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塵和尚與盧昊空二人又是緊張,又是迷茫,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當然,走是不可能走的,這牧天閣的主人實力又強大、爲人又正直,他們超想留在這裏的。
正在這時候,他們二人察覺到院中的樹木有異動。
二人猛地警惕回頭。
隨後,他們二人就見到,這庭院的梨樹、桃樹、迎客松皆是懶散的躺倒在地,一個個姿態看起來還有些愜意。
這……
是怎麼回事?
盧昊空瞪大了眼睛。
無塵也是一臉不解。
眼前這些樹,除了那梨樹因爲枝頭上的梨子看起來晶瑩剔透,頗爲不凡外,其他,不就都只是普通的樹嗎?
這樣的樹,怎麼可能誕生靈智呢?
而且,這些樹的樹齡也都不大啊?活久成精的可能性也不存在!
盧昊空和無塵對視一眼,皆是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幾分難以置信。
隨後,二人不由是齊齊看向了“牧天閣”,他二人的神色便是瞬間變得明瞭。
這定然,是這位牧天閣閣主的手筆了。
要不然,這區區幾棵平凡的樹木,如何能夠誕生靈智?
觀察了這些樹木一陣,無塵和盧昊空暗暗咂舌,再度感嘆這牧天閣閣主的深不可測。
此時此刻,他二人再次堅定了無論如何絕對都要跟在這位牧天閣閣主身邊的信念!
……
轉眼間,兩日便是過去了。
銀環宮中。
再度確認了派去伏龍山的弟子們又都死了的銀環宮大長老,此刻他的神色就無比嚴肅且凝重了起來。
“就連魏蒼長老,也死了麼?”大長老聲音低沉。
下方的銀環宮弟子瑟瑟發抖,應道:“是的,後來兩位師兄上伏龍山去查探情況了,可他二人上到山腰位置後,也還是沒了音訊。”
“山腰位置麼?”大長老微微皺眉。
這弟子點頭道:“是的,那兩位師兄基本上是到了山腰位置,就失去了音訊。魏蒼長老等人,根據我等負責情報的弟子結合實際情況大概推算,也差不多是在山腰位置出事的。”
大長老沉吟半晌,說道:“你等且先退下吧,我去見宮主。”
話音落下,大長老起身,直接往銀環宮的深處走去。
一直走過了悠長的迴廊,大長老走到了銀環宮最居中,最是宏偉的大殿。
這大殿兩旁的數十名侍衛對大長老恭敬行禮。
大長老走入了這大殿,這大殿卻空蕩蕩的,並無人在內。
大長老目光四下裏掃視一圈後,從這大殿的一處暗門中走出,直接到了銀環宮的後花園中。
快步走到這花園的池水前,大長老恭敬對着水面行禮:“宮主,昌興言求見!”
聽到這聲音,這池水驀地從中間一分爲二,現出了一條路來。
銀環宮大長老昌興言沿路走下。
“何事?”
水底之下,一個身影隱於水中,朦朦朧朧,不見真身。
昌興言恭敬地道:“宮中長老執行任務時疑被殺死,對手強大,可能需要調動護宮仙器以及宮中弟子,全力出擊爲我宮中長老復仇!”
“可。”銀環宮宮主淡淡地吐出了一個字。
同時,一塊上書“銀環”二字的令牌,輕飄飄地飛了出來。
昌興言雙手接過,畢恭畢敬地退了出去。
隨後,整個銀環宮便進入了戰備狀態。
……
……
在這兩日內,無塵和尚與盧昊空二人,硬是死皮賴臉的留了下來。
此,自然一切都是在蘇牧的掌握當中。
只不過,蘇牧對於兩人,依舊是一副毫不在意、不假辭色的樣子。
而蘇牧越是不假辭色,無塵和盧昊空便越是恭敬與小心翼翼,內心便越是渴望蘇牧能正視他們一回,把他們當個人。
終於,在今天,蘇牧頭一回正視了無塵和盧昊空二人,並且,給兩人安排了第一個工作——讓他們去鋤鋤草,掃掃門前的雪。
因爲算算日子,聞俊傑等三人,今天應該會帶着第一批“信徒”回來了,所以把周圍打掃乾淨,還是很有必要的。
講道理來說,無塵和尚,堂堂七階巔峯的修行者,盧昊空也是初入七階的存在,這樣兩個人,放在任何一個楚國宗門裏,都是會被以禮相待,尊爲客卿供奉。
現在,蘇牧居然讓他們去鋤草掃雪,做這等雜役做的事情。
可此時,無塵和盧昊空二人,不但要去做雜務,而且還是興高采烈、與有榮焉地去做雜務!
