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姻緣緋定 >四百七十章 請到
    柴房。

    太子爺凝視着暈迷不醒的陸星,濃濃的劍眉也擰了起來。

    他不相信自己的愛將,一個跟隨他在戰場上奮勇殺敵,出生入生的兄弟,軍營練就的錚錚鐵骨竟然經不過武穆侯的一頓家法。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太子明顯的覺得其中另有玄機。

    此時的陸星,雙目緊閉,氣若游絲,兼之臉頰紅得可怕,觸及燙手得緊。

    “去,把剛纔那位小廝給我叫進來。”太子吩咐道。

    方纔太子下令,讓那名小廝滾出去,自然不會讓他就此離開,自有秦路在外頭看守着。聽得太子的吩咐,秦路當即將那個人押了進來。

    押進來之後,秦路朝那人的腿彎處踢了一腳,那名小廝就自然而然的跪到地上了。

    “說吧,陸將軍至今未醒,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太子沉聲問道。

    小廝惴惴不安的看了草垛上的陸星一眼,他當然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他不能說啊,如果說出來的話,就落個謀害將軍的罪名,那就是大禍了。

    “可能是,是老侯爺下手太重了吧”小廝極力找理由,把罪責推到老侯爺的身上。

    太子冷哼一聲:“你這小廝倒是把自己推脫得一乾二淨,你以爲本太子的手下都是無能之輩嗎,連一頓家法都經受不住了”

    小廝嚇了一大跳。他自己也知道,一頓家法根本不會造成陸二公子的深度暈迷,畢竟虎毒不食子,況且侯爺夫人還及時的趕去救人了。

    但是,他總不可能說是自己所爲吧

    “這,這”小廝也不知道如何爲自己開脫了。他的心裏又在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要拿人家的五十兩銀子了,連他都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竟然要謀害太子手下重臣,一想到這,他就覺得冤枉。

    太子目光銳利,很快便看穿了小廝的心思:“你不要有所顧慮,本太子知道這個事情不是你所爲。再說了,你即便有那個膽,也沒有那樣的頭腦想得出這種天衣無槰的法子來。”

    小廝馬上磕頭道:“太子爺明鑑,小人真的是受人矇蔽,小人收了人家五十兩銀子,那人也只是交待小人,不用太去理會陸二公子,讓他躺着就行。還有,他也只交待了小人一個事兒,就是把窗戶打開,說是陸二公子捱打之後,毒火攻心,需要大開窗戶散去心頭之火”

    小廝一古腦的全說了出來,說完之後,連連磕頭:“太子爺,小人真的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小人真的無心要害陸二公子的。小人當然知道謀害陸將軍是重罪,小人斷不可能爲了那區區五十兩銀子,就做這樣的事情”

    太子揮揮手,制止了小廝。他看向秦路,目光裏露出憂慮之色。他真是沒到,一向治家森嚴的武穆侯府,竟然會出這種唆使下人謀害主子的事情來。大開窗戶,看起來微不足道,但是重傷之人,根本連一丁點風寒都抗不起,再吹個一夜的涼風,只怕是體質再好的人,也挨不過去吧。

    這次是陸星幸運,恰槰他們過來,救了他一命。下次呢,下次誰來救自己的手下愛將

    正所謂敵暗我明,防不勝防啊。

    秦路很是明白太子的心思,當即道:“太子爺,我看這武穆侯府也不是人待的地方,一個人都傷成這樣了,有人還要取他的性命。依屬下看,我們就把陸將軍帶走,省得那些人再惦記着他。”

    太子點點頭:“傳我令,把陸星帶回太子府。如果侯爺有異議,讓他直接來找本太子便是。”

    太子是什麼人,那可是未來的君王啊,一言九鼎,底下的人哪敢不從當即武穆侯府裏的管家就尋了一輛馬車過來,讓人把陸星擡到馬車上去,由秦路帶着,回太子府醫治去了。

    太子並不急着走,他要等一個人。

    那個人,自山上脫險之後,他就一直沒有見着了。說來也是,人家一個閨閣小姐,大家閨秀,如何冒然見他呢況且,自己的心思人家已經全部明瞭,只怕回來之後的這段日子,就是在躲自己吧

    雖說身爲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無尚的榮耀,無上的權勢,呼風喚雨,要什麼有什麼,但是,老天卻偏偏有意要捉弄於他,他最在意的,他最想要的,卻偏偏如此的不盡人意。

    這令得一向順風順水的他,很是懊惱。

    他的那些屬下,就像秦路,看不得他的相思之苦,也在言語之中暗示於他。作爲一名太子,在有些時候,可以適當用一下自己的太子特權的。

    但是,這樣的特權,對她而言,有用嗎

    以她的性子,只怕寧可玉碎,不爲瓦全的。再說了,自己想要的,是那人的一顆心,而不是一個無心的人。如果她不能真正對他傾心的話,他寧可放手。

    由於無聊,太子在花廳前的走廊踱起步來。踱了一會,就在他打算折回去的時候,他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似乎心有靈犀般,太子猛地擡起頭來。

