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武俠世界的慕容復慕容復東方晴 >第一千七百二十五章 驟變
    事已至此,再隱瞞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了,慕容復忽的展顏一笑,坦然承認下來,“不錯,那玉真子死後,的確留下一柄通體漆黑的鐵劍,我順手收了起來。”

    木桑道人面色一喜,“不知小友可否取出來讓老道一觀?”

    慕容復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不可以。”

    木桑道人爲之一噎,隨即訕訕道,“慕容小友,那鐵劍乃本門開山祖師的貼身佩劍,對本門弟子有着非同一般的意義,而今小友替本門尋回此劍,實是天高地厚之恩,老道並非知恩不報之人,往後定有重謝。”

    慕容復聞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呵呵笑道,“道長可能誤會了,我並沒有打算把劍交給貴門,道長的重謝還是自己留着吧,不用給我。”

    木桑道人不禁面色微沉,“這麼說小友是打算枉顧江湖道義將鄙門傳承之物據爲己有了?”

    要說翻臉,慕容復自問還從來沒有輸過誰,當即也是神情一冷,“哼,貴門開山祖師都是多少年前的人物了,誰能證明那鐵劍就是他的貼身佩劍?即便是,誰又能證明他不是從別人手裏得來的?況且縱觀整個江湖,神兵寶物莫不是有緣者據之,而今鐵劍落入我手,自是跟我有緣,何來的‘枉顧江湖道義’一說?”

    按照江湖道義,意外撿到或得到他人門派寶物,的確應該歸還,但說是這麼說,真正這麼做的卻沒幾個,大多時候不主動去搶已經算是仁義了,真要撿到藏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拿去物歸原主。

    木桑道人被連聲質問了幾句,頓時啞口無言,講道理講不通,打又打不過,沉默片刻,他長長嘆了口氣,澀聲道,“觀小友身上寶氣濃郁,想來不會稀罕一柄破銅爛鐵,有什麼條件請直說吧,只要肯歸還鐵劍,老道什麼都可以答應。”

    說話間目光有意無意的瞥了眼慕容復腰間的赤霄劍,以他老辣的眼光自不難看出那是一柄極其不俗的神兵,甚至連袁承志的金蛇劍也略有不如,又怎會在意區區一柄鐵劍,這人之所以如此大費周章的潛入吳營殺掉玉真子,想來也是得知此劍對鐵劍門有重大意義後才故意爲之,目的便是待價而沽,從他這裏獲取某種好處,而且極有可能就是此前他跟他提過的夢靈大法……

    木桑道人自覺算透了慕容復的心思,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慕容復卻搖搖頭,“道長有所不知,我本就是愛劍之人,遇到好劍名劍便想收而藏之,那鐵劍雖然外表殘破,卻頗有幾分神祕之處,我打算留在手中研究一二,不管道長許下多大好處,也不會輕易讓出的。”

    “什麼……”木桑道人陡然一驚,目光緊緊盯着慕容復,“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慕容複目光一閃,“看樣子那鐵劍並不像道長說得那麼簡單,只是普通的象徵之物。”

    木桑道人臉上的異樣瞬間隱去,含糊其辭的說道,“事關本門辛祕,貧道不便多說,不過貧道可以保證,那鐵劍本身並無什麼祕密,頂多就是威力比尋常兵刃強上一些,但使用起來後患頗多,公子手中不缺神兵,武功又登峯造極,世間已無敵手,何必去沾一柄邪惡之劍,無端埋下後患。”

    “邪惡之劍?”慕容復聽得最後一句,不禁神色微動,“看樣子道長所知不少嘛。”

    木桑道人不置可否,“貧道雖沒有親手接觸過此劍,但上次玉真子持劍前來尋仇之時,也曾全力與之交手過一番,自是略知一二的。”

    慕容復聽完沉吟不語,也不說信還是不信。

    木桑道人猶豫了下繼續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貧道知道公子對那夢靈大法頗有興趣,若公子肯歸還鐵劍,貧道可將祕籍謄抄一份給你。”

    “哼,上次你可不是這麼說的。”慕容復心中腹誹,卻也懶得去打他的臉了,念頭轉動,暗暗思量起來。

    要說他對夢靈大法不動心自然是假的,姑且不論此心法是否真像玉真子所說那樣神奇,至少對他完善攝心術有一定借鑑作用,起初他之所以盯上玉真子,主要也是爲了拿到鐵劍,好以此爲籌碼跟木桑道人交換心法,只是後來親眼見識到鐵劍的神祕與不凡,又讓他改變了主意。

    關於鐵劍,他回來的路上已經研究過多次,除了將內力灌入鐵劍中可以斬出先天劍氣外,並無其他特別之處,而且正如這老頭所言,使用鐵劍後患極大,此劍在吸取內力之時,會連帶人的精氣神一併吸走,若以精血餵食,威力還會有所增加,怎麼看都不是什麼祥和之物。