牧天閣閣主前輩終於吩咐他們二人做事了,這已經是從無到有的重大突破了,還要啥自行車?
當下,兩人明確分工。
無塵和尚去門外掃雪。
盧昊空則在庭院中快樂鋤草。
在鋤草期間,碰見四仰八叉躺在院中的樹精們,盧昊空也是好聲好語,請它們挪動一下身軀。
雖然這些樹很弱,盧昊空可能一擡手便能讓它們灰飛煙滅,但是,盧昊空卻不敢對這些樹有任何的不恭之處。
因爲,這些是牧天閣閣主的樹!
。
此時,聞俊傑帶着自己邀請來的七個村的村民。
除去村中老幼孤寡外,所有青壯總共三百二十一人,全部來到了伏龍山山腳下。
這些村民們知道要去拜見那殺了爲害鄉里的伏龍山老妖的高人,一個個也是面上帶着感激和好奇。
而秋縈心和傅樂水兩人的成績就沒有聞俊傑那麼好了,他們二人,一共才零零碎碎地帶了十幾個人。
“你帶這麼多人幹嘛?”傅樂水看着聞俊傑身後烏壓壓的人,有些懵。
聞俊傑說道:“前輩不是說,感激他的人越多越好麼?”
秋縈心黛眉間也滿是疑惑:“就算是這樣,帶那麼多人幹什麼?難道不是選幾個代表過來就好了嗎?”
“嘖,你們這樣,何年何月才能得到前輩賜下的機緣?”聞俊傑臉上帶着些許的感慨,搖頭晃腦。
傅樂水嗤笑道:“說得好像你帶這麼多人就能得到前輩賜下的機緣了呢!”
聞俊傑正想要嘚瑟一下,說自己已經得到了前輩賜下的機緣。
可還不待他開口,傅樂水又鄭重其事地道:“俊傑,我和縈心這幾日下山後,也冷靜下來,再討論了一下。
那位前輩,或許真有幾分實力,可現在,他殺了銀環宮的弟子。縱然他有些實力,可他又是能有幾階?六階?七階?
說實話,六七階,對於銀環宮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呢?死在銀環宮手中的七階,是少數嗎?甚至八階,也是有被殺的吧?
所以,我和秋縈心覺得,咱們把這些人帶上去,就算是還了他的救命之恩了。
之後,我們便一起離開吧!”
聽到傅樂水這話,聞俊傑先是一愣,而後,他忍不住曬然地笑了笑:果真,這世間忘恩負義之輩多如狗。
突然不想再搭理這二人的聞俊傑沒有再多話,轉身就去幫助村民們清理了上山較爲崎嶇險峻道路上的雪,然後組織這些村民們有序的上山。
在上山的隊伍裏,聞俊傑還熱情地講解着待會兒要如何參拜高人,極爲盡心盡責。
見到這一幕,秋縈心和傅樂水皆是有些懵,完全沒想到這是平日裏頤氣指使,嬌生慣養的千仞寨少寨主居然還會做這樣的事情。
隨後,傅樂水搖了搖頭,嘆息道:“聞俊傑此人,還真是執拗。”
“大概是被那小狐妖變爲九尾神狐的事情,蒙了心吧。”秋縈心也是嘆息一聲。
傅樂水搖頭道:“那小狐妖變爲九尾神狐的事情,細想之下,固然可能是和那前輩有關,可那想必是他用了什麼天材地寶,我們之前也是被眼前的急功近利矇蔽了雙眼,那位前輩就算真的還有天材地寶,也是不會給我們用的吧?”
聞言,秋縈心暗暗點頭。
“縈心,是不是還好我機智?要不然,我們還繼續在這裏糾纏的話,那下場,大概是會被銀環宮一併給殺掉吧。”傅樂水又道。
秋縈心沒有說話,只是邁步向前,看那表情,卻是有些默認的意思。
傅樂水嘴角不由露出了一抹笑意,既是爲自己的機智感到得意,也是爲聞俊傑的愚蠢感到嘲弄。
等到三人帶着一衆村民上到了山腰處的山神廟外。
他們就看到,一個穿着暗黃色勁裝的僧人正在吭哧吭哧地掃着雪。
而在院中還有個灰衣老者,正在細心地鋤草。
“怎麼又多了兩人?是前輩從哪裏叫來了兩個做雜務的僕人麼?”
三人微微一愣。
而後,看着這二人的樣子,秋縈心俏臉突然變色:“寂光寺的無塵大師?楚南第一刀客盧昊空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