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兄客氣了,只要慕容兄別忘了答應過吾的事情就行。”阿薩辛笑道,說話間微微瞥了後面的謝遜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哈哈,這個自然不會忘的,只是二長老應該知道,中原人有句話叫做人言可畏,謝遜自然不可能這麼明目張膽的給你,否則該叫人說閒話了。”慕容復輕聲笑道。

    “這是自然。”阿薩辛笑了笑,閒庭信步間,身影漸漸變淡,轉眼消失得無影無蹤。

    慕容復撇撇嘴,故意讓我知道你傷勢已經好了大半麼?

    周芷若默不作聲的跟在後面,到得寺中時,才與他分開,雖然沒有說什麼,不過那股淡淡的依戀和不捨,卻是寫在了臉上。

    慕容復回到禪院,衆女已經在此等待。

    “好了,咱們馬上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慕容復哈哈笑道。

    “咳咳!”忽然,一聲夾雜着些許怒意的乾咳聲響起。

    慕容復轉頭望去,不禁微微尷尬,原來禪院一角還坐着一個人,正是掃地僧。

    不過他臉皮極好,稍稍閃過一絲紅暈之後,立即回覆了自然,開口道,“大師嗓子似乎不是很好,可要注意身體啊。”

    掃地僧難得白了他一眼,“慕容施主,老衲到此,只爲了結前日恩怨。”

    此言一出,院中衆女如臨大敵,李莫愁臉色冰寒,長劍出鞘,聽風身形一晃,來到慕容復身旁,遞上天劍。

    慕容復好笑的擺擺手,示意衆女稍安勿躁,“放輕鬆放輕鬆,不要這麼緊張。”

    頓了頓,他又說出一句差點讓掃地僧吐血的話來,“這老和尚我一個人就可以擺平了。”

    不過李莫愁等人還是依言收斂身上氣勢,只是眼神仍然戒備着老和尚。

    那天藏經閣倒塌的事,她們是真的有些怕了,如今又不是比武,自然不用再講什麼武林道義,一旦老和尚有什麼不軌意圖,她們一定是蜂擁而上,這也是慕容復平時教她們的。

    掃地僧麪皮微微抽搐,似是憋了半晌,才淡淡冷哼一聲,說道,“老衲尚欠慕容施主一個條件,施主這就提了吧。”

    慕容復翻了翻白眼,這話看似平常,實際上卻隱隱暗示他過時不候。

    當然,條件的事,他早就想好了,今日即便掃地僧不來,他下山之前也會去找掃地僧一次,當即笑道,“在下的條件很簡單,希望前輩能下山輔佐慕容家。”

    “什麼?”掃地僧既是喫驚,又是意外的看着慕容復。

    “沒錯,這些年來,你一直躲在少林寺,以爲這是世外之地,也該爲慕容家出把力了。”慕容複意有所指的說道。

    掃地僧神色從喫驚,漸漸轉爲驚歎,最後則是一臉無奈,搖搖頭嘆道,“你應該知道,我此生不可能再離開少林,而且老衲有言在先,答應你的條件,必須是無愧於少林,無愧於武林道義,輔佐慕容家不在此列。”

    “哼!”慕容復面色驟然一冷,“吃裏扒外,你就不覺得心中愧疚麼?”

    衆女聽得莫名其妙,只有李莫愁眼中露出一縷若有所思,心中驚駭莫名,難道這老和尚還是慕容家的人不成?

    掃地僧神色複雜的嘆了口氣,“慕容家的事,除了給天下百姓帶來災害,給慕容家帶來滅頂之災,別無好處,且不說這違背了你我約定,即便沒有,老衲也不會答應的。”

    “那就休怪我無情了。”慕容復淡淡一句,微微一擡手,平等劍自動從聽風手中劍鞘滑出一小截,一縷寒光直指掃地僧。

    掃地僧瞬間如臨大敵,汗毛直屬,這寒光雖沒有實質性傷害,卻是死死鎖住他的氣機,只要慕容復一個念頭,便是凌厲無匹的攻擊接踵而來。

    即便如此,掃地僧依然是堅定的搖搖頭,“即便殺了老衲,老衲也不會助紂爲虐的。”

    “哼,什麼叫助紂爲虐,”慕容復嘴角微微冷笑,“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天下動盪,百姓深處水深火熱之中,即便我慕容家不出手,百姓一樣沒好日子過,想要讓百姓安寧,只有讓天下一統。”

    隨即不待掃地僧開口,又搶先說道,“本公子今日不跟你講條件,如果你還顧念一絲舊情,就隨我下山,否則,休怪我不念舊情,我慕容家沒有你同樣發展到今天。”

    此言一出,空中殺意凝若實質,溫度驟然降到了冰點。

    掃地僧沉默片刻,終是嘆了口氣,“也罷,我就隨你去慕容家看看,但有言在先,將來一旦發現你不施王道,我會立刻離開。”

    “明智之舉。”慕容復冰冷的臉色瞬間融化,反而帶着淡淡的笑容,院中的氣氛瞬間又變成了陽春白雪。

    衆女對此早已見怪不怪,紛紛翻了個白眼,轉身進入禪房收拾東西。

    掃地僧能答應,慕容復臉上並無多少意外之色,他能的來到這裏,就已經表明早已打定主意,要隨自己下山了,方纔一番做作,更多的只是試探而已。

    “那請前輩儘快收拾一下行李,咱們這就下山吧。”慕容復輕笑道。

    “孑然一身,身無長物。”掃地僧淡淡道。

    “隨意。”慕容復聳了聳肩。

    “慕容大哥,”就在這時,郭芙哭訴着小跑過來,撲到慕容復懷裏,“我娘她……她怎麼辦?”