    不過此劍所斬出的先天劍氣威力不俗,即便是絕頂高手也不敢硬撼,另外他雖然還沒有實驗過,但從玉真子的情況來看,斬出先天劍氣並不需要持劍者有多麼高深的功力,甚至也不需要如何精通劍道,換句話說,隨便把劍交給一個二三流的練家子,立刻就能憑空多出一個絕頂戰力。

    慕容家高手雖多,真正稱得上絕頂的卻寥寥可數,若利用得當,這鐵劍定能發揮不小的臂助,夢靈大法與之相比無疑要遜色許多,畢竟他沒有親眼見識過所謂的夢靈大法,也不確定其是否真的可以完善攝心術。

    退一步說,即便可以完善攝心術,對他的吸引力也不見得有多大,當初搗鼓攝心術只是信手爲之,真要論及控制人的手段,他並不缺。

    當然,無論泡妞還是招攬人才,永遠以攻心爲上,旁門左道始終落了下乘。

    木桑道人見慕容復神情變幻,儘管心裏着急,卻耐着性子沒有出聲打擾,在一旁靜靜等待着。

    過得一會兒,慕容復長長吐了口氣,微笑道,“說實話,道長的提議我的確有幾分動心,但那鐵劍並非凡物,我也頗有些難以割捨,這樣吧,道長容我考慮考慮。”

    雖說心裏有了決定,他也不想把話說得太絕,萬一魚和熊掌可以兼得呢?

    木桑道人頓時傻眼,磨了半天嘴皮子,最後居然是這樣一個結果,半晌才問了句,“不知慕容公子要考慮多久?”

    慕容復嘿嘿一笑,“這個嘛……我一時半會兒沒個準數,短則一兩月,長則半年吧,道長不必心急,你就當那劍仍在令師弟手中好了。”

    有那麼一瞬間,木桑道人真想照這人面門給他一拳,但念及雙方差距太大,最終還是生生忍住了,語氣生硬的說道,“承蒙公子寬慰,多謝。”

    “客氣客氣。”

    “哼,那此事便依公子所言,希望到時不要叫貧道失望,告辭。”

    木桑道人一語說完,立刻轉身匆匆離開小院,他真怕再待下去,會忍不住跟這人拼命。

    “道長好走,不送了。”

    慕容複目送木桑道人離開,臉上笑容逐漸斂去,手腕一翻,一柄漆黑如墨的鐵劍出現在手中,眯着眼睛打量起來,“邪惡之劍……”

    轉眼兩天時間過去,金蛇營擊退吳三桂主力的消息已經傳了開來,甚至以訛傳訛之下,還被描述成不同的版本流出,金蛇營風頭一時無兩,以致大軍尚未歸來,山中已在張燈結綵,大擺宴席,大肆慶祝,原本因爲大軍離山而變得有些冷清的蘭陵山一下熱鬧起來。

    相比之下慕容覆住處就清淨多了,木桑道人離開後便再也沒有來過,好似真的在等慕容復考慮,而這兩天慕容復也一直呆在自己住處,除了日常修煉、以及定時給周綺輸送真元保命之外,其他時間要麼與李沅芷鬥鬥嘴,要麼調戲一下沐劍屏這個小妮子,日子倒也過得十分愜意。

    這日天氣放晴,慕容復悠閒的坐在院中烤着太陽,不遠處幾株盛開的茶花在暖風中輕輕搖曳,清香四溢,沁人心脾,突然,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飄了進來。

    慕容復眉頭微皺,意念一放,下一刻不禁面色大變,身形一閃,已然出現在院門之外,幾乎與此同時,一道黑影歪歪斜斜、卻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激射而至,砰的一聲撞進他懷裏。

    慕容覆沒有激發護體真氣,反倒伸手一攬,將黑影穩穩接住,上下打量一眼,皺眉問道,“怎麼傷得這麼重?”

    來人正是柳生花綺,但見她黑衣蒙面,身上血跡斑斑,眼中神光黯淡,氣息萎靡之極。

    慕容復探手取下她的面紗,精緻的面頰白得不剩一絲血色,眉心隱約有股黑氣盤踞。

    這黑氣不是他物,而是將死之人所散發出來的一種死氣。

    柳生花綺張了張嘴,似乎竭力想說什麼。

    慕容復見狀急忙阻止,“什麼都別說,這口氣你給我撐住了!”

    說完抱起柳生花綺迅速回到屋中,將其放到牀上,擺了個盤膝的姿勢,而他自己則坐到柳生花綺背後,並起雙指,浩瀚的功力運抵指尖,一指點到柳生花綺背心上。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柳生花綺身形劇顫,一道黑芒透體而出,直奔慕容復眉心射去。

    這一變故可謂大大出人意料,二人距離如此之近,黑芒速度更快得離譜,幾乎出現的同時便已到得慕容復眉心前寸許。

    慕容復心底涼氣直冒,下意識的偏頭閃躲,與此同時極力催發護體真氣,噗嗤一聲輕響,護體真氣剛剛聚起就被洞穿而過,好在倒也給他爭取了須臾間隙,硬生生將要害避了開去,即便如此,黑芒掠過時還是帶起了一串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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