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情很糟糕，雖然不該在今天發火，可看到卓念風的臉，就忍不住想到昨夜的失敗。
這讓韓慕雲太糟心了。
元旦禮物真的“送”到她的“手”上了。
“今天天氣還不錯，就是風大了點。”卓念風迎着刺眼的眼光，緊了緊衣服，說道。
兩座城市離得有點遠，又隔着一條江水，驅車走了三四個小時，就能感覺到氣溫的差別。
一月的寒風，簡直有點刺骨，特別是在高速公路邊的曠野上，更是暢通無阻的穿過她的風衣。
“……”
韓慕雲依舊不說話，只是原本走在她的左邊，移到了她的右邊，替她擋住風。
然後默默的拉住她的手，往自己的衣服口袋塞去。
和小時候一樣，總是很自然的幫她擋風遮雨驅寒。
“小云，難得一家人在一起，你心情放好一點。”卓念風任他牽着手，艱難的開口說道。
雖然心裏大半確定是因爲昨天晚上的事情，但是這種事情卓念風實在不知道怎麼安慰。
——韓慕雲，如果太緊張，是容易早泄的，別泄氣……
——小云，下次再接再厲，這種事情多練習幾次就熟練了。
——聽說男生第一次都很緊張，啊，我也算半個醫生，以後會好好指導你……
腦海中自動掠過這些語句，然後想到的下場，就是被韓慕雲一腳踹飛。
他一直都是大男子主義，自尊心又超強，要是說出這些話，估計卓念風立刻就被秒殺拋屍，他也會留下永久的心理陰影。
看着不遠處綿延不絕的護欄，卓念風真想撞上去結束兩個人尷尬的沉默。
“咳，小云，那個……”
又走了片刻，見韓慕雲還是不說話，卓念風清了清喉嚨，攥着他溫熱的手，決定用一個專業醫生的身份來談論這個問題。
“咳咳，那個……昨天晚上……其實你表現的……嗯……”
韓慕雲的手指猛然收縮，卓念風立刻打住下面的話，尷尬的轉頭看着左邊天空的白雲。
“其實……其實你嚇到劉雙燕她們了……她們……酒喝多了，突然被嚇到，容易留下陰影。”氣氛越發尷尬起來，卓念風硬生生的收住話題。
韓慕雲的手指似乎又放鬆了一絲，依舊沉默的看着腳下的路。
他的面容和冬天的風一樣冷冽，乾淨流暢的線條，映襯着黑色的公路和藍色的天，更加的俊美。
“小云真好看。”被他英挺的的側面煞到了，卓念風不由喃喃的說道。
“……”韓慕雲終於轉頭看了她一眼，抿緊脣角，又移過眼睛，失落的看着前面空曠的田野。
“小云，開心點。”卓念風停下腳步，伸手摸摸他嫩嫩的臉，說道。
“我是不是……是不是很糟糕。”韓慕雲別過臉，躲過她的手，看着右邊的天空低聲說道。
“……”他好不容易說話了，卓念風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句話。
誰說的，小云是最棒的！
——如果這樣回答，一聽就覺得是在撒謊吧。
而且……這種事，有什麼好評判的？
嗯，是有點糟糕……——這樣如實回答的話，韓慕雲肯定會更加傷心低落。
“果然很糟糕……”韓慕雲見她沉默，就知道答案了，看着天空，聲音低的幾乎聽不見了。
“也不是，你還算是青少年嘛，那種事情不要想了……哈，別想了……”
雖然已經成年，可在卓念風的眼中，他還是那個小孩子。
“我已經是男人了！……”韓慕雲皺起眉，不喜歡她用姐姐的口吻和自己說話。
“才十八歲而已。”雖然已經到了新年，但才過了十八歲生日嘛。
“已經十九歲了！”又是一年元旦過去了！
“還不到二十歲呢，男人要過了三十才叫男人。”卓念風現在覺得，男人還是年紀大一點好。
“什麼意思？”韓慕雲突然敏感的反問。
“因爲男人心裏永遠住着一個男孩嘛，他們註定要晚熟……”
“你什麼時候喜歡老男人的？”韓慕雲根本不聽她在說什麼，繼續追問。
“我沒喜歡老男人啊……”卓念風不明白他突然警惕起來幹嘛。
“你是和歐陽予在一起久了，所以纔開始嫌棄我吧？”韓慕雲不講理的惡劣性格又暴露出來。
嫌棄他還不到二十歲，歐陽予倒是快到而立之年了！
“我什麼時候嫌棄過你？”卓念風被安上了莫須有的罪名，很冤枉的反問。
