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九九就算之前已經見過他殺人,可是這樣的事再次發生在她眼前,她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心裏的震驚更是複雜到無以形容。
到底心有多狠的人,才能做到這樣,面帶笑容,眼也不眨一下的就取人性命?
人命在他眼裏就這麼不值一提?
剛剛那麼理直氣壯的唯護他,轉眼卻被他殺了,也不知道那錦衣衛小頭領到了黃泉路下的時候,會不會後悔。
也不知道其他錦衣衛的人見了,心裏會不會有疙瘩,忠心自己的主子,到最後卻換來這樣的下場。
錢九九再看了眼,正在優雅擦拭着他手裏那把刀的妖男,眼神再次變得複雜。
這個男人的狠......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
在這個血腥得令人不安的場面裏,四周安靜得可怕。
就在這時,一雙大手按住她腦袋,把她整個人扣進懷裏,臉更是埋入男人身前,錢九九回摟着他腰身,力氣大到她自己都沒發現。
使勁聞着從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藥香,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把那腥到讓人作嘔的血腥味蓋了去。
還有那按着她後腦的那雙大手,讓她不安,惶恐的心慢慢安定了下來,到了這時,她才真正明白,爲什麼這男人不同意她去招惹沈妖男。
原來他都是爲了她好,可爲什麼她就是不聽話,讓他這麼費心來幫她擺平這些麻煩,雖然他是皇子,可要對付這沈妖男也不容易吧!
況且這沈妖男還是老皇帝身邊的人,這男人啊!
明明做了那麼多,可是卻從來沒有提一句,真是大笨蛋。
錢九九想着想着,突然就感性了,吸了吸鼻子,也不管男人身上的衣服是什麼質量,直接就往上面蹭了蹭。
穆寒似有所覺,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好看的眉頭緊蹙了起來。
沈逸軒正好擦拭完他那把滿是鮮血的長刀,在太陽的照明下,閃閃發光,讓人覺得心裏發虛,就怕這刀子不長眼,突然朝他們飛過來。
過了今天,大家對錦衣衛的狠又重新認識了,以前傳說靖王殿下殺人不眨眼,可今日大家才大開眼界,什麼叫真正的殺人不眨眼。
至少他們從來沒見殿下在大家面前殺過人,果然,傳言都不可信。
“殿下,逸軒給的交代可還滿意?”沈逸軒收起刀,妖豔的臉上揚着媚笑問。
聽了這話,每個人的表情都不一樣,都刷刷刷的看向穆寒。
只是,從頭到尾,他只抱着懷裏的女人,眼皮微瞼,像剛剛那事兒跟他邊點兒關係也沒有。
當他聽到這話,挑了挑眉心,才擡起眼皮,淡然開口,“沈大人果然夠爽快。”
“殿下滿意就好。”沈逸軒輕柔的開口,接過閃電再次傳過來的溼手帕,動作慢慢的,緩緩的,一根手指頭,一根手指頭的擦拭着。
突然轉了個話題,“不知殿下可有聽說,近日東安縣城外涌入了不少難民,聽說有人故意利用那些難民起事,本大人還聽到傳聞,有人想要利用這些難民進行養兵,發展成自己的私兵。”
沈逸軒意味深長的看了會兩人,突然昂頭大笑起來,“哈哈哈!!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沒想到傳說中不近女色的靖王殿下也會有這麼一日,待逸軒回京定稟告聖上,殿下也該到了成親的年齡了,之前聖上還一直跟逸軒說,擔心殿下的身體,身邊無人照顧,看來以後聖上可以放寬心了。”
賤男!
錢九九在心裏鄙視他,這個賤男是不是想回去讓老皇帝給她男人下旨賜婚?
王八蛋,哪天她找個機會弄死他。
穆寒瞥了他一眼,冰冷的道,“本王的事不用沈大人勞心,倒是沈大人要好好照顧自己,別年紀輕輕就操勞過度,損了容貌,到時候就算塗太多的香味也沒用,就算塗了,香跟臭混在一起更讓人覺得難以接受,自己不覺得丟人,反而讓外人看了笑話。”
哇靠!!
錢九九心裏暗爽,她的男人就是給力,損起人來髒話都不帶一個,卻能讓你無從反駁,簡直太棒了。
她好想擡頭看看那沈妖男的臉色,可是頭被男人按着,無法,只好靠想象力來了。
沈逸軒臉色變了雙變,幸好有塊面紗罩着臉,不然指不定有多精彩,只是他很快就恢復正常。
紅得能滴血的紅脣勾起,笑得妖豔迷人,“殿下說的對極,逸軒謝殿下的關心,關於城外那難民的事兒,逸軒已經傳信回京,請聖上對這事一定要嚴懲,這樣才能給殿下一個安生的地方養病,殿下覺得逸軒此事做得可好?”
穆寒表情不變,口氣依然冰冷,“這事你不用對本王稟報,與本王無關的事兒,沈大人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話雖如此......”沈逸軒突然又笑了起來,慢慢的往走回錦衣衛的那邊,也不知道那些錦衣衛從哪裏擡來的一張太師椅,他撩了下衣袍,直接坐了下去。
動作瀟灑,風流倜儻,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迷了多少婦女跟姑娘的心。
“逸軒不久前接到一個線報,就在難民涌入的那天,錦安縣一個口卑極好的村子裏,突然發生了一出讓人匪夷所思的事兒......”
頓了一會,也不等人問,再次自顧的說起來,“聽說村裏有一棵千年老靈樹,那村子就是因爲有那樹保佑才一直相安無事,家家更是和氣融融,可就那天,那棵老靈樹突然一夜之間枯萎了。
待村裏的人發現上前去查看,卻發現那樹上還吊着個人,那人也像被人吸乾了血似的,所以啊......那村子裏的人都在傳說,是那小子做了什麼觸怒了老靈樹,老靈樹一氣之下吸了他的血,也離開了那村子,從此不再保這村子裏人。
殿下,你覺得此村子裏的人說得可對?逸軒倒是覺得有幾分道理,要不然,那小子怎麼會死得那麼湊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