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默爵士能夠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蹟了。坦率地說,他即便還能活下去,基本上也是一個廢人了。”
“我要的就是他能活下去。只有活下去,纔能有希望。是吧馬格曼修士。”
馬格曼搖了搖頭,“無論如何,您都不能指望他爲您效力了。”
“誰要他爲我效力了”朱利安又驚又怒,“難道在你們的心目中,我是那樣的人”
他走到牀邊,低頭看着齊默,低聲說道,“我只是覺得,一位善良的騎士,不應該落得如此的下場。”
“他是一位善良的騎士,可不是一位忠誠的騎士。”這時,其他各家的騎士完成了對匪徒和戰利品的清理工作,紛紛涌進這座木屋,其中來自南卡羅來納的莫斯爵士毫不客氣地說道,“率領全村的領民,逃避領主的兵役,這分明就是背叛。”
朱利安微微皺起眉頭,對正氣凜然的莫斯爵士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憎惡。這個老傢伙,竟然敢當着所有人的面,如此拆自己的臺
“您怎麼能這麼說呢”普羅米斯對齊默施完了法術,一邊爲後者蓋上毯子,蓋住了他那令人觸目驚心的殘軀,“按照你們這些采邑騎士與領主簽訂的契約,首先是他的領主沒有盡到自己的義務,所以才讓他和他的領民,陷入了絕境。要說背叛,也是他的領主先背叛了他。”
他擡起頭,溫和的看着在場的騎士們,年輕的臉上泛着聖潔的光芒,“相比於那些只知道對領主愚忠,完全不顧領民死活的騎士,我們更願意向齊默爵士這種人,給予更大的敬意,並且在他需要的時候,施以援手。”
這簡直就是赤果果的拉攏外帶要挾。在場的騎士們聞言無不色變,一時間面面相覷,作聲不得。
“好了,我們先不說這個。”朱利安無語地看了普羅米斯一眼,只得跳出來打圓場,“說說吧,我們這趟的收穫怎麼樣”
“斬殺匪徒八十四人,抓獲一百零三人。正在審訊當中,可以預見,其中大多均爲兇頑之輩。”莫斯爵士答道,“解救了四百三十多名百姓,來自左近各縣市,以克里斯普人居多”
說到這裏,老騎士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忍,“另有多人負傷,估計有三十人左右不能活下來。至於財物方面”
說到財物,他的情緒很快就振奮了起來,“各地發行的金幣有五百五十二枚,銀幣三千六百多,銅板還在清點當中,估計不下兩萬;糧食一千兩百多石,大型牲畜三十五頭,家禽兩百二十多隻,各式衣物、器皿、首飾、武器等等,初步估價約六百個基尼開膛手傑克三十年的積蓄啊,呵呵,哈哈。”
聽着莫斯爵士條理清晰的彙報,朱利安連連點頭,心目中對這個老傢伙的印象也有所改觀。
對戰利品的清點,朱氏家族雖然沒有參與因爲實在沒人,不過四家相互監督之下,量他們也不會對自己搞鬼。在這麼短的時間裏,老莫斯能做到這種程度,也算是難得了。
朱利安打眼一瞧,只見冊子上赫然寫着“中級戰士狂化”。
旁邊黑影一閃,一隻手猛然伸向那本手冊。不過朱利安的動作更快,搶先一步將手冊拿在了手裏。
“這種邪門污穢的東西,豈能留在世上”馬格曼修士暴跳如雷,“還不快快將它毀了”
“這種東西,世上多得是。”朱利安一邊說道,一邊將手冊塞進了罩袍的口袋裏。
“朱利安爵士”馬格曼驚駭欲絕,“你這是做什麼難道說你也想修煉上面的竅門”
“您想哪兒去了”朱利安哭笑不得,“我有吾主的眷顧,要練這玩意兒做什麼不過啊,一把劍是殺人還是救人,不取決於劍本身,而是取決於用劍的人這麼簡單的道理,您難道會不明白”
“可是這種旁門訣竅,終究不是吾主的正道。”馬格曼兀自不依不饒。
“只要心存正道,狂戰士也是一門受人尊崇的職業。”這時,站在門外的崔蔓忽然揚聲說道,“偏執和狹隘,難道就是吾主的正道了”
“這裏不是還有一個魔法師嗎”朱利安不再和馬格曼糾纏,問道,“他去哪兒了”
另一邊的貝啓託爵士答道:“已經審問過俘虜了。那傢伙見勢不妙,便逃向森林的更深處了。”
貝啓託是貝克爾子爵的次子。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朱利安覺得這傢伙勇猛豪爽,如果不是那麼魯莽的話,其實比貝啓卡更有繼承領地的資格。
但是說到那所謂的“森林的更深處”,驍勇如他,臉上也不禁露出了懼色。
朱利安點了點頭,“我們追”
馬格曼修士又跳了出來,“朱利安爵士,這樣太危險了。森林深處往往都隱藏着強大而神祕的魔獸。”
“聖典有云:”朱利安反問道,“如果我畏難不前,豈不是有負於吾主的眷顧”
“再說了。”朱利安掃視着所有的人,“他都去得,難道我們就去不得了”
教會的人都閉上了嘴。而各家的騎士們還在猶豫觀望。
“這個我們離開領地已經很久了。”莫斯說道,“再說了,那魔法師既然逃向森林深處,自然有魔獸收拾他,也用不着我們奔波了。”
“只怕未必。”朱利安搖了搖頭。他緩緩走到門口,衆人隨着他的目光,看着外面正在忙碌着清理戰利品的人們。
“森林深處,有的不只是魔獸,還有財富,還有難得的歷練機遇。”朱利安緩緩說道。
他回過頭來,笑道:“別的不說,你們難道會不知道,一個魔法師,往往就是一個移動的寶庫啊”
“對。”就在大家還在發愣的時候,貝啓託反應了過來,“吾主的指示總是沒錯的”
“是啊。”莫斯也下定了決心,“我們進入森林才一個禮拜,多逗留兩三天再回去,問題應該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