看看看，他一不高興，就會扯歐陽予的麻煩。
“歐陽予倒是
百花叢中過，一身好本領吧？哪像我，還不算男人，”韓慕雲冷嘲熱諷，越說越生氣，“昨天還……還……”
總之，關於歐陽予的話題，只要不搭就行……
要是搭話了，準會迎來某人的脣槍舌劍，一天別想消停了。
“你會覺得我很沒用。”韓慕雲終於說出自己最介意的事情。
“怎麼會……”卓念風打着哈哈，很尷尬的望天。
“我也覺得自己沒用，那時候根本沒法控制自己，我……”韓慕雲很難爲情的承認當時太激動了。
那時候的感覺……
因爲忍耐了太久太久，所以心情亢奮的無法自制。
想到可以和小風這麼親密，而且不是在做夢……
韓慕雲回想起來都會一陣戰慄。
“小云，那個事情，那個……還早。”卓念風攥了攥他的手，沉默了一會，很嚴肅的說道，“等我們再大一點，嗯……”
韓慕雲突然放開她的手，加快腳步往前走去。
“那個……不要再往前走了，不然會迷路的。”卓念風還記得自己是個路癡，對他喊道。
韓慕雲停下腳步，想了想，轉過身，終於往回走去。
黑色筆直的公路下的田野上，兩個人影一前一後，在灰藍色的天空背景下慢慢走着。
“小云，加油站還有多遠？”走了好一會，卓念風忍不住問道。
剛纔司機說加油站就在前面不遠處，可他們走了很久，還沒到。
而且韓慕雲一直不說話，只是一臉陰沉的在前面走着，好像一點都不覺得累。
“還有兩公里。”韓慕雲在前面終於開口，看着前方說道。
剛纔下車的時候他就看了眼導航的位置，服務區在五公里左右。
“還好……”卓念風被風吹的有點冷，見他終於搭話了，厚着臉皮伸出手，試圖拉着他，找着無聊的話題，“這裏的風景挺好看的，對吧？”
“你走累了？”韓慕雲沒有理會她的話，轉過臉問道。
鬱悶歸鬱悶，看身邊的少女這麼好脾氣的陪着自己，韓慕雲也終於良心過意不去了。
說來說去，脾氣最差的那個人還是自己。
每次欺負她的人，也是自己……
“沒有……就兩千米長跑，幾分鐘就到了。”卓念風笑着說道，她不累，只是擔心韓慕雲的情緒。
韓慕雲深深的看着她一眼，突然伸手摟過她，替她擋着風。
順勢也將她的頭按到自己的懷裏，揉着她的頭髮，艱難的開口道歉：“昨天晚上是我不對……也嚇到你了吧？”
嗯，做的時候沒什麼廉恥之心，做完後倒是不好意思了。
主要還是因爲沒有成功！
“嗯……沒事……”卓念風被他一把拽進懷裏，捂的口鼻不能呼吸了，悶聲說道。
“抱歉……我……最近越來越奇怪……只要一看你就……就有奇怪的慾望……”韓慕雲不看她的眼睛，勉強能把自己心裏的祕密說出來。
是因爲熱戀嗎？
可以前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這麼時時刻刻的有反應啊。
甚至只要拉拉手，或者離得稍微近一點，就會有反應……
都怪小風從小就把他餵養的太好，補得精力旺盛……
“因爲……你喜歡我嘛？所以……很正常……”卓念風埋在他的胸口，紅着臉說出這番話。
“但是，我有時候只看見你就會有反應……”韓慕雲很擔心自己會憋壞身體。
“那個……要不你也可以找元辰他們這種學長……男生的身體，他們比較瞭解吧……”卓念風稍微往後縮了縮，尷尬的說道。
“閉嘴！”誰要和那羣人聊這種東西！
韓慕雲惡聲惡氣的說道：“這方面我比你清楚！”
“我只是……”
“你別說話了！”韓慕雲狠狠的揉了揉她的頭髮，粗暴的打斷她的話說道，“現在忘記這些事情，從現在開始，聽到沒有？”
真是不該和她討論這些事情。
“哦。”卓念風掙脫出來，扭過頭看天，發出一個單音。
明明是他介意這件事！
“不要擔心我，以後只要你不答應，我就不會再做那種事情。”韓慕雲見她有些尷尬的望天，頓了頓，終於說道。
她的側臉那麼純淨，和藍色的高遠的天空一樣，他不希望有灰色的雲覆在上面。
“好。”卓念風贊同的點點頭。
“那我現在可以親下你嗎？”韓慕雲的聲音溫柔下來，看着她漂亮潔淨的臉蛋，心中癢癢的，厚顏無恥的問道。