    掃地僧身形一晃,已經消失不見。

    慕容復捧起郭芙的小臉,二話不說,先重重親了口。

    郭芙羞喜,小心的四下看了眼,才嬌嗔道,“慕容大哥不要作壞了,你就要走了,我孃親……”

    “放心,我這就治好她。”慕容復微微笑道,話鋒一轉,“不過,芙兒你準備怎麼報答我啊?”

    “你壞死了,救我孃親也要講條件,”郭芙小手在他胸口錘了兩下,隨即又細弱蚊聲的說道,“再說人家人都給你,你還想怎麼樣嘛。”

    “是嗎?”慕容復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什麼時候給我了,我怎麼不知道。”

    郭芙小臉通紅,就跟一個熟透了的紅蘋果一般,“只要慕容大哥想要,什麼時候都可以。”

    “那現在怎麼樣?”

    “現在?”郭芙一呆,“大白天的,怎麼……怎麼可以那樣?”

    “哈哈,逗你玩的。”慕容復捏了捏郭芙的小臉,拉起小手便朝黃蓉所在的禪房走去。

    本來丐幫的人替黃蓉母女準備了營帳,只是昨天受傷昏迷後,就被慕容復順勢帶了回來,騰出一間禪房給她們。

    不多時,慕容復來到黃蓉牀前,望着那精緻的臉孔,嬌弱的身子,不由愣了愣神。

    “我孃親是不是很美?”郭芙忽然幽幽出聲問道。

    慕容復急忙收斂眼中的異樣神色,笑道,“美,天下可排前十之列。”

    “哼。”郭芙瞪了他一眼,卻什麼也沒說。

    慕容復收斂心神,探了探黃蓉的脈搏,說道,“你出去替我護法。”

    郭芙一呆,脫口問道,“我不可以在屋裏護法麼?”

    “不行,”慕容復搖頭,“你在屋裏,容易擾亂我和你孃的氣機,前功盡棄,反而令你孃的傷勢更加嚴重。”

    郭芙狐疑的盯了慕容復一眼,“你不會對我孃親有什麼企圖吧?”

    慕容復心中大汗,這丫頭也太敏感了,連這點小心思都被她發現了,不過臉上卻是一本正經,甚至還帶着些許責備的呵斥道,

    “胡說什麼,你娘精神意志被先天劍氣所傷,如果慢慢治療,也無甚危險,可是現在要一次性將她治好,難免要冒些風險,自然不容絲毫影響。”

    郭芙吐了吐小舌頭,乖巧道,“對不起,慕容大哥,我……我亂說的,你別往心裏去。”

    “嗯,出去吧,以後不可再胡思亂想。”慕容復淡淡一句。

    郭芙點點頭,轉身離開禪房。

    她一走,慕容復神色複雜的望着黃蓉,孤男寡女,獨處一室,關鍵還昏迷不醒,當真是好大的誘惑啊……

    不過慕容復卻是很快打消了心中綺念,因爲此刻的黃蓉,跟具屍體沒什麼區別。

    當即探出右手,手腕一翻,掌心亮起一抹白光,緩緩推出。

    黃蓉的身子微微一震,緩緩升起。

    黃蓉的傷並不複雜,也沒有慕容復先前說的那麼嚴重,不過一般人想要治癒,也不大可能,因爲裏面確實涉及到了精神意志層面的東西,天下間能治療的不超一手之數,關鍵還是要先驅除她體內殘留的先天劍氣。

    慕容復身上散發出一股異樣波動,將黃蓉體內那些先天劍氣小心翼翼的牽引出來。

    過得片刻,黃蓉掌心微微鼓起,並蠕動起來,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裏面衝出來一樣。

    慕容復左手隔空一劃,“噗嗤”一聲輕響,黃蓉掌心憑空出現一道傷口,一絲絲幾近透明的劍氣,激射而出。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過去,隨着最後一道先天劍氣被驅除,鮮血泊泊直流,不過黃蓉的呼吸卻是平穩下來。

    慕容復將黃蓉緩緩移到牀上,收功而立。

    “雖然不能對你做什麼,不過我也不能白出手。”慕容復喃喃一聲,卻是伸過手去,很不客氣的在某處飽滿上捏了捏。

    這感覺,別提多好了。

    忽然,就在慕容復準備收手之時,一道寒光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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