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他躺在牀上,盯着天花板問“馬醫生都告訴你們了吧”
之前伊戈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馬醫生的辦公室裏,馬醫生是他的主治醫生,那個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得了胃癌的祕密守不住了。
吳辭忙接話“馬醫生說,讓你好好養病,積極配合治療,不是沒有希望。”
伊戈看向他,微微苦笑“不用騙我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
衆人沉默下來,片刻之後,伊戈突然問“達娜現在怎麼樣”
從許翼的夢吳辭得知,達娜和伊戈的關係很近,於是瞞下達娜離開的消息,道“達娜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要很久纔回來。”
“很遠的地方是她修行的最終歸處嗎”伊戈問。
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想到伊戈居然知道這一點。
以伊戈和達娜的關係,他知道達娜是薩滿,甚至知道巫士修行的目標,都不奇怪。
四個人不置可否,伊戈心中已然明瞭“她終於做到了。”
沉吟片刻,伊戈重新望向天花板,聲音平緩道“這些天,我一直在琢磨一件事,我想回敖鄉,一個月以來,我總是夢到馴鹿羣,
夢到以前,我在山上放養馴鹿的時候,夢到我的馴鹿維卡,我的日子不多了,人總是快死的時候才明白,什麼對自己最重要。”
伊戈輕嘆一聲,繼續道“你們今天來找我,就是上天給我的暗示,是時候離開這裏,回敖鄉了,那裏纔是我的家。”
說到這,他問“達娜走了,維卡現在怎麼樣”
吳辭三人齊齊望向許翼,許翼道“維卡還在山裏,它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伊戈說着,就閉上了眼睛。
他很快睡了過去,後面吳辭幾個再跟他說話,他就沒了反應。
第二天,衆人開始着手離開的事。
也許是病情迅速惡化,伊戈時睡時醒,下牀走路都變得困難。
吳辭給馬醫生打了電話,馬醫生說,癌症末期併發症很多,伊戈的情況如果迅速惡化,他可能撐不過半個月。
按照伊戈醒時的囑咐,吳辭要儘快將小喫店轉讓出去,之後才能帶伊戈回敖鄉。
四個人分頭行動,許翼和安東照顧伊戈,吳辭和藍靛忙轉讓店鋪的事,順便也留意那些地痞的行動,找機會除掉這幫人。
吳辭二人來到小喫店,小喫店和前一天一樣,完好無損。
貼好店鋪轉讓的告示之後,吳辭二人走到旁邊滷味店,和店裏阿姨閒聊起來。
阿姨表示,可以幫他們問問身邊的人,也許有人會接管店面。
阿姨問起伊戈離開的原因,吳辭只說伊戈打算回老家,幹別的買賣。
另外,阿姨還告訴吳辭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那羅圈腿地痞死了。
聽說死的很蹊蹺,這裏的店主都說他遭了天譴,估計他們會消停幾天。
傍晚時分,街口餛飩店的老闆,突然氣喘吁吁的跑到小喫店的窗口前。
“小夥子,你們快躲起來,他們來了六個人,個個拿着長刀長棍。”
老闆急得要跳腳“哎呀,別愣着了,趁他們還沒趕過來,你們快藏起來,這店鋪是保不住了,可別讓他們傷了你們。”
滷味店阿姨聞言,趕緊走了出來,拉着吳辭二人就往自己店裏藏。
怕連累阿姨,吳辭兩句話拒絕了她,鎖了小喫店的門之後,便和藍靛躲到了不遠處的小巷子裏,巷子口有一處報刊亭,剛好藏身。
“沒問題吧,小靛。”吳辭再次向藍靛確認。
藍靛一拍胸脯“放心,他們把長刀砍斷,長棍砸斷,也動不了店鋪一指頭。”
躲在報刊亭之後,兩個人探着腦袋,望向小喫店的方向。
果然,沒過一會,六個拿着長刀長棍、身穿黑色t恤的小青年,咬牙切齒罵罵咧咧的走到了小喫店前面。
走在最前面的一個小青年,湊到窗口前,二話不說舉刀就朝窗口玻璃砍了過去。
“嘭”
沒有玻璃打碎的聲音,他手裏的長刀,似乎砍在了鋼筋鐵骨上,還彈了回來。
這一砸聲音異常響,惹得整條街的店主紛紛走出店門,朝這邊張望過來。
見此情形,小青年怔了一下,嘴裏罵了一句,第二刀又落了下去。
這一次和第一次一樣,只是“嘭”的一聲響,窗口玻璃還是完好無損。
小青年惱了,對着窗口玻璃一陣胡砍亂砸,玻璃上連一道刀印都沒留下。
“你走開,真他孃的沒用,看我的”
之前的馬尾青年跟上來,沒好氣的一把拽開他,舉刀就朝窗口玻璃砍了過去。
結果和上一個人一樣,無論他怎麼砍,用多大力氣、從什麼角度,窗口玻璃就像金剛石做成的一樣,絲毫無損。
周圍店主都在朝這邊看,連塊玻璃都砸不破,以後他們怎麼在這裏混。
馬尾青年罵罵咧咧的丟下刀,奪過後麪人手裏的長棍,後退幾步,下死力氣朝窗口玻璃砸過去,情況依舊,旁邊的門也是一樣。
他們這次來,就是想殺雞儆猴,給周圍店主一個警示。
沒想到這小喫店固若金湯,刀啊棍啊的輪番上陣,都像棉花砸在了石頭上。
“哥幾個一起上”馬尾青年一擺手,衝衆人道。
六個地痞一哄而上,砰砰啪啪的一陣砸打砍敲之後,小喫店紋絲未動。
情況明顯不正常,馬尾青年招呼衆人停手,他後退幾步,疑惑的打量着小喫店。
“老天爺顯靈了啊”
“伊戈是大好人,這是菩薩保佑他”
“這麼砸都砸不爛,不是神仙保佑還能是什麼”
“我們的日子終於熬到頭了。”
周圍的店主七嘴八舌的議論着,馬尾青年聽得滿耳。
因爲羅圈腿死的詭異,而且死之前憑空被人扇巴掌時,馬尾青年就在跟前,眼前這小店又不正常,他不由心虛起來。
旁邊小青年湊到他耳邊說了什麼,他忙一招手,帶着其餘五人就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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