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黑夜吃了烤肉，今天一早將剩下肉放在熱水裏面煮沸，又做了一份可口的羊雜。
就在不少人還捱餓排隊領取蟑螂果凍的時候，姜一已經打了好幾個飽嗝。
瞥了一眼，斤斤計較果凍大小的那些人，姜一哼了一聲，用只有自己聽見的聲音說道：“正經人誰喫果凍啊？”
“好喫！”
站在一旁的鐵塔聽到果凍，本能做出迴應。
天天喫飽飯，短短几天鐵塔竟然胖了兩圈，再加上身高擺在那裏，威懾力更足！
提着綁有釘子的棍子站在那裏，竟然有好幾個幫派過來試圖招募，可最終都被姜一擺手，用一句：“我們是赤月的人”給打發走了。
由奢到簡太難了。
姜一吃了幾天飽飯，已經覺得果凍無法下嚥，唯有鐵塔依舊喫的津津有味，事實上，對方也不缺肉食，至於果凍，權當零食，時不時從兜裏抓出咬上一口，這樣的生活讓他愜意。
過了一會兒，幾道身影靠了過來，魏尚的死沒有引起一點波瀾，從踏出據點的那一步，原本就半隻腳踏進了地獄。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所有人都在用命做一次賭博。
賀爭走在前面，卻顯得有些微微失神，直到身後的人輕輕碰了一下他，賀爭這纔看着姜一恭敬道：“二當家。”
李沛的實力、魄力以及慷慨，已經完全收服了這幾人，這個世界原本就現實，背叛大哥的芥蒂，早已因爲填飽肚子而拋之腦後。
姜一雖然只是女人，但他卻是赤月的核心人物，這聲二當家，他們叫的暢快，沒有絲毫不甘。
“我們現在就去招募人手嗎？”賀爭開口，詢問姜一。
李沛下了死命令，赤月必須儘快發展，不惜拿出一頭獨角羚羊作爲啓動資金，上百斤羊肉，這無疑能吸引一些倖存者的目光。
更甚至，李沛還告訴他們，要將赤月已經和一頭天眷境兇獸合作的事情泄露出去。
天眷！
這是凌駕於凡人之上的超凡境界，如果貧民窟現在有人得到晉升，一下子就能躋身到“富人區”生活。
賀爭清楚，一旦這個消息傳遞出去，並且得到證實，那麼赤月一下子就會成爲天空最閃亮的那顆星。
雖然賀爭也曾想過，這麼做會不會太高調，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可想到李沛那雷厲風行的勁頭，卻將這些話憋了回去，雖然相處很短，但他也能看出，李沛說一不二，不是能輕易改變主意的人。
招募的事情，李沛全權交給姜一負責，賀爭這時候，自然要跟新晉的二當家討論進一步的計劃。
姜一將嘴上的雜草吐掉，然後說道：“不着急，我叫你們過來，還有其它的事要做，我想讓你們幫我教訓一個人。”
說罷，姜一揚了揚腦袋，目光瞥向一旁：“看到臉上長痣那個傢伙了嗎？”
賀爭轉過身，卻見幾名男人聚在一起，而在右側，則有一名光頭，臉上長着幾個黑痣。
對方看上去二十出頭，裸露着上半身，這時候跟同伴有說有笑，一副混混模樣。
雖然不知道對方如何招惹了姜一，可打羣架賀爭卻從來沒有怕過誰，只要不光天化日打出人命，巡邏隊甚至還會駐足與同事賭上幾把。
更何況，昨天剛剛喫飽飯，這時候體力無處發泄，打趴那些軟腳蝦，根本沒有什麼壓力。
“現在就動手？”賀爭甩了甩胳膊，開口問道。
姜一搖搖頭：“不，我不是要你們打架，我是要你們記住他，然後黑夜出手廢掉他的胳膊。”
賀爭一怔，這不是打架，而是尋仇？
這已經上升到人身傷害，胳膊是所有人喫飯的傢伙，這比毀容、破相可要嚴重的多。
可現在已經投靠赤月，賀爭自然清楚不能表現的太過柔弱，要不然姜一幾句話，自己這個小頭目的身份就得被替換，他相信姜一有這個能力做到。
賀爭壓低聲音：“哪隻手？”
姜一盯着賀爭一字一頓說道：“兩隻都要！”
賀爭皺了皺眉頭。
生活不易，廢掉一隻手，已經算是最大的懲罰，若是兩條全廢，意味着對方從今以後只能靠果凍爲生，一輩子再也沒有翻盤的機會，甚至連偶爾撿拾垃圾，補貼溫飽的能力都沒有。
兩隻手都要廢掉，有些太狠了吧？
賀爭有些猶豫，喃喃說道：“我能問一下爲什麼嗎？”
姜一歪了一下腦袋：“賀爭，赤月讓你喫飽飯，不是讓你要問爲什麼，你要是做不到，我就讓別人來做。”
想起羊肉的味道，想起弟弟妹妹滿足的笑容，賀爭握住拳頭，他昨天已經發誓，不能放掉這次難得的機會，這時候，一邊是陌生人的兩條手臂，一邊是家裏安穩的生活，賀爭沒得選，也不可能去選。
賀爭點點頭：“二當家你放心，過了今天，我就讓他那一雙手再也拿不起東西。”
姜一滿意的笑了笑：“小心點，別讓人發現了，做完這件事情，我們明天再開始招募新人。”
賀爭點頭，便帶人離去，商量黑夜行兇的計劃。
姜一正了正新帽子，重新靠在了牆壁上，透過餘光，注視着前面那個還和夥伴開着低級玩笑的黑痣男。
如果李沛過來，自然一眼就能認出，對方便是前段時間半路攔截他，並且強行毆打奪走果凍的指使者。
黑痣男是一切源頭的轉折點，正是因爲對方的虐打，才導致原本的主人猝死，讓攜帶古怪書籍的李沛，在這裏獲得了新的生命。
李沛所圖甚大，自然不屑向螻蟻尋仇，但姜一不同，她錙銖必較、斤斤計較、睚眥必報、小肚雞腸。
她不是一個大方的人，從來不是！
她沒有忘記蜷縮在地上的李沛，也沒有忘記李沛臉上的淤青，更沒有忘記那個男人揚長而去的囂張面孔。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一拳就一條胳膊，兩拳就兩條胳膊，鐵塔，你說這沒錯吧？”
“嗯，沒錯！”
鐵塔嘿嘿傻笑，姜一給他喫的，無論對方說什麼，他都沒有意見。
姜一咧嘴，同樣露出燦爛笑容:“這道理傻子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