少主與太子又怎麼會長得那麼像呢,簡直就是雙胞胎嘛。
“哦,沒什麼。”顧芝容忙搖搖頭,一低頭,忽地一眼瞄見他腰間掛着的白色玉佩,一下子又怔住了。
這個玉佩,怎麼跟少主腰間懸掛着的那枚玉佩那麼像
太子再度皺眉:“又怎麼了”
顧芝容並沒有移開目光,而是指了指自己目光所企及的那枚白色玉佩,試探性地問道:“那枚玉佩,能讓我看看嗎”
太子臉上的神色有些奇怪。不是說好給自己講故事的麼,怎麼一下子對自己所佩戴的玉佩感起興趣來了
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麼,而是依言解下玉佩,遞到她的手上。
顧芝容藉着火把,很是認真的仔細地審視着這枚玉佩。說真的,這枚玉佩真的跟少主身上所佩戴的那枚太像太像了一樣的玉質,一樣古樸無華的紋理,一樣觸手滑膩溫潤,一樣的淡白的色澤如果不是她之前見到另一個人身上也繫着這樣的玉佩的話,還真的以爲這玉佩是同一枚呢。
“果然很像。”她嘀咕一句,然後將玉佩還給太子,想了想,問一句:“你聽說過百花谷主這個名號嗎”
太子有些莫名其妙地搖搖頭,終於他忍不住問道:“這位百花谷主與你接下來要講的故事有關係嗎”
顧芝容一看他略帶了一絲茫然的神情,便明白了,忙道:“沒有關係。”
“那就好。”太子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說你接下來要說的故事很長很長麼怎麼還不開始講還在磨蹭什麼”
顧芝容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催什麼催啊,好好的一個故事就被你催得忘記了”
太子:
顧芝容一點也不理會太子漸轉陰沉的臉色,而是站了起來,朝着不遠處寺院門口的方向張望了一下,嘀咕一句:“怎麼還沒來”
周邊的侍衛都替面前這位顧五小姐捏了一把汗,他們可全都是跟隨在太子身邊多年,非常明白太子的性子,像顧芝容這樣故意忤逆太子,只怕是結局會很慘。
“你是在耍我”太子終於忍無可忍了。
就在這時,寺院門口處出現兩個身影,看見顧芝容,兩人加快腳步跑了過來。不過因爲他們的背後似乎拖着什麼東西,拖住他們的腳步,令到他們跑起來也不那麼順暢,有些搖搖擺擺的感覺。
綠水跑在最前面,看着顧芝容興奮道:“小姐,找到了,我們找到了”
跟在後面的淨空的身體並沒有綠水那麼壯實,底子薄了些,跑得氣喘吁吁,不停地叫綠水不要跑那麼快,等等他。
顧芝容露出歡喜的神色,忙站起身來,走了過去。
太子也跟了過去,待看到綠水淨空他們二人拖過來的東西之後,他的臉上顯出驚奇的神色來:“你們二人,把這個羊皮筏子拖過來做什麼”
顧芝容回頭看他一眼:“太子殿下,你可別小瞧了這個羊皮筏子,我們要想從懸濟寺裏全身而退,沒有這個羊皮筏子可不行。”
太子想了不想道:“這個羊皮筏子能有多大,又能坐得下幾個人再說了,山下的那些山賊們能讓我們這麼堂而皇之地出去”
顧芝容、綠水、淨空三人互望了一眼,不由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