    透過迴廊,他看到前面不遠處,一行人在趙大夫的帶領下,正繞過垂花門直奔後院而去。

    這些人當中,有一個人影猶爲熟悉,猶如一道優美的風景般,令得他移不開眼睛。

    多日不見,她似乎有些清減,但容顏仍是一貫的從容沉靜,彷彿天山頂上千年雪蓮一般,靜謐而優雅。

    天底下那麼多的女子,唯有這個女子,令他有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令他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令他有一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甚至在聽到她要嫁給別人的時候,有一種小貓撓心的感覺,甚至,他還想過不要這尊貴的太子身份,只願這一生與她相守,便足矣。

    初初的時候,他也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覺得自己都不太像自己了。但是仔細想過之後,他便發現,似乎這種纔是他真正想要的。

    可惜的是,她的心裏並沒有自己。

    他堂堂一名太子,就這樣毫無尊嚴的躲在迴廊裏,看着他心儀的女子自他面前走過,如此的謙遜,如此的卑微。

    他終於明白,在自己真正喜歡的人面前,尊嚴,地位都不值得一提。

    顧芝容根本沒有看到迴廊裏的太子,甚至她都沒有朝迴廊裏看上一眼。她懷揣心事,步履匆匆,緊跟着趙大夫,繞過垂花門,直奔內宅去了。

    侯爺夫人的院子在二進,一個座落地理位置都甚至的大型院落,門前垂柳依依,聽說侯爺夫人對柳樹情有獨鍾,爲了討好夫人,老侯爺特地命人從遠地移來好幾株柳樹,並請了園丁細心照料,這才長得如此的好。

    院子半掩,門口處守着兩個丫環。大約是夫人久病難愈,院子裏的丫環們都目露憂色,臉上笑容極少見。

    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過來,兩名垂頭喪氣的丫環擡起頭來。趙大夫來給侯爺夫人看病看多了,這些丫環都識得他,當下兩名丫環齊聲喊道:“趙大夫,你快請進去,夫人又暈過去了。”

    話雖這樣說,但兩個丫環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焦慮緊張之色。畢竟這段時間夫人犯病的次數越來越多了,先是一天暈個一次,後來便是一天暈兩次,再後來,暈個三五次的情況都有。

    說也奇怪,侯爺夫人雖然經常不知不覺的就暈了過去,但隔了約莫半個時辰,便會再次甦醒過來,所以,屋裏的丫環們也就習以爲常,只在旁邊細心守着等侯爺夫人醒過來便是。

    聽到丫環們如是說,趙大夫的神色並沒有丫環的那般輕鬆,他的臉色凝重起來,問道:“夫人又暈了,今天是第幾次了”

    兩名丫環想了想,搖搖頭:“奴婢們不太清楚,不過仔細想來,也有六七次了吧。”

    “這暈厥的次數怎麼越來越多了”趙大夫的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

    這暈厥的次數越來越多,間隔時間越來越短,保不準以後暈了就不會再醒過來了,這正是趙大夫最擔心的事情。

    畢竟一個人的腰椎何等的重要

    這兩名丫環中,有一名眼尖,一下子就瞥到了顧芝容,想了想,似乎明白了,眼睛裏頓時升騰起希望的光芒來,忙問道:“趙大夫,這是你請來的神醫嗎

    趙大夫很是直爽,當即點頭道:“這就是我先前跟你們說的,顧家五小姐。”

    兩名丫環一聽,不由得對望了一眼。

    顧五小姐的名號,她們是聽過的,關於她的那些傳奇故事,她們也聽說過。只是她們沒有想到的是,這位顧五小姐竟然如此的美豔不可方物,她就這麼悠悠閒閒的站在人羣之中,竟然把這一干人都都比了下去。不僅如此,現在她就在站花壇邊上,花壇上盛開的那些千嬌百妍的鮮花,彷彿都一下子失卻了顏色。

    她們的心裏面在犯嘀咕:這麼年輕貌美的小姑娘,真的能救她們的夫人嗎

    趙大夫明白她們的心思,也不點破她們,只是呵呵一笑:“你們儘管放心,顧五小姐一來,你們夫人的病啊,就有希望了。這位顧五小姐啊,醫術高明得我都甘拜下風呢。”

    聽得趙大夫這麼一說,兩名丫環一掃方纔的懷疑,臉上露出恭敬之色來。

    對於她們來說,主子的病是最重要的。何況這位顧五小姐名聲在外,又有趙大夫的極力擔保,她們相信,只要這位顧五小姐肯施援手,她們夫人的病一定會有起色的。

    “顧五小姐,快往裏面請。”兩名丫環忙不迭的推開院門,把顧芝容讓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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